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當地時間九月十一日淩晨三點左右,東京羽田機場附屬vp通道。


    在這個時間裏機場內已經關閉了相當一部分安檢通道,不過機場內部倒也不是寂靜無聲,其中有不少直接睡在機場內長椅上的旅客,稀稀落落的,還有些走動的人影。


    對於羽田機場這種大型國際機場,一天二十四小時都會有人的,不存在沒人的情況。


    隻不過,半夜三點的確是一個人流最稀少的時候。


    此時,別說旅客了,安檢人員也是極其疲乏,這個點正是人最容易犯困的時候,即便是晚班的人白天睡足了覺,在這個點該困還是得困。


    vp通道的安檢口已經很久沒有人過來了,值班的兩人一個坐在光機前,撐著腦袋昏昏欲睡。另外一個負責貼身體檢的則是身子歪倒在座椅上,嘴角邊都已經流出口水了,看起來睡得相當舒適。


    忽地,安檢道口傳出來咚咚咚的敲擊聲,那個坐在椅子上睡得正熟的檢查人員卻是反應最快的,隻不過條件反射過於激烈,直接跳了起來,然後茫然地張望四周,驚覺在道口處出現了一名拄著拐杖的中年男人。


    那男人是一個白人,身強體壯的,脖子估計都有他大腿粗了,是個光頭,全身都充斥著爆發性的力量。


    安檢人員揉了揉眼睛,向著那白人男子問道:“過安檢?”


    “嗯。”白人男子低沉地應了一聲。


    安檢人員看了看表,淩晨三點二十一,當即就破了大防了,小聲嘟囔著:“神經病啊,這個時候過來,有航班淩晨四點多起飛不成,什麽神經病航班?”


    不過,一些國際航班的確會存在比較奇葩的起飛時間,雖說心裏對於美夢被打斷很是不滿,但也隻是暗自腹誹一番,臉上倒是沒有什麽表示。


    走到光機旁邊,敲了敲桌子:“起來了,幹活!”


    光機操作員別看就是在打瞌睡,但是睡得更死,連敲了好幾下才醒過來,打著哈欠掃了眼白人男子的拐杖:“拐杖要單獨過機。”


    白人男人沒說什麽,將背包和提包放到傳送帶上,接著扶著光機邊沿,將拐杖平放入傳送帶上。


    光機操作員也是驚訝於白人男子健壯的身材,不過,看他走路時扶著東西的樣子,不禁暗歎上天真是公平的,即便擁有如此健碩的身體,可惜是個瘸子。


    白人男子走過金屬探測門,不出意外的,金屬探測門響了一下。


    不過,負責貼身安檢的人並沒有什麽特別的反應,這種金屬探測門敏感度很高,隨便有些金屬品就會響,所以一般不會因為金屬探測門響就有什麽特別的反應,最關鍵的是後麵的貼身安檢。


    光機操作員撐著腦袋,看著背包通過光機,顯示其中並沒有什麽特殊的東西。


    不過,很快他在提包圖像中發現了一個奇怪的小東西。


    接著,拐杖通過,這個玩意兒是需要人工查驗的。


    拐杖是金屬製品,很多細節東西查不出來,光機操作員起身翻了幾下拐杖,沒有什麽問題,便是將東西都推到了遠處。背包裏也沒什麽東西,順利過了。


    然後,光機操作員指了下提包,跟白人男子道:“我開包看一下。”


    白人男子這時候剛過金屬探測門,隻是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謝謝。”光機操作員於是開了提包,裏麵大部分都是些衣物還有日常用品,沒什麽特別的。不過,他還是從裏麵翻出來了令他感覺到困惑的東西。


    “彈簧?”光機操作員舉起小彈簧,有些不解地看向白人男子:“你帶這個幹什麽?”


    白人男子剛剛站上小台子,準備接受貼身安檢,聽到光機操作員的話,拍了拍自己受傷的左腿:“我不怎麽能走動,平時就待在家裏做一些手工上的東西,那個是零件。我記得彈簧不算是什麽違禁品吧?”


