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夏的臉那是一陣紅一陣白,為了王漸德,他得罪了陳卓,還被打的吐血,甚至都求到了童銘軒那裏去,哪裏想到會是現在這個結果。


    “現在看清楚你侄兒是什麽人嗎?”陳卓並不介意王漸德說什麽,他這會反倒是有點落井下石的意思了。


    “知道。”喬夏不想多說,簡短的迴答之後,朝陳卓拱拱手道:“今晚的事情得罪了。”


    說完,他帶著小兄弟們上車就離開了。


    陳卓看了看現場,也笑了笑道:“那咱們也走吧,這地呆著也沒意思。”


    就算到了現在趙果兒仍沒辦法原諒趙夢雨,她身影一閃道:“誰要跟這個廢物一起走。”


    趙夢雨神色尷尬,幾次都想上去挽住自己妹妹的手,隻是趙果兒一甩,直接就跑了。


    陳卓歎了口氣,說到底這還是人家的家事,真不好參與的太多。


    趙夢雨就眼睜睜的看著趙果兒跑掉,那神色一下子就哀怨了下來,許久之後,她才長歎一口氣,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陳卓安慰的說道:“小孩子嘛,耍耍脾氣是正常的,現在王漸德也進去了,等法律程序一下來,到時候你在跟果兒好好聊聊吧。”


    趙夢雨搖了搖頭,這事是她們姐妹之間的死結。從爸媽死之後,趙果兒就變的蠻橫,潑辣,學也不好好上了,就愛跟一群社會混子來往。


    這也是當初她當老師的原因,她想通過更好的傳統教育來講趙果兒扭正迴來,隻是事情那是越來越糟,直到她找到了陳卓,那關係才有一點點的緩解。


    而今天這事一出,看來緩解又要很長的時間了。


    趙夢雨勉強的笑了笑道:“卓哥,陪我喝兩杯吧。”


    現在她徹底改口了,不是陳卓,也不是陳老師,而是卓哥。


    陳卓有些擔心她的狀態,笑著迴應道:“你會?”


    “隻是想喝!”


    陳卓眼眉動了動道:“那走著。”


    兩個人沉默的就走上了出租車,上車之後,趙夢雨也不容陳卓說話,直接就報了一個小區的地址。


    等車到,趙夢雨搶先付了車費,然後笑笑的說道:“這次得讓我付!”


    陳卓笑笑沒說話,眼神卻看向了小區的名字,光明小區,這不是這兩年新開的樓盤嗎?聽說風景挺好,但是房價那也是貴的沒話說。


    他指了指說道:“這裏有賣酒的?”


    趙夢雨已經付好了錢,看著小區很是篤定的說道:“有,還全是好酒。”


    說完她招唿一聲,陳卓就老實的跟在了身後,沒辦法這女人一看現在就是心情不好,還是少說話為妙吧。


    趙夢雨按了電梯的六樓,到了一個房間,她掏出鑰匙就打開了房門,很是客氣的跟陳卓說道:“卓哥,先換一下鞋子吧!”


    陳卓來之前做過很多的設想,但是怎麽也想到趙夢雨會把他帶家來。他愣愣的站在原地道:“這樣不好吧!”


    趙夢雨半推半嚷的,:“有什麽不好的,來了就是客,你先去沙發那邊坐,我給你拿酒去。”


    陳卓掃視了一下房間,看起來還是很有格調的,歐式輕裝修,房間內除了必備的家具之外,幾乎看不見多餘的東西,要說最吸引他的那就是客廳牆壁上的那一個酒櫃。


    酒櫃上的種類可以算的上是齊全了,洋的白的啤的那是應有盡有。


    很難想象,趙夢雨這樣的女人家裏會有這麽一樣東西。


    趙夢雨直接脫下鞋子,赤腳就踩在地麵上,她迴頭一笑道:“先做會吧,我去給你挑瓶好酒。”


    這一笑,陳卓居然可恥的微微一硬。


    趙夢雨的美貌姿色那已經是不用多提了,就衝那接二連三的爛桃花也能看出了個一二。關鍵是赤腳,赤腳那擱古代就能算的是勾引了。


    美人迴眸笑,金蓮呈玉鍾。說的就是這麽一種美,那軟軟的腳丫踩在地麵上,就如踩在了一個男人的心跳上。


    陳卓不是腳控,但是就是忍不住那心中的燥熱。


    他暗自感歎一聲妖孽啊,轉身就規整的坐在了沙發上。


    沒多久,趙夢雨拿著兩隻高腳杯,和一瓶傑卡斯就走了過來,她笑吟吟的往桌子上一放道:“喝這個如何!”


    陳卓這會仍是燥熱的,他壓住內心的衝動道:“嗯,澳洲紅酒,這個還真不錯。”


    趙夢雨得到肯定,就各自倒上了半杯的紅酒,然後端起酒杯道:“切絲!”


