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柏起身走了過去,定睛一看,鼓掌之人乃龍虎山掌教,玉虛真人迎麵走來,“師叔,”鬆柏遂彎腰抱拳作揖道。


    “不錯,不錯,看你這內功心法,頗似失傳本門秘經,不知師侄承何人所教?可否告知一二?”


    “我這是胡習亂練的,師叔見笑了。”鬆柏轉動眼珠,最後還是決定不告訴他秘經之事,畢竟這是自己拚死與犄角蛇爭鬥得來的東西,況且為了這秘經現在還蛇毒纏身,偶爾不時還讓自已昏迷不醒。


    玉虛真人見鬆柏不願告訴,也隻好做罷,“嗬嗬,毒己控製就好,就好嗬嗬。迴去吧,這天寒地凍的。”


    鬆柏隨玉虛真人從後山迴後廳客房,眾人皆焦急萬分四處找尋,長臂黑猿也跟在眾人後麵,咿呀亂語不停,見鬆柏與玉虛真人返來,眾人皆迎了上來,簇擁而去臥房,閑談家常一團和睦之景象。


    “鬆拍師侄,聽聞淩雲觀玄機真人乃你師父,不知他近來可好?”


    “家師一切安好,遣我下山尋師兄蘇月成未果,承蒙師叔惦記,鬆柏在此替家師謝過師叔了。”


    “你我雖屬正一派,但卻同派不同宗,張三豐張真人創建武當派,廣傳道家思想,太極拳更把道家精髓發揚光大,怎麽算來也算我正一派正室弟子,當然叫你一聲師侄,應當不為過也。”


    “應當的,天下道眾本一家,為發揚道家文化,本應該門第觀念放開,師門有難,我輩弟子應該見難勇助,師叔不必介懷,”


    “師公,大事不好了……”一小道士老遠沒進房開嚷喊到。


    “到底什麽事?慢慢講……”看小道士氣喘籲籲跑進門來,玉虛真人言道。


    小道士歇了一口氣,言道,“山下又來了一群倭人,師叔叫我上山來稟告,叫師公好早些應對。”


    “估計有多少人?有沒有帶火器來我龍虎山?”


    “就二十來人,皆蒙麵而來,不知為何?”


    “走,下山看看去。看他們又要耍什麽花招?”


    鬆柏隨玉虛真人下得山來,陸橋與祁奎等人隨之迎上前來,“師父,你怎麽下山來了?”


    “來看看這些倭人,到底要幹什麽壞事?在哪呢他們?”


    “這邊來師父,你看這山腳皆是倭人營寨,下山不得,上山進香皆被其阻撓,確實可惡的很,而且垃圾亂扔,唉,扔得到處皆是。”陸橋帶玉虛真人一行人等行至山腳叢林言道。


    鬆柏放眼看去,山腳營寨密布,營寨前後皆站崗巡邏倭人,這規模不亞於千總圍剿時的陣營,中軍營帳行出一隊持械蒙麵之人,佐藤慧因隨倭人將軍後跟隨,雙手拱手告別,眾蒙麵人皆翻身上馬,馬蹄聲聲,出寨而去也。


    鬆柏隨山路緊跟蒙麵人而去,他想知道這夥蒙麵人到底何方神聖?山坡樹叢中飛奔,蒙麵人騎馬沿山下小路而行,塵土飛揚,馬蹄聲陣陣。


    鬆柏從山坡叢林中一直尾行至官道,這夥蒙麵人這才摘去麵巾,脫去黑衫黑頭巾,扔於路邊叢木雜草之中,快馬加鞭,一路向東飛馳而去。


    鬆柏從山坡崖上跳下來,左顧右盼,未見有馬匹馬車駛過,若徒步急追,這未免太過顯眼,官道上此時人蹤罕見,鬆柏也顧不了許多,徒步飛奔追出兩裏以外,漸漸有了些人煙,皆停下觀望鬆柏,鬆柏不得已放慢腳步,眼望著這一行人騎馬飛馳而去。


    “相公可是要追前行那一隊人?”田間老農大聲對鬆柏問道。


    “不錯,不知老人家可否助我?”鬆柏對老農抱拳言道。


    “相公還是迴去吧,這些人你惹不起的,就算你追到也會後悔的。”老農搖頭歎息道。


    “老人家,此話怎講呢?”


    “唉,實話告訴你吧,這些是巡檢司的人,前些時日倭寇來犯,皆棄下我等百姓抱頭鼠竄,這不倭寇剛撤出,這些巡檢司官差就催租收賦而來了。”


    “這就更不可思議了,官府與倭寇勾結,強搶掠奪,欺壓百姓,這這這……”鬆柏自言自語道。


    “相公,你在說些什麽呢?迴去吧,別去招惹這些人,弄不好把你弄進監牢吃板子。”


    “多謝老人家,請問這城池距此多遠?”


