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誰說過一句名言:“當你以為塵埃落定的時候,一切才剛剛開始。”


    印度的佛教也有箴言:“蛇咬住了自己的尾巴,結束就是開始,開始就是結束。”


    我說:“老天,你在玩我吧!”


    我隻是一個想要過普通生活的普通人而已,老天你實在不用這麽眷顧我讓我的人生如此波瀾壯闊。


    這個據說作用巨大、人人爭搶的印刻我壓根就沒想過要要,絕對沒想過,連腳趾頭都沒想過,怎麽就陰差陽錯地轉移到我身上了啊。


    我欲哭無淚。


    我可是記得清清楚楚九地說過,各種居心叵測的種族都會來搶。


    關鍵是這些種族絕對不會是什麽滿蒙藏苗、熱愛和平、熱情好客的少數民族,而是絕對的血腥暴力的玄幻種族啊。


    這樣普普通通的我對上那樣兇神惡煞的他們,結果會怎麽樣?


    我似乎看到了一隻溫順柔弱的小羊羔被無情地拋入了狼群,然後被一湧而上的狼群淹沒,然後被吃得連渣都不剩的可怕場景。


    太可怕了。


    “沒關係的,你放心,印刻是可以轉移的。”


    聽著九地的安慰,我的心裏微微透出了點陽光。


    但是他的下一句話,立刻將我推入了地獄。


    “但隻有在原主人死後才能夠轉移。”


    所以他們一定會一直追殺我到死,對吧?


    所以我就是死定了,對吧?


    不要啊啊啊啊啊啊!!!!!!


    我猛地撲到九地的身上,抱著他的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淚,用極其悲慘的語氣向他哭訴著我悲慘的過去、現在,以及極有可能會成為現實的將來,妄圖用我那閃閃的淚花打動他的惻隱之心。


    可惜,我高估了自己的能力也低估了他的下限。


    隻見九地非常淡定地將自己的大腿從我的手裏抽了出來,然後表示愛莫能助。


    用他的原話來說就是;“吾家隻管死人的火化,不管活人的死活。”


    所以說,你的意思是等我死了你才會管我嗎?幫我火化?


    你太黑心了,九地!


    我詛咒你永遠隻能做一個沒前途的遺體火化師!


    正當我坐在地上期期艾艾、悲悲慘慘地哀悼我那短暫的人生之時,視線突然黑了下來,原來是九地用他寬大的袍子罩住了我。


    我似乎聽到了他無奈的歎息。


    然後他在我的耳邊念起了話語,聲音非常溫柔好聽。


    “命運的齒輪始終轉動,世間的因緣不斷匯集。沒有無緣無故的因,也沒有無根無由的果。今日的一切必將在明日得到驗證。純淨的少年,請你安心,我以十二神將九地之名在此祝福,你會平安無事。”


    然後,我便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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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正躺在床上。


    熟悉的被褥,熟悉的房間,熟悉的味道,這裏是我的房間。所有熟悉的事物讓我一直緊繃的神經放鬆了下來。


    緩緩地摸著胸口,那裏的心跳有點激烈,就像是平時噩夢醒來時的心悸。


    “哈哈哈哈,原來是噩夢啊!我就說嘛,那種玄幻的事情怎麽可能發生呢?什麽斷界、木族、九地,通通都是我的幻想啊!”我開心地舉起了手臂,恨不得現場就來一段郭莊。


    衣袖上的裂口晃著我的眼睛,就像一張張大嘴正對著我嘲笑。


    我仰躺著倒迴床上,用手臂遮住眼睛。


    我知道,這一切都不是夢。


    從印刻轉移到我的手上那一刻起,我的命運就被改變了。


    從前我的願望很簡單,學一個不好不壞成績,考一個不好不壞的大學,學完之後出去工作兩年然後就迴家繼續經營小賣部,順便再盤一個店麵賣麵條。等到三十歲的時候,存點小錢,再找個不醜也不漂亮的女生結婚,生兩個孩子。最後比老婆先死。


    簡簡單單的一生,平平淡淡的一輩子。


    然而,從今往後,我的人生裏恐怕隻會剩下追殺與逃亡。


    而像我這樣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又能在那些玄幻種族的追殺之中存活幾個迴合呢?


    恐怕連一輪都撐不過去吧。


    真是絕望又殘酷的現實啊……


    想到明天——不,或許今天就是自己的死期,我的內心充滿了絕望。然後,在這種絕望到達頂峰之時,我整個人反而放鬆起來:管他來什麽牛鬼蛇神,死之前總要先吃頓飽飯!


    玄幻種族什麽的,放馬過來吧!


    總而言之,就是破罐子破摔了。


    但說真的,我確實餓了。畢竟從昨天晚上開始到現在,我已經連著三頓都沒吃了,還經曆了那麽驚心動魄的事,體力消耗巨大。所以我現在是真的體會到什麽叫“餓得前胸貼後背”了。


    我從二樓下去,看見一樓的大廳居然完好無損。


    難道是九地幫我複原的,動作好快?不管怎樣,不用我自己掏錢修地板我還是很開心的。


    轉到一樓樓梯的後麵,那裏的地麵是一大塊活動的木板,而下麵,便是我家的地窖了。


    因為奶奶一家的本職是農民(應該是吧?)的關係,我家的房子便沿用了很多農民的習慣,比如說大大的院子、水平的屋頂、還有實用的地窖。


    據說家裏的地窖可以存放上萬斤的糧食,但因為我和奶奶都不太種田的,所以從來就沒裝滿過。地窖的最裏麵碼放了許多整齊的紙箱和木箱,一直放在那裏都不怎麽用;靠外麵一點的則放著些紅薯、土豆之類耐存放的便宜食物,以及一排一排的貨架,上麵擺滿了即將售賣的小百貨。


    我推開活動木板,正準備下到地窖裏拿幾個紅薯出來做稀飯,卻突然聽到了一種奇怪的聲音。


    那種聲音雖然奇怪,但其實很常聽見。


    大家家裏都應該有鐵飯盒或者鐵碗吧,當你用手指甲去劃鐵飯盒的底部時就會發出一種刺耳的聲響。有些人可能覺得那沒什麽,有些人卻是相當受不了那種聲音,本能地厭惡,一聽到就覺得毛骨悚然的。


    而很不幸的是,我屬於後一種人。


    我全身的汗毛瞬間都立了起來。


    哪個不長眼的家夥撓我家的大門!


    你媽媽沒教過你要用手敲門嗎?


    我怒氣衝衝的走過去,一把拉開了房門。


    “嘣——”


    不到一秒又關了迴去。


    我背靠著房門,兩條腿都有些打顫。


    門外是一個渾身土黃的人,身上穿得破破爛爛,散發著一股腥臭味。臉上的肉已經開始腐爛,嘴角一直咧到耳根處,渾黃的口水順著下巴流到胸口。


    喪喪喪喪、喪屍啊啊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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