    “哦哦,那倒不是。”光機操作員將彈簧放迴包中,接著便是將提包也推到遠處,向著貼身安檢人員催促道:“我這邊好了,趕緊的。”


    掃了一眼道口,這白人男子後麵就沒人了,等放行這人後,就可以繼續睡覺了,剛才夢可是香豔得緊,趕緊睡了,說不得能續上,他可是急得很。


    白人男子因為腳上動作遲緩,等光機都快檢查完了,這邊才剛剛準備接受貼身安檢。他一隻手扶在旁邊的牆壁上,另一隻手也橫舉著,別看這人一臉兇惡樣,倒是很配合安檢。


    在同事的催促下,貼身安檢的人員眼睛幹澀,也是急得要幹完下班。


    按照流程進行每一處的檢查,在查到腰間時,探測器突然響起來了。白人男子主動掀開上衣,露出了自己極其寬大的腰帶。他的腰帶看上去是真皮的,但是又寬又厚,比較少見。


    白人男子拍了拍皮帶的金屬卡扣:“這個吧?”


    安檢人員拿著探測器在卡扣那邊晃了下,的確有響聲,但是離開卡扣處後,圍繞皮帶一圈,其餘地方就沒有動靜了。


    這個金屬卡扣是很簡單的那種,藏不了什麽東西,看起來的確沒什麽問題。


    “嗯,沒事了。”


    安檢人員點點頭,放過了皮帶,繼續往下檢查。


    下麵探測器就再也沒有響過了,自然是正常放行。


    白人男子背上背包,扶起拐杖,提了小包,慢悠悠地離開了安檢口。


    安檢人員等白人男子走遠了,連忙稍微調暗了室內燈光,接著便是續覺去了。


    過了安檢,機場內部人更少了。在一些登機口附近的長椅上歪歪扭扭地躺著過夜的旅客,還有一些有氣無力地或斜躺或歪著腦袋用筆記本看視頻的,周圍基本沒有什麽動靜,空氣中還夾雜著淡淡的煙味,即便是從理論上,機場裏麵是不應該有煙味的。


    一些短時間內沒有登機計劃的登機口已經關閉了部分燈光,因此機場內區域光線有些暗,白人男子很輕易地就找到了一處僻靜無人的地方,掃視四周確定無人注意後,直接將拐杖放到一邊。


    剛剛過安檢時,在沒有拐杖幫助時,他是需要扶著些東西才能站穩身形的,可這次在離開拐杖後,他竟然直挺挺地站著,沒有表現出任何不方便的樣子。


    稍微活動了下那條“受傷”的左腿,長時間不動讓他的左腿有些麻木。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隻有在這個時間點安檢人員才是最為困乏的時候,注意力也沒有那麽集中,更加容易混過去。


    他需要在這裏待上十幾個小時,但是在此之前,趁著無人注意,他需要先做一些準備。


    解下皮帶,同時拿下金屬卡扣,在皮帶端口一撕,便是在端口撕下了一處裂口,在那寬厚的皮帶內部竟然內藏著兩顆子彈。


    同時,拿過來拐杖,將拐杖下端半圓形膠皮墊取下,顯露出內部填充的聚氨酯材料。


    接著,他將拐杖往地上磕了兩下,一段半指來長的圓柱形聚氨酯材料從其中掉落下來,一同掉落的還有一根手指粗細的鋼管。這並非普通的鋼管,而是一根手槍的槍管。


    若不是拐杖中空的空間太小,他或許能將子彈也一起藏於拐杖之內,而非皮帶之中,貼身安檢畢竟是有更大的風險的。


    最後,他解開提包,從其中拿出彈簧。


    剛才他跟安檢人員說這隻是做一些小玩意兒的零件,這話其實沒有亂說,因為這並非常規理解的彈簧,而是手槍的複進簧。


    很快,他又從背包之中翻出來了手槍部件,這是一款老式的格洛克17手槍,除了槍管和複進簧,其餘全是用工程塑料打造,光機根本看不出來。白人男子之所以要分兩個包,就是他知道複進簧肯定會被看出來,那個包一定會接受開包檢查,因此複進簧和其餘手槍部件要分離開。


    如此一來,所有手槍部件全部集齊,一切都準備就緒了。


    九月十一日早上八點左右,美西南關島分基地機庫,一位穿著紅色機務製服的中年人慢悠悠地繞著機庫中央的空客320走動,這位是關島分基地的維修主管。


    在他身後,還跟著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小機務。


    “這架320調過來的時候,機組反應還是會有發動機振動是吧?”維修主管止住腳步,迴頭瞧了一眼小機務。


    小機務馬上點頭:“是的,不過振動值一直不太好,處於臨界標準。”


    “臨界標準,那就是沒超標嘍。”維修主管撇撇嘴:“第二次熒光測試結果怎麽樣?”


    “這裏.”小機務將一份文件交給維修主管:“第二次熒光測試也沒有發現葉片問題。”


    “這不就得了?”維修主管直接就看了一下結論,然後還給了小機務:“放行吧。”


    小機務愣住了:“放行,給這架飛機放行嗎?”