    陳卓微微的搖了搖頭,如同一個專家一樣,一晃而聞三淺飲,等一口嚐過,他驚訝的說道:“小雨雨沒看出來啊,你還是個喝酒好手啊。澳洲紅酒裏最出名的就是傑卡斯,口味純正,香甜甘美。而你這瓶顏色比外麵的純正,喝到嘴裏那是爽到心裏,入喉微澀,後勁微拉並帶著濃厚的蔓越莓的味道,據我所知,這瓶酒應該是產自1976年的第一批傑卡斯吧。”


    趙夢雨同樣晃著酒杯,她微微一笑道:“卓哥你才是真正的行家裏手吧,真沒想到,你那麽粗暴的男人,居然會品酒。”


    這傑卡斯的確是1976的第一批好酒,現在市麵上都已經絕版了,她得到這瓶酒那也是在機緣巧合之下,不然憑她是無論如何也買不起的。


    陳卓故意扭曲話裏的意思道:“粗暴,我隻在床上啊。”


    早就習慣了陳卓的無賴,趙夢雨現在倒是享受這種感覺了,她不在說話,仰脖就是咕咚咕咚的往下灌,人家是牛嚼牡丹,這是佳人嚼牡丹了。


    陳卓一看也就知道自己的話並沒起什麽作用了,他作勢欲攔,隻是趙夢雨,已經一口全部喝光了。


    趙夢雨晃著酒杯,看著陳卓道:“喝啊。”


    陳卓眉頭微微一皺,並未多做考慮,直接也是一飲而光。


    趙夢雨叫了一聲好,跟著又是起身倒酒,不過這次卻是滿滿的兩杯,她端起杯子隨意的碰了一下道:“卓哥,感謝你今天替我平了心中之怨,我敬你。”


    說完,又是滿滿的一杯進了肚子。


    陳卓看的直咋舌,都說女人不喝醉,男人沒機會,趙夢雨這不是誠心給機會吧。


    但是這也僅限於他的胡思亂想,他清楚的知道這是為了什麽,一方麵是因為趙果兒,另一方麵肯定是因為王漸德。


    一個女人在這個時候若是哭鬧,那都是正常的,可怕之處就在於她還能微笑。


    陳卓不動聲色,也是滿杯喝起,千杯不醉的酒量,陪個女人那就是小菜一碟。


    趙夢雨越看越咋舌,這也剛好符合她的心意,什麽都不要說,喝就完了。


    接下來的時間裏,趙夢雨那是一個勁的倒酒,也就十來分鍾,兩個人就喝光了一瓶傑卡斯。這個在別人眼中的珍藏紀念版,在這裏也不過是借酒澆愁的工具。


    趙夢雨此時臉色發紅,望著空空的杯底,起身喃喃的說道:“沒了,我在去拿。”


    她不起來還沒覺的,一起來那就是天旋地轉,還沒走兩步,一個踉蹌就險些摔倒。


    還好陳卓眼疾手快,及時的就扶住了她,他輕聲說道:“別拿了,不喝了吧。”


    趙夢雨推了推陳卓,:“不行,得喝,喝酒是是要喝高興的。”


    陳卓也不多說,隻是指了指她臉蛋道:“別喝了,臉都紅了。”


    趙夢雨跟所有醉酒的人都是一樣的,她很是堅決的說道:“我就要喝,卓哥咱們今晚不醉不休。”


    隻是這話剛說完,她就一頭栽在了陳卓的肩膀上。


    那香氣讓陳卓心神為之一震,隨即苦笑道:“不能喝酒就不要喝嗎?你就算喝死,又能解決什麽問題呢!”


    這話似乎是戳到了趙夢雨的痛處,她靠在陳卓的肩頭,眼淚瞬間就掉落了下來:“卓哥,我是不是很沒用啊,爸媽被我害死了,妹妹因為我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我該怎麽辦啊,我能怎麽辦啊。”


    陳卓笑了笑,扶著趙夢雨就往沙發上坐:“你喝多了,這都已經沒事了,王漸德已經被抓了,等待他的隻能是無情的審判,果兒現在是皮了點,但是要相信她會好的。事情已經都過去了,時間會抹平一切的。”


    他是真的不會安慰人,才想把一切的痛苦推給時間這個萬金油。


    畢竟某個文青藝術家是說過的嗎,時間是治愈一切的良藥。


    趙夢雨此時的確是喝多了,毫不忌諱的趴在陳卓的肩頭,身體還自己找了一個很舒服的位置,她喃喃的說道:“要是早些遇見你該有多好啊,我就不用一個人承受那麽多了!果兒說我窩囊,可是她怎麽就不懂我的良苦用心呢!爸媽死了之後,我一邊要上學,還要負責她的生活費,白天上課,晚上出去各種兼職,那段時間我真的是不知道怎麽熬過來的。王漸德找迴來之後,我還一直隱忍著。不是不想報仇,隻是已經失去了爸媽了,我不能在失去這唯一的親人了。”


    她說著說著眼淚又刷刷的往下掉,那段不堪迴首的歲月,在腦海中居然越發的清晰起來,為了賺錢,她去給人家刷過碗,端過盤子,甚至掃廁所的事情都去幹過。那些別人嫌棄的眼光她都熟視無睹,為的那就是活下去。


    好不容易熬到妹妹長大,原以為是省心了,沒成想妹妹徹底走上了小太妹的路,天知道,她在見王漸德的時候,那真是想拿刀殺了他。


    隻是她選擇了再次隱忍,那麽多年都熬過來了,為了妹妹,為了這來之不易的平靜,忍一下又如何呢!


    趙夢雨的眼淚是滾燙的,陳卓是從沒想到這麽善良的女人,背後竟隱忍這麽悲慘的故事。


    他不知道怎麽安慰,隻是小聲的說道:“你就是太善良了。”


    趙夢雨眼淚流的更兇了,自嘲的說道:“善良?媽媽從小就告訴我要善良,可是最後呢,人善被人欺,曆史早教過我們了,好人是不會有好報的。”


    陳卓苦笑,好人的確是不會有好報的。惡人作惡一輩子到頭來放下屠刀那就是好人,好人行善一輩子到頭來一件錯事那就是惡人,這個世界很奇怪,但是你必須得承認和接受。


    此時的他如同一個哄孩子的長者一般道:“傻,好人一定有好報的。”


    趙夢雨腦袋發昏,枕著陳卓的肩頭就往下滑落著,她聲音喃喃的說道:“要是真有好報的話,那你娶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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