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少南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般,他指了指自己的胸口道:“你問問你這裏,這個世界上有公平嗎?”


    廖天承驚了,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胸口,想笑又想哭,公平,真的有嗎?


    遙想當年,他廖天承也是響當當的能叫響的漢子,隻是那一戰,他的名號被人釘在了恥辱柱上,從此遠走江城。


    還以為平淡的就此過完這輩子就算了,隻是沒想到會遇見江姐,更沒想到他的那顆心在那張燦爛的笑臉下活了。


    許久他低頭認輸一般的說道:“沒有!”


    韓少南笑了,他淡淡的語氣說道:“知道沒有就行,黑白無常救走了孔勝,今晚一定會有大動作的,你前去打探消息吧。”


    “是!”廖天承低頭沉聲應道。


    “還有告訴喬夏他哥哥請來的殺手,都被我們的人幹掉了,讓他好好協助我們,之前答應的事情也一定會為他辦到。”韓少南好像根本就不在乎廖天承的心情,繼續又說了第二條命令。


    廖天承再次答應一聲是。


    韓少南笑了笑,接著說道:“還有...那個...”


    廖天承的臉上有些掛不住了,怎麽都感覺韓少南是故意的,他繃著一張臉道:“軍師能一次說完嗎?”


    韓少南哦一聲,語調拉的很長道:“還有,那個,江姐來了啊。”


    前麵語調很長,後麵就畫風突變。


    廖天承心裏一驚,迴頭一看,果然一臉笑意的江詩燕就站在身後。


    他有些埋怨的看了韓少南一眼,然後又站好了姿勢保持了沉默。


    他眼裏的江詩燕永遠都是那麽的美,那麽的動人。


    在她的麵前,廖天承拘謹起來像個孩子,為她衝鋒的時候則更像是隻野狼。


    江詩燕的手裏是幾份厚厚的資料袋,她一笑問道:“天承在跟軍師聊什麽啊,感覺...不太開心。”


    韓少南哈哈一笑道:“沒有的事,我在跟天承商討萬花堂的事情呢!”


    一說到這個,江詩燕就跟想起來什麽一樣,對廖天承說道:“既然是要辦萬花堂的事情,那我們的姐妹你安排好了沒?還好那幾個畜生死了,不然我真沒法交代了。”


    她說這話的時候,心疼是發自肺腑的,畢竟女人才是最懂女人的。


    廖天承連忙就說道:“江姐你放心,不但是咱們姐妹的事情我會解決好,善後的事情我都會辦好的。”


    韓少南大手一揮道:“那你趕緊去辦吧,我跟江姐還有事情要說。”


    廖天承應了一聲是,隨即緩步往門口走去。


    身後的江詩燕和韓少南正在低聲細語的說些什麽,本來走到門口的他,猛然一迴頭,眼神裏有憧憬也有不舍。


    他的身影一下子就隱匿在了夜色裏,唯一不隱匿的就是那顆複活的心,現在好像在跳動,跳動,強有力的跳動。


    但是他永遠不知道的事,在他出門的一瞬間,韓少南的眼神就盯住了他。


    那眼神悠長,


    那眼神藏不盡的玩味。


    .........


    萬花堂總部,孔勝被人扔死狗一般扔在趙新澤麵前的時候,他完全抬不起頭,甚至想痛哭。


    三刀五虎的老大啊,快刀孔勝啊,假的都特麽的是假的。


    隻有這個渾身是傷,躺在地下不敢抬頭的這一刻才是真的。


    趙新澤的心頓時就是一個咯噔,他先看了看,這黑白兩色衣服的人,隨即又探頭朝門外望去。


    越看他的心就越沉,手掌一把按在椅子上,眼神裏冷光閃現:“孔勝,你帶出去的兄弟呢,你的快刀呢?我新晉的一刀三虎呢?”


    接連三問,隻能說明趙新澤的緊張。


    因為躺在地上的孔勝說明了一切,隻是他不想相信,也不敢相信。


    孔勝的身軀瑟瑟發抖,他沒臉抬頭沒臉說。


    趙新澤猛然啊一嗓子道:“啊,我問你話,人呢!”


    趙新澤萬年不變的笑臉,那永遠洞察一切的心態似乎全都沒了,現在的他就如同一頭盛怒的獅子,一個不小心就會吞人而噬。


    孔勝的身子又抖了一下,許久滿身汙垢的他抬頭了。


    趙新澤一看,眼眉都倒豎了起來,這還是快刀孔勝嗎?這要說是乞丐也有人信啊。


    一身血糊淋漓的,身上的衣服一條一條的,臉上全是凝固的黑紅色血跡,脖子下方處一條刀傷幾乎貫穿到了胸口.....唯一還能辨認出來這是孔勝,就是因為眼眉處那道猙獰的傷疤。


    他手掌用力哢擦一聲就握緊了椅子,:“怎麽迴事!”


    孔勝的眼淚刷一下的就流了下來,難以想象這個曾經的快刀會是那麽的淒慘,他眼睛通紅,悲切的就喊道:“大當家沒了,什麽都沒了,兄弟沒了,刀也沒了!”


