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黃浩仁一臉認真的樣子,


    陳卓本來是不想笑的,但是偏偏就是忍不住。


    要說這個世界上做臥底這種事,恐怕再也找不出比他還合適的了,想變誰的臉就變誰的臉。


    見陳卓發笑,


    黃浩仁很是不爽的叫道:“這有什麽好笑的,反正我是不能在幹這個了,我會憋死的。”


    陳卓忍住笑聲道:“這有什麽好憋的,現在龍笑天和張宇都完了,你在齙牙將軍那邊應該算的上是個大紅人才對吧。”


    “大紅人個屁,那孫崽根本就看不上衛陽春那種狗樣子,說實在的,我自己裝的都惡心,把咱們華夏老祖宗的臉真是丟盡了。”


    黃浩仁是越說越吐槽,最後巴巴的說道:“還是讓我迴去吧,在齙牙那邊太難受啊,在說那貨根本就沒有利用價值了,還不如我迴來的好。”


    陳卓想了想確實也是這麽迴事,齙牙那邊的情況基本是掌握了,留黃浩仁在那邊無非就是監測動靜而已。


    他歎了一口氣道:“迴來是可以迴來,但是你突然離開引起齙牙的懷疑怎麽辦!”


    黃浩仁是指天罵地一頓好草,狠狠的說道:“那孫崽根本就不會懷疑的,無非是損失了一點錢袋子而已。”


    說到這裏,他眼神馬上就是冒出賊光道:“卓子,你可別忘了,我沒錢啊,用的可都是你的錢,你不心疼嗎?”


    “心疼!”陳卓爽朗的笑了,看了看即將亮起來的天色接著道:“那就走吧,今天杜老爺子出殯,咱們去送他最後一程吧。”


    山穀內,兩人一狗的身影消失。


    陳卓說實在的根本不是心疼錢,而是黃浩仁這樣的人應該留在更重要的位置上去。


    等第二天天亮,


    杜小武前來敲門,一身縞素的他還沒放下深深的悲傷,啞著嗓子道:“卓哥,我杜家人都準備好了,隨時可以出殯了。”


    陳卓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去幫我拿兩套孝衣吧,我呆會就過去。”


    他之所以會要兩套孝衣,自然是因為黃浩仁也在了。


    兩個人穿上白色孝衣,跟著就是直奔靈堂而去。


    靈堂前,


    棺材邊杜家婦女抱棺嚎哭,


    杜文學手捧著杜宗雷遺照,一臉哀傷。


    杜雙和杜小武跪在兩側,抽泣流淚。


    陳卓和黃浩仁上前上香,家屬謝禮,一切進行的很從容,很淡定。


    早就請來的白司儀,一看這情況馬上就是叫道:“魂歸西去,天地哀號,杜公宗雷,世間長存。”


    準備已久的抬棺手,喊著號子,棺材起立。


    杜家人趴棺大哭,甚至頭撞棺材,血淚長流:“爺爺啊爺爺,你睜睜眼看看啊,看看大家的眼淚啊。”


    杜小武的眼淚這一刻又流了下來,是冷的是熱的。


    一時間哀嚎聲不斷,


    白司儀接著喊道:“人死歸天,入土為安,孝子賢孫,三跪落禮。”


    “爺爺!”


    杜小武一聲長嘯,爆響鼓奏,傳統嗩呐之人從外走了進來,長隊如龍,聲響不斷。


    那些哭嚎的人被身邊親人離開,


    棺材起,


    一步一步走出杜家大門。


    剛出門口,一輛白色的車馬上就是轟向天際。


    這種炮不是真炮,


    但是氣氛夠熱夠響。


    白司儀見狀喊道:“孝子賢孫,落禮。”


    這是場很傳統很盛大的葬禮,陳卓和黃浩仁左右扶棺,剩下的人跪倒一片。


    就在這時,嗩呐之聲再次響起。


    這次的聲音很嘹亮,幾乎每個人都能聽的清清楚楚。


    陳卓抬頭,震驚,這不是劉陽河五老嗎?


    他們不是不願意跟著自己的嗎?


    劉陽河看著陳卓的眼神,微微一笑道:“我等是劉陽河五惡,此等大事,本不該叨擾。”


    “但是多年前曾於杜宗雷有過緣分,今日前來送最後一程。”


    杜小武不認識這人,但是也是迴了一個禮道:“敢問先生剛才吹的是什麽曲子。”


    “百鳥朝鳳!”


    陳卓一驚,


    杜文學卻先是失色道:“謝過老先生了。”


    劉陽河笑了笑,沒說話,抱起嗩呐,貫穿天地之音在次響起,百鳥朝鳳,聲音就是要有百鳥的真切聲音。


    這曲是獨具匠人,


    這曲是匠人傳承,


    劉陽河不愧是這方麵的大能,對戰之時,百鳥肅殺,坦然迎敵,送行時,百鳥哀鳴,敬德高望重之人。


    棺材西行,出胡同,過大街。


    大路上整整百輛奧迪靈車依次列好,杜宗雷棺材在前,靈車在後,緩緩而行。


    京城街道,人滿為患。


    眾人都被這一幕給震驚了,這到底是哪位大人物走了?


