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門總部身處深山,那是一條狹窄的隧道所貫連的總部,地壑天埑,一般人若是想到達這裏那是根本不可能的,因為那隧道的寬度僅容一人一腳才能過來。


    而此時夏紅兵的身邊隻有那麽寥寥幾個人,這些人大多數都是個上了歲數的老者,對於他的生氣,老者們還是昏昏欲睡,似乎一點也提不起來興趣。


    這幾個老家夥那都是隱堂的老古董,夏紅兵不悅但是也沒敢在說什麽。


    倒是一旁的天一很是自然的說道:“大當家,百裏人屠取了西院,對我們來說是好事,你為什麽要生氣?”


    夏紅兵對這個冷酷的天一還是比較信任的,這是他花了重金從別人手裏買迴來的籌碼。


    那個大人物可是說了,十年風雨才換了這麽一個天一,你圍殺獵人部隊有功,這個人就算是獎賞給你的。


    天一跟了自己以後,也算的是忠心耿耿了,除非是有任務,一般的情況對自己都是寸步不離的。


    夏紅兵有些心煩意亂的擺了擺手說道:“天一,我想你也聽說了,一年多前,是我洪門帶頭圍剿了獵人部隊,萬沒想到的是,居然會讓百裏人屠活了下來。他可是年紀最輕的武尊,這次實力恢複,天知道又到什麽地步,這下又取了西院,你說他能不找我報仇嗎?”


    這才是他最擔心的,百裏人屠或許不那麽可怕,但是擁有了百萬雄兵的百裏人屠,他洪門根本就招架不住。


    天一對這事是肯定知道的,他很是肯定的說道:“我以前就和陳卓交手過,這人夠狠夠義氣,找我們報仇那是早晚的事情。”


    夏紅兵臉色當時就變了,天一頓了頓又接著說道:“但是大當家你想想當初那個大人物為什麽要滅殺陳卓呢!想通這關鍵,你就會明白,現在的陳卓已經不是當初那個百裏人屠了,隻要他建立起自己的勢力,那他跟我們又有什麽不一樣呢!”


    這話說完,隱堂的幾個老不死也睜開了眼睛,其中一個嗬嗬說道:“天一小兄弟說的很有道理,當初那大人物殺陳卓是嫌他礙事,而現在他跟我們一樣了,那還有什麽好怕的呢?”


    天一一身白衣動了動,眼角上帶起了笑意,這種活的老的人最特麽煩人了,見誰都是小兄弟。


    他隱藏不悅,半鞠躬恭敬的說道:“請大當家三思,讓他陳卓一城又何妨!”


    夏紅兵的眼神也沉穩了下來,手掌上的翡翠戒指轉動著,讓他一城,那可就是任其發展了,這發展到最後誰也不知道會出什麽事情。


    天一時候看懂了夏紅兵的憂慮,他接著說道:“大當家,陳卓真的不可怕,可怕的是那條古武者禁忌,當年陳卓事件,金字塔頂峰直接下達的就是這條死命令,這背後的意義不用深說了吧。”


    夏紅兵眼神幽遠,他看了看山外邊,忽然歎了口氣道:“那你說吧,現在怎麽辦!”


    天一也看了看,最後說道:“簡單,這次陳卓收西院,江城那個兄弟會卻殺了青幫的人,然後北方常家似乎也遭遇了戰敗,這些人之間一定會再起衝突,咱們從中間挑起來事端,然後.....”


    夏紅兵是大當家,作為麾下大將那話就是不能說完,得留給主子去說,這點天一很明白。


    不止他明白,隱堂的老不死更明白,這大當家看起來一直都在焦慮中,實則是在試探每個人。


    夏紅兵嗬嗬一笑,他大手一揮道:“那就依你的去辦,生殺權,古武禁忌,一起放,讓他們殺個天昏地暗,我收最後一城。”


    說完他還欣賞的看了天一一眼,冷冷的對著六部長老哼了一聲。


    這些伎倆是上位者的伎倆,這些老不死的沒多說話,慵懶的站起,然後喊道:“大當家英明,隻是上次青幫派出去放消息的林青陽大長老還沒迴來,要不,我們兄弟幾個出去走一遭。”


    夏紅兵眼神一沉道:“林青陽還沒迴來嗎?”


    那些老不死的隻是點了點頭,並未多說什麽。


    他看向天一問道:“你在江城可有看見青幫的林青陽?”


    天一很是實誠的搖了搖頭:“我也並未發現林青陽身影,倒是龍組那小子一直跟著我,我好不容易才將其甩掉。”


    夏紅兵長出一口氣道:“龍組的人不能動,否則夜梟會咬死我們不放的。這樣天一你在出去一趟,千萬記住避開那個鐵摩傑,然後將陳卓的消息徹底散發出去,我想很多人都會坐不住的。”


    天一應了一聲,身體便騰空消失在了原地。


    夏紅兵又看向隱堂長老道:“諸位長老,還是暫且隱忍的好,如若這個時候去殺林青陽,那隻會讓局勢更加的混亂。”


    隱堂這些老不死似乎都懶的說話了,聲音在空中模糊,隨即就消失了。


    夏紅兵一個人望著這空蕩蕩的山洞,他手掌成拳,淡淡的說道:“地下世界的博弈開始了,這次誰又將成為犧牲品呢?”


