話說此時眾兵丁,圍困幽冥九煞於院中,院中古樹頂上,傳來一陣聲音,“好一個以多勝少,圍而攻之的道士,真是道貌岸然也。”


    “妄語者何人?現身一見可否?黑麵閻羅段本興,在此恭候大駕光臨。”玉岩(段本興)手拎鐵錘,指著樹上言道。


    “哈哈,怕你不成?”隻見樹上飄下一人,玉虛子猛然一驚,此人身影好似那盜經之人,不錯,正是那江洋大盜孟非是也。


    孟非飄落站定,“你們枉稱道宗正派,不過是以多勝少,勝之不武也?”


    潘副將揮劍直指那人,輕聲附耳於玉岩道,“段大人,剛才在屋頂偷聽的就是這人,我可能真追錯人了?”


    “這位兄台,怎麽稱唿?”玉岩手持鐵錘,對孟非問道。


    “在下乃孟非是也。路見不平,理應拔刀相助,尊駕就是幽冥九煞殷正吧?久仰,久仰了。”孟非抱拳向殷正行禮。


    “此人就是江洋大盜孟非啊?今日總算見著廬山之麵了。”眾人紛紛議論起來。


    “孟兄,明知殷正被困於此,恐難脫逃,你這又是何苦?”殷正不解問於孟非。


    “殷兄弟,爾等以多勝少,我確實看不下去了,前來助你,一起脫險而去。”孟非小聲對殷正言道。


    “我來會會你吧,江洋大盜孟非是吧?知你有些本事,贏了我手中鐵錘,自會放爾等離去,別說我們以多勝少,勝之不武也,可好?”玉岩手持雙錘,砸孟非而去。


    孟非揮劍迎來,這鐵錘份量十足,雙錘砸來,孟非站立不穩,小退半步,“有意思,我喜歡這勁道。”孟非複又揮劍橫掃過來,兩人激戰於一起。


    殷正見孟非助已,先上陣廝殺起來,遂揮舞著雙鞭,直撲玉虛而來。四人分兩陣廝殺對決,圍觀軍眾,時而拍手稱讚,時而呐喊助威。


    這院門外,眾弟子來觀,被守護軍丁拒之於門外,猴子與稱砣擠進人堆,看了一會,遂又擠出人堆,往前門而去。


    “你先行下山,待玉貞這騷貨迴來,我代你告之,看來奪經之眾多也,你速迴通報大當家,稟明情況,讓其定奪,早去早迴。”稱砣對猴子言道。


    “嗯,我這就迴寨,等我好消息吧。”猴子別過稱砣,徑直下山而去。


    猴子越過前門,沿階而下,往山門而去,見陸橋與幾位師兄弟,在山門處閑聊,遂躲開陸橋等人,往狗洞而去。


    猴子彎腰爬進狗洞,往洞外而去,拔開雜草,出得洞來,遂又將草歸位扶直,遮掩住狗洞,由外牆小路往山門而去。


    忽聽得一陣腳步聲,猴子遂躲於草叢之中,隱約聽見腳步漸近,眼見走來一人,此人顫步微移,似虛脫了一般。


    猴子認出此人,乃是師父玉貞,遂待其走過,從後麵將其抱在懷中,玉貞迴頭一望,看見乃是徒兒猴子,遂浪聲一笑,“你個劣徒,抱住為師做甚?”


    猴子,俗名候勇,因其身材瘦弱,且尖臉猴腮,顴骨高突而出,這手臂長瘦得隻見骨頭,眼神中透露出狡詐,故觀中人稱其為猴子。


    “師父,我在此等候多時了,昨晚一宿未歸,山下農屋倒是快活得很。”猴子淫邪望著玉貞言道。


    “你胡說什麽呢?師父下山釆藥,替觀中弟子療毒,你這劣徒,休得胡言亂語,壞我的清譽。”玉貞掙脫掉猴子的後抱,浪語紛飛言道。


    “還在裝,師父,你本是青樓女子,那位大人替你贖身,遣你來此,伺機偷盜大行德經,我說的對吧?”猴子見其不認,遂將昨晚偷聽之語,又重說了一遍。


    “你,你……怎麽可能?難道咋晚偷窺之人是你?”玉貞小臉微紅而道。


    “放心吧,我不會揭發於你,隻要你乖乖就範,聽我的話,對了,我下山釆……也釆藥吧,要去幾日,安心在觀中等我喲,小寶貝,爺先走忙正事去了。”猴子說完捏了下玉貞的屁股,徑直下山而去。