    一時間拍照的攝像的,不過這些都被杜文學提前安排好的人給攔了下來。


    棺材即將走過第一個街道的時候,袁天生一身肅穆,站在路口。


    他的身後,國安古武眾有上百人之多,這些人身披孝衣,單膝跪地。


    杜小武疑惑,


    陳卓冷聲道:“袁大領袖,你怎麽還好意思來。”


    “人死為大,杜家氣節,值得國安相送。”


    跟著下一個路口,


    夜梟一身黑衣攔棺,


    龍組眾同樣單膝跪地道:“送杜公!”


    這一路走,一路送,局長鄭長文悄然而至,大批警車從後麵護駕,前方九輛摩托車駛出,鳴笛開路。


    這棺材出來前,


    那是杜家人相送。


    出來後,是一路走,一路人就多了起來。


    江詩燕來了,她就站在人群後方,身旁的是向晚晴,她風華絕代的身體上扛著花圈,上寫大字:“九樓會敬杜公宗雷。”


    經濟聯盟王順子來了,他的身後是陶州明,是密密麻麻的人手,這些人一身黑衣,臉色冷清。


    南廣場劉俊來了,旗下員工過千,每個人都是一臉安靜。


    紀友是來了,京城散戶親送杜公宗雷。


    讓人最沒想到的是東郊臨來人了,那些享受陳卓便宜房子的普通百姓在那個差點被殺死的保安組織下來了,每個人胸前帶著小白花,跪倒一片,用最原始的方式表達默哀。


    這場送行起碼有上萬人的參與,京城空巷,目送遠去。


    杜文學,


    杜小武,


    杜雙,


    所有的杜家人眼神無不是感激的看向陳卓。


    陳卓扶棺沉默,很好啊,該來的人是都來了。


    一路起碼走了快三個小時,白司儀看了看時間喊道:“孝子賢孫,親朋故交,再次落禮!”


    這個是有講究的,


    像杜宗雷這種人物進墳墓那需要風水上的時間吻合,也就是吉時下葬,現在離正午還有一個點,但是距離不夠一個點了,那就需要孝子落禮,迎合時間。


    這一聲喊,了不得了。


    人潮洶湧,除了特例的幾個人之外,剩下過萬的人都是嘩啦一聲跪倒在地。


    就在眾人在起身之際,


    變故突生,


    一道不陰不陽的聲音響起道:“嘖嘖,好大的場麵啊,怎麽沒人邀請我呢?”


    陳卓猛然抬頭,隻見來人正是那扈公子,在他的身後仍舊是那個冷豔的女人。


    杜小武眼睛是紅的,看著扈公子道:“你想現在就找死嗎?”


    扈公子嗬嗬笑了:“別那麽大的脾氣,今天可是你杜家辦事的日子,來者總歸是客吧。”


    杜小武拳頭握緊:“不歡迎!”


    陳卓站了出來,他捏住杜小武的拳頭,看向扈公子道:“來客先落禮,跪下!”


    扈公子一步一步逼近,


    眼神裏充滿了挑釁和邪氣,她身後的流三嬌也是一臉肅殺,似乎隨時都會動手。


    隻是讓人沒想到的是,


    他走到棺材前,噗通一聲就是雙膝跪地:“杜公是吧,我乃扈家扈公子,今日特意前來送你一程!父輩扈三刀,曾說杜家是舊識,這三個響頭,我磕下了。”


    就連流三嬌當時都是沒反應過來,


    等扈公子響頭落下,她才反應過來,立馬同樣雙膝在地。


    陳卓眼神眯起,這個扈公子葫蘆裏在賣什麽藥?


    扈公子起身對視陳卓,拍了拍手道:“陳卓別忘了你的女人還在我的手上,你隻剩下兩天的時間交出你的全部了!”


    陳卓冷眼道:“是嗎?是我的,給你你接的住嗎?”


    “能不能接住是我的事情。”扈公子很是無所謂的一笑,然後看了看現場的人道:“不過,現在我不要,你又是國安,又是龍組,又是各大武尊的,我不是跟你動手的。”


    他身影往前走動,招起了雙手道:“如果你們都是陳卓的人,那請記住我,我叫扈公子,我很可能會要掉你們所有人的命,因為我對他恨之入骨,恨至牽連親朋。”


    沒人搭理他,但是眼神裏都是出現了不一樣的東西。


    陳卓心思動了,這番挑釁示威?難道扈公子是在......


    袁天生這個時候發話了:“你想殺誰那就盡管動手,在這裏叫嚷個什麽?不知道人死為大,擾亂死者安寧你承擔的起嗎?”


    扈公子邪笑的看著袁天生道:“我知道你,希望你也能記住我,名字好記,扈公子。”


    跟著他轉身惡吼吼的指著陳卓道:“你們都看著他吧,他會完蛋的,就算我弄不死他,十殿的人也會弄死他,軒轅家族的人也不會放過他的。”


    “我去你媽的!”杜小武忍不住了,一聲長嘯,神形皆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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