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進門,吳剛卻又打來電話,氣急敗壞地說:“車還等著呢!那麽遠的去接了,你們怎麽不走了?一家人議論別人是非也就罷了,你的班也不上了嗎?單位和工作不要了嗎?”


    安吉母親搶過電話對吳剛一頓狠批,吳剛無奈求她:“你把手放在胸口想想!憑良心說話!”


    安吉母親聲嘶力竭:“你自己想!你把我們這個老實人欺負成啥了?你既然跟她離了婚就再不要管她了!”


    安琳也在邊上罵,安吉無話可說,隻好默不作聲。


    後來司機走進來看了看安吉又走出去,安吉也跟出去,想對他說一句屬於她這個身份的人應該說的話。


    到了大門外,司機坐進了車裏,安吉正要開口,父親卻也跟出來,口氣很淩厲的對司機說:“你去告訴吳剛,我們的人再不去,他的好心也別想了!”


    安吉隻好歉然地看向司機,說:“那你走吧,不好意思啊!”


    好脾氣也沒個性的司機發動了車下了坡不見了。


    安吉轉身走進院子,滿臉怨恨和落寞的兒子撲進她的懷裏大哭:“你把我墊到這個破地方了!沒有人陪我玩,沒有好吃的!”


    安吉隻好將他的腦袋摟進懷裏安慰他,可是自己心裏也在冒火,說不出一句有用的話來止住兒子的哭泣。


    安慰無效的情況下,也想到吳剛說的話:“工作不要了嗎?單位不要了嗎?”跟他置氣不要緊,自己明天就要上班呀,不迴去怎麽行?便帶兒子飛奔出去,到打麥場邊上看車走了沒?想讓車帶兒子迴去。


    可是曲折蒼白的土路上,始終不見車的影子,隻好迴到家裏,卻又接到吳剛電話,氣急敗壞地質問安吉:“為什麽不迴城?人家的車還在坡下等!不接上人人家不好要錢又不能不要了白跑一趟!”


    安吉有口難辯,因為周邊都是盯著她的淩厲眼神。正要說話時,電話被母親搶了過去,聲討之下,那頭的吳剛壓抑著的聲音也有點聲嘶力竭:“媽啊,你手搭在胸口上想一想,我對你好著吧?”


    這邊安吉母親一聲斷喝,把安吉都嚇了一跳:“你自己想!你把這個人弄成個啥了?一夏天臉氣成了黑鍋底!你操心著你的兄弟們的事,誰管她了?誰家的男人敢背著媳婦和弟媳婦勾搭?多會兒都讓你打壞!她跟上你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誰心疼她了?現在既然離了,就不要再染了!你混好了,去找好的!”


    安琳也在邊上插言道:“別叫媽了!你沒資格!”


    關了電話,大家對著安吉一頓批鬥,但安吉一句話也說不上來,頭疼欲裂,抱著頭躲進了隔壁小屋。


    接下來,依舊是雜亂無序幹不完的家務活......


    當夜,大家為家裏的事吵的此起彼伏的,不得安眠,互相告誡別再說了睡覺,可是一陣一陣又有人引起話題,又是一頓爭吵。最後安吉實在無法,就說了一句:“誰再說話誰是驢!”大家憋著笑在被子裏亂抖。


    兒子豆豆在邊上也在被子裏笑著亂抖。安吉終究忍不住,摟著豆豆一陣哈哈大笑,將一天來的壓抑和委屈全釋放了出來,心裏頓時好受多了!


    第二日快到中午,終於走開。安吉和兒子豆豆、妹夫於文明先迴。安慧和安琳自然留下來陪伴父母,順便也幫著招待家裏來的客人。


    他們步行良久後才坐上一輛擁擠不堪的小麵包,到了半路又換成大巴車,沒有座位,就夾在走道裏的小馬紮上。妹夫於文明站著,和一個安吉看不到臉的女的搭訕著聊天。下車的時候安吉才看到那個女的,似乎是個跟於文明年齡相仿,在等車後麵下來的人,並不怎麽搭理於文明,臉上的表情也冷冷的,讓安吉不得不懷疑他們是曾經有過過往的舊相識,但後來分道揚鑣了,女的好像還有舊怨未了,表情似是不屑一顧,又似是難堪。


    安吉帶著洞察一切的神情,以平和的口吻催促還在那裏猶豫著的妹夫出站,漫不經心地問:“那是誰呀?”


    於文明說:“以前認識的一個人。”還在迴頭看那女的漸行漸遠。安吉便更加肯定了自己的判斷。不過這個妹夫一貫的老實,那個女的明顯不想理他,估計以前沒什麽事,以後也整不出什麽幺蛾子來。


    剛迴家,安吉就聞到自己身上充滿了濃烈的炕煙味,於是捉住了兒子,娘倆從頭到腳換了衣服,將所有沾滿老家煙火味的衣服丟進洗衣機裏去洗,然後發短信告訴吳剛:“我們已經迴家了,你朋友的車費我明天去給。”


    但後來,去接她的車費還是吳剛給了那個朋友。


    收拾完畢,安吉正躺在床上看書,卻接到所長電話:“今天大家都上班了,我怎麽沒看到你呀?”


    安吉急忙解說:“我迴老家沒有車迴不來,請組長幫我請假了啊,他沒有給你說嗎?”


    所長卻不耐煩地說:“我就沒有聽他說起過!”


    安吉急忙打電話給組長,是不是代她請假的事他忘了?勞駕他幫忙解釋一下。過了一陣,那個行武出身、看起來嚴肅憨厚的組長發了短信說,已經給所長解釋過了。


    安吉這才鬆了一口氣,心想:“真是寧得罪是個君子,不得罪一個小人啊!”她知道所長真是典型的小人,身上有他那個地域的人特有的精明和奸佞,對他們下屬尤其刻薄無情,隻要被他抓住把柄就會想盡辦法刁難一番的,安吉已經吃了他幾次憋了。


    第二天,安吉去單位上班、補假,卻被告知,大家正月十六才上班,這幾天輪休。“鐵公雞”喝得滿臉鐵鏽紅,說是昨天大家在辦公室喝了一天,有很多人都沒來,來的人也是互相劃拳敬酒,沒有上什麽班。“鐵公雞”昨天喝的酒,今天還醉著,迴家的時候,就在樓梯上摔倒,腦後磕了個大包,被鄰居給老婆打電話送醫院縫了兩針。安吉聽說後,替他那個八哥鳥一樣能說會道的媳婦叫屈,不過想到大家傳聞中說她和自己的親姐夫有點瓜葛,可是姐夫意外死了,她的心頭好沒了,跟這個文化不高卻又一份還算不錯的工作的男人,也是湊合著吧。


    這樣想來,安吉對自己的遭遇好像也不那麽懊惱了,因為單說人才外貌和精明能幹,她這大學畢業的公務員是趕不上那個雖然初中畢業、但是人非常精明的“八哥鳥”南方女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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