    這玉貞睡眼迷離,不敢相信這所見所聞,用手捏了下自已小臉,確定有疼感,搖頭顫步,行至狗洞,緩緩鑽了進去。


    玉虛子四人對決,那是打得火熱朝天,眾兵丁與道觀弟子,喝釆拍手的,呐喊助威的,一片鼎沸之像也。


    玉貞聞得聲音,往大院而來,見兵丁將院外團團圍住,遂加緊腳步往院門而去,這院門外兵丁持長槍把守,門外道眾皆踮腳往院內觀望,不時拍掌喝釆,時又唏噓感歎,玉貞拍開眾弟子,行至守門官兵麵前。


    “各位軍爺,吾乃龍虎山恆陽真人,座下六弟子玉貞,不知裏麵發世何事?被軍爺們團團圍住呢?請軍爺明示一二,可否?”


    “玉貞師父啊,聽大人提及過,你裏邊請吧。讓開,讓開……”潘有才潘副將,迎出門來,喝退守門兵丁,將玉貞迎進觀內。


    “玉貞師父是吧?我們大人與龍虎山掌教私談要事,爾等賊子,房上偷聽,聽說那個就是江洋大盜孟非呢。”潘有才指著孟非,驚歎不己介紹道。


    “這個家夥呢?聽他自己言道,是幽冥九煞殷正,鬼鬼祟祟的,不像什麽好人就是。”潘副將僥有興趣,一一介紹而道。


    “哦,原來如此?”玉貞輕聲言道,心中喑自思忖,“這個江洋大盜,光天化日之下,叫我怎麽助你脫身?這可叫我如何是好呀?”


    潘有才此時,正色眼迷離,盯著玉貞那鼓起的雙峰,口水一直不停下咽。


    “軍爺,軍爺,”待玉貞喚其兩聲,這才收起淫邪的思緒,滿臉堆笑,用神子拭幹嘴角流出的口水,“看他們比武,不錯,不錯,”話雖如此,還是時不時偷瞄過來。


    玉岩一對大鐵錘,震得孟非雙手發麻,幾欲脫劍而出,這玉岩臉上帶樂,一錘接一錘的砸了過來,孟非急步而退,往殷正退去。


    這幽冥九煞此時,光景也不怎好,玉虛子劍術超精,且招式多幻虛而擊,也是有些自顧不睱,見孟非且戰且退,往自已而來,不免暗中叫苦不迭。


    “留得青山在,哪怕沒柴燒?殷兄,咱們撤吧,改日再來。”兩人背靠而言道,均點頭後,飛上樹梢,三跳五躍,出牆飛奔而去也。


    “不可放箭,窮寇莫追。”玉岩招唿住弓箭手,和手下兵眾。


    “大人,功夫高超,爾等草寇,豈是大人的對手,我等下屬,擔心是多餘的了。”潘有才遂即過去,揮手示意,幾個兵眾上前接過大鐵錘。


    “五師兄,你可迴來了,這一去一年整,師妹天天都盼著,師兄早日凱旋而歸,”玉貞過去拽著玉岩的胳膊,一看人多眼雜,又將手緩緩放下。


    “師兄,你也辛苦了,去後院廂房歇歇腳,休息片刻。”玉虛子走過來,引師兄玉岩,往後院西廂房而去。


    潘副將對手下低語一陣,率七八個親兵尾隨玉岩,往後院而去,剩下兵眾,整隊齊列,往山下營地而迴。


    剛進後院,玉関和玉濮相繼迎了上來,“大師兄,二師兄,這五師兄迴來了,先行安排下,晚上我去弄些酒食,為五師兄接風洗塵。”


    玉関滿臉堆笑,前引五師弟玉岩,玉濮當然奴性不改,尾隨大師兄玉関身後,簡單的與五師弟客套閑聊一番,玉貞尾隨於玉岩身後,幾欲搭語,都被玉濮一口接過,這玉貞氣得,輕咬朱唇,扭著衣角,低頭不語而行,這身邊不知何時起,多了一個跟班,潘有才潘副將,色眼微眯,滿臉淫邪盯著玉貞,讓她渾身頓感不適,小臉羞得通紅,卻隻得強裝笑顏而迴。


    “就這間吧,五師弟,請,”玉関推開門扇,伸出右手作引,“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玉岩大步踏進房來,眾人皆圍桌坐定閑聊起來……


    話說這江洋大盜孟非,助幽冥九煞殷正脫險而出,兩人奔山而下,一路閑談而行。


    “殷兄,你此次來這龍虎山,所為何事?不會隻是為單純進香拜觀吧?”孟非問道。


    “非也,非也,孟兄對我有救命之恩,實不相瞞,此番我來此龍虎山,是為它的鎮觀之寶,想必孟兄定有所聞吧?”殷正反問道。


    “大行德經,對吧?看來我們目的是一樣的,都對這鎮觀之寶,有所惦記啊。”兩人皆對目大笑起來。


    兩人行至山腳下,見山下軍營連綿而布,“咱們走這小道,避開這等兵丁,免惹麻煩上身。”


    兩人沿荊棘小道,避開山下軍營,往官道行去,“孟兄,此番我初入天師府,本隱秘而行,他們所追之人,想必是孟兄你吧?”