    “不遠了,平時逢集之日,我們也就半個時辰就到了,官道路平好走。”


    鬆柏謝過老農,大踏步奔官道往縣城而去,不時便來到城門口,兩隊持械軍兵分開而列,一手按腰刀武官立於當中,仔細盤查出入人等,城門大開,城樓上“鷹潭”兩字格外醒目,出入之眾不乏,但進城躲難者居多。


    鬆柏排於長隊後,慢慢等官爺盤察完畢,這才入城門而進,這鷹潭時屬縣級鎮,無縣衙府第,皆由巡檢司通判全權負責管理,相對於其它州城內麵積稍小了許多,但因倭寇集眾來擾,難民蜂湧而至,反而比其它州府還擁擠了許多。


    鬆拍沿擁擠人流而行,米行藥店老板門口叫客,熱鬧非常,客棧更是人滿為患,有很多難民直接坐在商鋪門前路沿,隻留門口供商家買家進出交易。


    鬆柏在巡檢司府對麵而坐,仔細留意進出過往之人,摸出懷中剛在路邊買的炊餅,邊吃邊觀察巡檢司的動靜,這出入之人除了富商豪紳,還不乏有些布衣百姓,時進時出,好似趕集般熱鬧,這兩旁持刀的官兵,也懶得去盤察追問,任之由之,好似木頭般立於巡檢司府兩旁。


    時至第二日清晨,府內有府丁丫環皆忙前忙後,忙的不異樂乎也,至中午時分,絡繹不絕富商豪紳紛紛前來,一會鞭炮齊鳴,吹吹打打一行花轎行來,巡檢府外聚滿了賓客,從及駐足觀看熱鬧之人,巡檢司通判這時新郎穿戴行至門前,與眾人抱拳作揖寒喧一通,這才行台階而下,鞭炮陣陣響,鑼鼓嗩呐好不歡快合奏之……


    鬆柏行至人群之中,但自已這高度足以讓他站於人後,卻可縱觀全景,這巡檢司通判矮小圓肥,一雙小眯色眼,說話還結巴,左下臉一顆大黑痣,望著這花轎徐來,手舞足蹈不停,看此人口水都快流出,不知哪家閨女又要遭這矮東瓜糟蹋了。


    “這巡檢司通判,官雖不大,卻獨鎮一方,一年就連娶三個小妾,豔福不淺啊。”


    “我也就奇怪了,想我儀表不凡,文可治國,武可安邦之材,卻屢試不中,連個媳婦至今未討到,這家夥酒嚢飯袋的矮東瓜,卻可連娶美貌傾城的少女,讓人心寒,仕途坦蕩啊!”一窮秀才抱怨言道。


    這酸秀才倒也幾分清秀,麵容清瘦,顴骨有些略出,臉上似乎早起未洗,略顯頹廢,嘴上角一撮小胡子,一身補丁衣服,手拿書籍一本,一臉怨天怨地怨空氣的悲情麵目。


    “秀才,小心讓人聽見,抓你去吃板子。”旁邊一賣雜貨漢子言道。


    “怕他做甚?論功夫我三拳就可放倒於他,哎,隻怪家道中落,他不就靠百兩黃金買的官,大街小巷誰人不知,哪個不曉?”


    “秀才,少說兩句吧,所謂明哲保身,不用去出這風頭,棒打出頭鳥哦,你應該比我們更清楚。”眾街坊紛紛勸告這落第的秀才。


    秀才見眾人勸告,這才停止抱怨,心有怒氣盯著花轎前來,隻見這花轎行與門前停下,媒婆上前掀開轎簾,扶著一紅衣紅鞋頭頂蓋頭的女子出得轎來,媒婆大聲喊到,“新姑爺,前來接新娘囉。”


    這肥頭大耳的通判行至轎前,牽著紅綢行將再前,媒婆手扶蓋著紅蓋頭的新娘,登階而上,跨過火盆,沿大門碎步而進,此時鞭炮齊鳴,鑼鼓喧天,好不熱鬧,眾嘉賓皆尾隨而後進之,往大廳觀新人拜堂去了。


    “大人今天新婚之喜,想沾點喜氣,都可以進來喝杯喜酒,大人愛民如子,都進來吧。”巡檢司的師爺身著青衫,一撮山羊胡須,尖嘴猴腮,在門口叫道。


    一下子湧進一群人,皆為沾喜氣蹭頓酒飯,兩個戴草帽的人,左顧右盼了一下,低頭隨人流而進,鬆柏見這二人好生奇怪,也決定進去探個究竟。


    正當鬆欲進門之時,一人在身後拍了拍他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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