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知道來的隊伍是什麽身份的,但是能在這個時間、在斯瓦迪亞國境內、有這麽大規模的隊伍、還大搖大擺的,也不怎麽可能是壞人,於是我們好整以暇,一邊生火一邊扭頭等待那支隊伍的接近。


    過不了多久,一大支鮮紅色的騎兵隊伍漸漸出現在了我們眼前。這鮮紅的裝備顯然是斯瓦迪亞的士兵。


    奔在最前麵的伺候兵接近了我們,然後放慢了馬步朝我們喊道:“你們是什麽人?”


    雖然這話說得絲毫不客氣,不過平時士兵是用來打仗的,不是用來搞服務的,所以大多士兵對平民說話也完全不必要客氣——當然,也不至於故意態度惡劣就是了。


    莉莉絲興致勃勃說道:“我是普通的魔……”


    我立即打斷:“鐵騎訓練場的學員,正準備迴去。”


    斥候明顯一愣,然後問道:“艾克在裏麵嗎?”


    我也一愣,反應過來是在叫我之後,鬱悶嘟嚕了一句:“不是吧?又遇到熟人?”


    那斥候也不笨,聽我這麽迴應,也有些驚訝問道:“你就是艾克?”


    我應道:“是我,有啥事兒?”


    希望不要又出現什麽麻煩。


    斥候朝後打了一個手勢之後,自己立刻翻身下馬,慢步朝我們這邊走來,手像是不經意般,搭在了腰間的劍柄上,朝我們喊道:“我們奉哈勞斯國王之命,前來取迴聖物極光刃,順便營救艾克。”說著,看了看我身邊的莉莉絲等人。


    嘛……營救我隻是順便的而已嗎?雖然是大實話,但是聽起來好不舒服。


    再說了,距離我被沙爾曼“擄走”,這都三天過去了……


    不過話說迴來,我跟沙爾曼趕去尼美加村後,維森特副總教官帶著大家迴到訓練場,把事情報告給迪恩總教官,然後迪恩總教官派莉莉絲和尤利婭先來看看情況,自己則趕到帕拉汶向哈勞斯國王稟報極光刃的消息,之後哈勞斯國王再派兵——從時間效率上來說,這已經是比較正常了。


    似乎是見莉莉絲等人並沒有敵意,斥候鬆了一口氣,然後迫不及待追問我:“極光刃呢?”


    我當然不會告訴它極光刃現在就藏在傑斯克的擔架的下方,於是歎了一口氣說道:“拿了極光刃的人已經離開尼美加村了。”


    斥候一聽,眉頭一皺,追問道:“是誰拿了極光刃?”此時那支騎兵隊伍也已經接近,在我們不遠處停下了馬蹄。雖然沒有表現出任何敵意,但似乎隱約把我們包圍了。


    對於兩年前羅普特神殿發生的事情,之前我也聽尤利婭提起過,於是說道:“你知道兩年前羅普特神殿搶奪極光刃的人嗎?”


    斥候一驚,然後說:“你的意思是……”


    我點了點頭:“在尼美加村……我看到那個胖子了。”


    斥候驚愕之餘,立即問道:“那他向哪裏走了?”


    我迴憶了一下後,說道:“好像是朝尼美加村的東邊去了。”嗯?那個方向,該不會是去烏克斯豪爾的吧?


    斥候也不多廢話,立刻朝身後的騎兵隊們打了幾個手勢,喊了一聲“趕路”之後,立刻朝自己的馬匹奔去。


    我喊道:“喂?不是說要營救我的嗎?就這麽把我丟下了?”


    斥候翻身上馬,朝我說道:“你這不是沒事嗎?自己迴去就好,我們還得追迴極光刃。”


    “噢,好吧。”我聳了聳肩,反正也沒抱多大的希望,也隻是隨口說說。要是真準備送我們迴去的話,我反而覺得不自在。


    斥候正準備驅動馬匹,似乎又覺於心不忍,解下馬背上的一個包袱,朝我拋了過來,同時喊道:“這個給你們。”


    我接過包袱,抬頭正要問是啥時,斥候一驚驅馬絕塵而去,身後那支騎兵隊伍也紛紛跟上。


    淩亂的馬蹄聲,揚起塵土無數,我們一行人掩鼻咳嗽不止。


    莉莉絲揮動掃把撥開身前飄蕩的灰塵,罵道:“什麽嘛!真可惡!”


    尤利婭耐人尋味地打量了我一下,有些戲謔說道:“想不到你挺會騙人的嘛。”


    “騙?”我輕輕一笑,說道:“我從頭到尾沒有說過一句假話哦。”


    “嗯?”很顯然尤利婭的腦子轉不過來,沒理解我的話。


    我也不打算詳細解釋,先看看包袱裏麵是什麽再說。


    包袱裏麵,是一些幹糧,以及一個水壺。


    令我感興趣的是那個水壺,散發出熟悉而又陌生的特殊香氣。


    我伸出微微顫抖的手,抓起了那個水壺,然後把包袱剩餘的東西隨意扔向了一邊。


    拔開水壺的塞子,一股醇香的氣味跑出,撲鼻而來。


    是酒!


    哇啊啊啊啊啊!


    是酒啊!


    原本躺在地上的傑斯克也是垂死病中驚坐起,大唿:“這不是人類最偉大的發明的味道嗎?”