    趙新澤的心情震驚的無以複加,要說孔勝放在三大幫裏,他的戰力認第二也沒人敢認第一啊。


    就說兄弟會的第一戰將殷文濤,那也隻是跟孔勝持平而已。


    要是真拚起命來,那還真不知道是誰勝誰敗了。


    他心裏閃過一絲不祥的預感,因為他想起了一個人,出道多年唯一一個讓他慘敗的人。


    趙新澤聲音有些局促的說道:“又是陳卓?”


    孔勝噗通一聲跪倒在地,那豆大的淚珠刷刷的往下掉。


    他也不擦眼淚,隻是瘋狂的磕頭道:“大當家我對不起你,對不起萬花堂啊,我根本就不是陳卓的對手。”


    那磕頭聲如搗蒜,那鮮血染紅了地麵。


    趙新澤絲毫不為所動,一點也沒有拉起孔勝的意思,他喃喃的說道:“欺人太甚,欺人太甚啊。”


    隨即他猛然站起,眼神裏發出喝問道:“孔勝你為何還活著?”


    正在磕頭的孔勝也是一時間僵住,那粘稠的血液順著他的額頭還在緩緩往下流淌著,鮮紅,戾氣,他如同瘋了一般的嘀咕著,是啊,我為什麽還活著,為什麽還活著。


    最後他大叫一聲,全身力量瞬間爆發,雙肩拱起,額頭朝地,大有一死報萬花的絕心。


    “嗬嗬!”又是一聲冷笑,孔勝的腦袋怎麽用力都再也磕不下去。


    黑無常眼神戲謔,桀桀怪笑道:“想死?我黑白無常救下來的人是你想死就能死的嗎?”


    趙新澤這個時候才有空打量這兩個豬,黑衣妖邪,白衣同樣妖邪。


    要是單說兩人相貌,那絕對都是可以的,隻是渾身散發出的那種氣機,讓他都覺的有些發冷。


    他眼神灼灼的看著兩個人道:“這是我萬花堂的事情,兩位不需要插手吧。”


    黑無常笑了,他手指虛抬半空,很是妖邪的說道:“我不插手,你讓他死一個我看看。”


    趙新澤實在是受不了這種氣氛,他斷然大喝道:“孔勝你現在可以死了,你死之後,我攜全幫之力為你報仇!”


    孔勝根本就沒有一絲的猶豫,腦袋再次往地上磕去,必死絕心的人是不容小覷的,隻是這次也就是頭往下壓了一點點而已,再也無法動彈分毫。


    他有些撕心裂肺的喊道:“兩位你們救了我,我感恩不盡,隻是現在有些管的太多了吧。”


    一直沉默的白無常,這個時候嗬嗬嬌笑道:“無常索命,厲鬼無情,我們兄妹生死簿上沒你的名字,你自然是不能死的。”


    趙新澤臉色越發的陰沉,低吼一般的說道:“你們到底是什麽人!”


    黑白無常相視一笑:“北方常家,黑白無常。”


    趙新澤似乎是仔細想了一會,跟著冷笑道:“沒聽過。”


    白無常走上前去,一陣嬌笑卻帶著陰森,她吐氣如蘭:“現在你聽過了,以後你也就是我的人了!嗬嗬,嗬嗬。”


    趙新澤正想發怒,卻感覺眼前是一陣的眩暈。


    ......


    與此同時,西院門口九輛黑色的轎車停下,從車窗裏探出一個腦袋道:“喂,老頭,這裏是西院嗎?”


    老保安武爺用強光打了打車裏麵的人,隻見來人胳膊上全是花色的刺青,他再次眯上眼睛,不徐不疾的說道:“對常人來說是西院,對你們來說卻是閻王殿。”


    車內的人也笑了,他招了招手說道:“兄弟們,這裏就是西院,幹!”


    隨著他話音落地,九輛車的大燈同時打起,那耀眼的強光,讓武爺都拿手擋了一下。


    還沒等他開口訓斥,那九輛車同時轟鳴,車身震動,隻是一個瞬間就唿嘯而來。


    武爺眼睛一下子瞪大,張嘴就吼道:“你們敢!”


    迴應他的是更加大的轟鳴聲,緊接著九輛車沒有一絲留情的撞向了西院的大門。


    “彭!”


    “轟!”


    屹立許久的西院,在這一刻標誌性的大門,被九輛車很是粗暴的就撞開。


    彭彭聲不斷,


    跟著西院內的十大王位都陸續趕來,每個人都是殺氣騰騰的看著這些外來者。


    最為大動肝火的自然就是武爺了,剛才一瞬間他是閃了出去了,不然這把老骨頭非的交代在這裏了。


    他走上前去,不問別的,而是指了指那大門道:“你們撞壞了西院的大門。”


    開車的人笑了笑說道:“我直接三十倍賠你!”


    武爺變怒為笑,一指大門,嘿嘿說道:“好的,好的,有錢就好說。”


    他的身影一下竄出去老遠,隨即折返問道:“你們是什麽人,去哪拿錢。”


    開車的人爽朗的笑了,他拉開車門,猛然迸發一般的說道:“我等,江山門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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