    維修主管皺眉:“不然呢,近期一共做了兩次熒光測試,全都沒有問題,還要怎麽辦?總部考慮到在美國本土飛機使用率太高,工作負荷大,才將飛機調到這裏來,還要怎麽樣?”


    在關島,這架飛機的基本任務就是飛日本和韓國,以作為美國航線的中繼點,飛行任務不重的。


    如果是在美國本土,那一天二十四個小時,差不多有十八個小時是在工作的,而在關島分基地,工作時間隻有十個小時左右,遠比美國本土輕鬆,這也就降低了飛機本身的負荷。


    “哎呀,這架飛機機齡還好,但是發動機是老發動機了,老舊了嘛,有些小毛病很正常。”維修主管擺擺手:“隻要符合標準,正常放行。”


    小機務還是有些擔心:“可是,一號發動機振動值一直偏高,那就不管了?”


    “怎麽管?一些老飛機的艙門在飛來後轟隆隆地振動作響,可就是查不出來問題在哪裏,手冊也是建議隻要固定點沒有問題,增壓沒有問題,那就正常放行,手冊上是不是這麽寫的,能解決艙門振動作響的問題嗎?”維修主管耐心地說道:“發動機跟人一樣,老了,這邊疼一下,那邊疼一下,很正常嘛。總部已經考慮到這個情況了,特意將它調過來,減輕工作負擔,可以了。”


    說實在的,美西南算是相當可以了。


    在發動機大修之後沒多久又願意再做一次熒光測試,花了不少錢了。查不出來原因,還將飛機遠渡重洋地調到關島來,安排了清閑的航線,算是相當到位了。


    小機務想著也是這麽個道理,有很多問題就是查不出來,手冊也沒要求他們查出來,隻要符合放行標準就行。雖說心底裏感覺怪怪的,但是小機務還是認同了維修主管的話。


    當然了,不認同也不行。解決不了問題,解決提出問題的人,這等做法在全世界都是通用的。


    看小機務支支吾吾的模樣,維修主管拍拍他的肩膀:“沒事,這飛機以後基本上一天就隻有一班,飛個日本或者韓國來迴就行了。現在關島分基地運力也緊張,之前有一架737被強行調去飛東京了,如果這架320能放行,那剛好可以頂替那架737,這樣就不用延誤了。”


    “今天嗎?”


    “對啊,3101和3102航班吧,下午起飛,你趕緊做完剩下的工作,然後放行,我去跟上麵匯報一下,然後調飛機。”


    小機務看了眼這架320,點了點頭:“行,後麵的事情交給我。”


    維修主管笑著拍了下小機務:“那就交給你了。”


    早上九點多,羽田機場又恢複了往日的繁華,場內人來人往好不熱鬧。


    在某個工作人員休息室,美西南的羽田機場代辦剛剛上班,便是接到了美西南的電話,通知他3101和3102航班的機型改為空客320了,另外還發給他了相應航班的旅客信息。


    機型更換倒沒什麽,經常會出現,主要是他比較在意旅客信息的事情。


    “包機嗎?”


    在他收到的航班信息中,關島飛往東京的3101航班還算正常,百分之五十多的上座率,平時這航班就這個上座率,甚至今天都算是比較多了,大部分時間也就四成左右。


    可關鍵的是,迴去的3102航班竟然隻有寥寥數人,這就很奇怪了。


    很多要去美國的,如果沒有直達,經由關島去往美國是比較常見的。因此,這個3102航班還算是比較熱門的,平時有個六七成上座率很正常,今天怎麽就接近空機了呢?


    更奇怪的是,如果過來就隻有一半人,迴去基本就是空機,這明顯是虧錢的,按著航空公司的尿性,這類航班大概率是要取消的,可美西南卻沒有取消。


    唯一的可能性就是迴程那段其實並非是隻有幾個人,而是被包機了。


    如果不是包機,要不就是美西南心善,即便是虧錢也不取消,那不就是美西南給他發的信息發錯了。


    為了驗證情況,代辦給美西南那邊打過去電話問了下,還真是包機。其實,嚴格來說也不是包機,而是將全部經濟艙包下來了,剩下的全是頭等艙的人。能坐頭等艙的畢竟是少數,也就造成了3102航班隻有寥寥數人的情況。


    得到這個結果後,代辦算是明白下來了,雖說還有些奇怪,但也沒有多想,他就是個代辦,一個月也沒多少錢,差不多就行了,那麽賣力幹什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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