    我原本也不是什麽嗜酒如命的人,不過平時一直都有偶爾喝點酒的習慣和愛好。但是自從來到訓練場之後,就一直滴酒不沾——原因無他,訓練場全麵禁酒。


    整整三個月了,好多學員實在忍不住,偷偷讓家人寄點酒來,甚至還有幾個人藝高人膽大的家夥居然自己用食堂的剩飯剩菜偷偷釀起酒來。不過凡是被發現的人,無一不被總教官罰得慘絕人寰。


    我雖然也有些饞酒,但最終恐懼還是戰勝了酒欲,所以一直沒敢越過雷池半步。


    如今終於讓我聞到久違的酒味,如何讓我不激動呢。之前遇到滿身酒味的彼得斯已經讓我蠢蠢欲動了,如今讓我獲得一壺貨真價實的酒,這可是上天對我的救贖啊!


    傑斯克立即朝我揮手道:“快快快!讓我喝幾口。”


    我看了傑斯克一眼,說道:“你身上有傷,喝酒不好吧?”


    傑斯克立即叫道:“你把酒給我,我把腿切給你都行!快快快給我,饞死我了!”說著,死死盯著我手中的酒壺,咽了幾口口水。


    傑斯克是個典型的酒鬼,因為平時經常能喝上酒,所以能一直維持著成熟穩重的形象。可是他被強盜綁了好些日子了,滴酒不沾都快讓他失去理智了吧。


    這壺酒應該夠我們喝的了,今晚就爽快一下吧。


    我四處看了看。沙爾曼還小,還不能喝酒。而莉莉絲一向對酒沒有啥興趣,也可以忽略。至於尤利婭……


    “明天就要迴訓練場了,現在喝酒你也不怕總教官罰死你?”尤利婭對我嗤之以鼻,但是我依然能看出,她的喉嚨也是動了動,估計還是對這壺酒有點興趣的。


    我笑了笑,說道:“要是明天一早還有酒氣的話,我們晚一點迴訓練場就是了——今晚一起喝不?當作慶祝我們都活著?”


    誰知尤利婭聽後連忙搖頭擺手說道:“不不不不不不不,我才不要碰這個東西。”


    話雖然這麽說,但是我也能感覺到尤利婭看著我手中的那壺酒,充滿了期待的眼神。


    估計是懼怕總教官的懲罰吧?嘛,沒關係,待會我們喝開心了,想必她也會忍不住的。


    雖然平時喝尤利婭的關係也算不上好,不過畢竟昨天她也趕過來救我了,而且經過兩天的相處,發現尤利婭也並不像以前的印象那樣討厭。隻要不觸她逆鱗,也不會太難相處。所以我也不打算吝嗇分尤利婭一點酒兒。


    傑斯克又催促道:“洋蔥,酒給我好不?要不你開個價我跟你買也好啊!”


    我笑道:“我也不貪你那點錢,這酒咱今晚一起分享就是了……不過總得把晚飯先做好吧?不然幹喝酒可沒什麽意思。”


    “我也幫忙!”傑斯克喊了這麽一句之後,居然從擔架上爬了出來,掙紮著到處收集地上的枯枝落葉。


    ……


    天色完全黑了下來,我們也燃起了篝火。


    篝火之上,一個粗糙的鐵鍋盛著翻滾的湯水,陣陣香味傳了出來。


    尤利婭負責烹飪,攪動著鍋裏的湯。而沙爾曼則是安靜地坐在一邊,麵無表情盯著篝火,偶爾往火中添點燃料。莉莉絲啥也不幹,坐在另一邊就著火光專研著魔法書。


    我把酒倒在一個小杯子上,然後遞給了傑斯克。


    傑斯克接過酒,二話不說就連忙倒進了喉嚨。


    我正要也給自己斟一杯時,傑斯克立即把自己的杯子遞了過來,朝我說道:“洋蔥,再給我倒一杯!”


    於是我鬱悶地給傑斯克再次把小杯子滿上,然後給自己倒了一杯。


    還沒等我再給尤利婭也斟一杯時,傑斯克第二次把杯子遞了過來:“洋蔥,再來一杯!”


    我幽怨道:“你這也喝的太快了吧?這樣下去這酒你一個人喝就得了。”


    傑斯克略微有點尷尬道:“嘿嘿,前兩杯解渴,解渴嘿嘿。”


    我有點無奈,不過想來我自己喝不多,尤利婭估計也不會喝得了多少,酒應該還是夠的。於是我又給傑斯克添了一杯。


    酒斟好之後,晚飯也好了。


    尤利婭雙手一手拿著一個破舊的碗,碗裏有熱騰騰的湯,遞到了我和傑斯克麵前。


    我接過了碗,然後把手中的一個酒杯遞了過去,朝尤利婭笑道:“來,你也喝一杯。”


    尤利婭一愣,盯著我手中的酒杯咽了一口口水,臉上有些苦笑道:“不……不用了。”


    我笑道:“沒關係的,難得有酒,就當作助助氣氛吧。”


    尤利婭盯著酒,糾結了好一會之後,舔了舔嘴唇,說道:“那好吧。”


    接過酒杯。尤利婭似乎壓抑住仰頭喝盡的衝動,對我說道:“我可要喝啦,你保護好自己。”


    嗯?什麽意思?


    還沒等我發問,尤利婭非常豪爽地把酒倒入自己的口中,咕嘟一聲吞了下去,然後雙眼發亮,連忙讚歎:“哎呀!好酒!好酒!我好久沒喝過酒啦!”


    看著尤利婭的這副表情,樂得我都笑了。


    ……


    後來我發誓,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事情之一,就是讓尤利婭在我方圓一公裏內喝了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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