    “沒錯,我上次道經洞,翻遍全洞,均未見到這鎮觀之寶,驚憂了玉虛子,追我一夜才返,這次我才想暗訪秘探,這鎮觀之寶大行德經。”


    “孟兄,隨我迴幽冥地宮,加入我幽羅教吧,總比你一人,行走江湖,如此孤單無趣,我教教眾遍及中原各地,江湖豪傑更是數不勝數。”殷正豪情壯誌而言。


    “我是個粗人,更不喜歡約束規矩,恐難入你們這大教之流。”孟非似惋言而拒之。


    “我是誠意相邀,不如去看看如何?這兵丁糾集於山腳,恐你一人,也難成事於今,隨我迴稟教主,邀眾來此,才有力於這官兵道眾抗衡啊?”殷正分析情形與孟非而言。


    “好吧,久聞這幽冥地宮,五年之內崛起於江湖,英雄豪傑雲集,去看看也無坊。”孟非聽殷正迴教搬兵,遂答應隨迴,靜觀後變。


    話說這玉岩迴到廂房,與眾人閑聊家常,玉虛子從門外而進,“所有事宜,我已吩咐弟子,前去辦理,今晚在此設宴,與五師兄接風洗塵,他也舟馬勞頓,不如讓他先行安歇,晚上再敘聊,大家看,如何?”


    眾人紛紛退出廂房而去,潘副將命親衛守於門前,將門帶上,遂即奔玉貞身後而行。


    “仙姑閉花羞月之容,沉魚落雁之貌,為何困於這荒野林間,與青香晨鍾相伴,與這修練道士為伍,可惜了,可惜啊!”潘副將逢顏拍馬之功,那是無人能及。


    玉貞雖然討厭這家夥,但這好聽的話,誰都愛聽,加上他是朝廷官員,當然得笑臉相迎,“哪裏哪裏,玉貞乃修道之人,這美貌容顏隻是外在,隨時間流逝,終煙消雲散,我修道內心,早靜如止水,不問紅塵事,不語世間情。”這道貌岸然的一番話,想起昨夜的溫存,臉立刻羞紅了起來。


    “道姑貌似天仙,容若牡丹,唉,可惜了,可惜啊。遁跡在這山野,將世間美麗,匿影藏形,著實可惜的很。”潘有才潘副將一路好話言盡。


    “好了,潘將軍,我臥房到了,你且請迴吧,恕我不遠送了,咱們晚上見吧。”玉貞推門而入,留下潘副將於這門前。


    這潘副將賊眉鼠,左顧右盼,見院內無人,迅速推門而入,將門反關上閂,“玉貞道姑,來你這兒坐坐,順便聊聊,打發這無聊時間。”


    “來,先喝杯茶吧。”潘有才將杯中水倒滿,遞於正在忙於疊被的玉貞。


    “大美人,你現在疊被,是現在才起床,還是半夜摸黑出去,一宿未歸啊?”潘有才開玩笑言道。


    這玉貞站於床前,被人說中要害,臉刷一下滿臉紅暈,慢慢疊著被子,不好意思轉過身來,“將軍,你先喝著,容我先疊好這棉被。”


    “你說這荒山野嶺的,你就一點不向望那燈紅酒綠的都市生活?吃些野菜粗糧,你就不想那魚肉的鮮香?”潘有才天一句地一句瞎聊著。


    言者無意,聽者有心,潘有才這番說話,讓玉貞想起了飄香樓的姐妹,想起了騙光自已錢財的賈秀才,想起那遭人白眼的豆蔻年華,想起自已十歲被賣飄香樓當丫環,還不到十八歲,就讓幾個黑大漢輪著糟蹋,一幕一幕重現眼前,不知不覺淚濕眼眶而滴。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門外響起了敲門之聲,“師妹是我,趕緊開門啊,我知道你迴來了?”


    玉貞輕哼一聲,“不好,要壞大事,趕緊躲起來,千萬別出聲。”玉貞將潘有才推入櫃中,耳邊輕聲言道,這才整理下衣衫,準備開門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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