    ........


    而此時的青幫總部也是一片肅靜,寬闊的大廳,底下羅列著四堂六部的所有戰將,四堂的人都是一臉的嚴肅。


    而另一邊的六部長老則是一副興師問罪的表情。


    青幫老大杜城新坐在為首的位置上,眼神直接鎖定石宗義道:“這次,你該當何罪?”


    石宗義直接雙膝跪地,眼神冒出狠光說道:“我辦事不力,心甘情願接受幫規。”


    剩下三堂的人一聽,立馬慌了。


    這幫規可不是開玩笑的,那是動輒就生死的事情,那三人立馬單膝跪地道:“大當家,忠義堂這次是疏忽了,可是那是被人暗算的啊,望大當家看在石宗義過往的功勞上,饒他這一次吧。”


    杜城新笑了,哈哈大笑啊。


    隨即一拍桌子就站了起來說道:“功勞可以抵過是吧,那我那五百多名兄弟就那麽白死了是吧。”


    他語氣霸道而幹脆的說道:“石宗義是失責,你們是糊塗啊。”


    說完一道身影閃過,這四堂堂主身影都在空中翻了好幾個個,這幾人忍著胸前的痛苦爬起來說道:“大當家息怒。”


    杜城新先是看了看六部的表情,隨即大手一揮道:“上油鍋。”


    這四堂的老大都震驚了,上油鍋,上刀山,這是青幫酷刑啊,油鍋炸,要飄香,刀山上,要見光。


    說的就是油炸炸肉要熟透,動則就是一雙手廢掉。


    至於刀山,那是赤腳上踩,腳底窟窿不紮滿,血不染紅每一個刀尖,那就作不的數。


    石宗義望著油鍋被幾個小弟扛下來,然後架火,大火的不停的越燒越旺,鍋裏的油沒一會就翻滾了起來,他後背濕了一大片,渾身戰戰兢兢的。


    杜城新則是笑了笑,看向六部長老道:“這石宗義辦事不力,我油炸了他如何!”


    六部長老都是微眯了一下眼睛,隻是隨即說道:“大當家,這又是何必,石堂主隻是一時失利,杖責就好。”


    石宗義愣了,忽然聞到了一絲不尋常的味道。


    杜城新接著說道:“哪能杖責,這可是五百名兄弟啊,這不是你枯木長老說的嗎?罪惡難消啊。”


    這枯木就是六部的長老之一,他幹枯的手掌上全是厚厚的褶子,這話的確是他說的,但是沒想到的是,這杜城新會拿油鍋來賽他們的臉。


    上位者出了油鍋,不是針對石宗義,而是在針對六部啊。


    這些人自然都是人精,一看這狀況,馬上就變臉說道:“六部是在呈報一個事實。”


    杜城新又笑了,他大手一揮道:“那就如你們所願。”


    緊跟著幾個人從外麵衝了進來,抬起石宗義就往油鍋裏扔。


    那是真扔,一點猶豫都沒有的,等石宗義進入油鍋的時候,整個人都還是在發懵的。


    滾燙的油鍋馬上就是滋啦一聲,跟著就是一陣撕心裂肺的嚎叫,古武者也是人啊,更何況他還不敢動用古武的力量。


    隻是一下,石宗義身上大麵積就被燙傷,險些沒昏厥過去。


    枯木長老眼神動了動,隨即上前說道:“求大當家饒了石堂主吧,這次損失責任也不是全是他的。”


    杜城新的眼裏是一點沙子也不揉,他哈哈一笑道:“還用我饒嗎?冥寒長老這不是在饒他嗎?”


    六部的另一個長老冥寒此時正是寒冰掌拍了過去,溫度迅速降至冰點,並在持續的發寒著,沒多久,油鍋外麵布上一層寒氣,而鍋中也不在滾燙....


    石宗義隻感覺真是冰火兩重天,從滾燙變成了冰寒。


    枯木雙膝跪地道:“大當家是我等倚老賣老了,你就饒了石堂主吧!”


    那三人趁機再次跪下道:“大當家,就饒了石堂主吧。”


    杜城新手掌握住椅子,也不說話,隻是眼神從每個人的身上掃過,許久之後,沒人在敢直視他的目光。


    他深吸一口氣,這才緩緩的說道:“青幫兄弟跪在祖師麵前起過大誓,說過的是福同享,難同當!可是並沒起誓說,為長者可以指罵為小者,可以不分場合隨意懲罰吧!你說對嗎,枯木?”


    枯木老臉羞紅,早些時候林青陽在的時候,他們針對四堂的時候,這杜城新一直以來就是默認的,但是現在卻用一個油鍋燙了他四堂六部所有人的臉,上位者,閑時怕部將和,戰時怕部將不和,這是通病。


    枯木很是識相的說道:“大當家教訓的是,是我氣量小了。”


    杜城新擺手,讓所有人都站起,他再次挨個看過四堂六部,最後說道:“石宗義你辦事不力,賜你油燒一身,算是給六部長老一個麵子,若是有下次,刀山油鍋直接要你命。”


    石宗義這會也懂意思了,很是謹慎的說了一聲是。


    杜城新處理完這一切,對著眾人說道:“既然幫派內的事情解決了,接下來就是幫派外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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