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殿內。


    蔡瑁與蔡中、蔡和以及同僚一起坐著喝水,聊天。


    蔡瑁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水,見到一名官吏從外走了進來,一臉複雜的說出來了封狼居胥的豐功偉績。


    “你說什麽?封狼居胥山?!!!!”蔡瑁一口水噴了出來,毫無形象的站起,滿臉驚愕道。


    之前張霸滅亡匈奴,平定河套,就已經是大的不能再大的事情了。


    想不到還有更大的事情。


    鮮卑?


    檀石槐?


    封狼居胥山?


    眾多天子近臣也都驚呆了。大漢朝四百年啊,隻有一個霍去病辦成了這個事情。


    而且局勢也不同。


    霍去病封狼居胥的時候,是先有衛青在漠南之戰,削弱了匈奴。


    霍去病這個外甥,是在舅舅豐功偉績的基礎上,徹底完成了這個至高武勳。


    而現在鮮卑強盛,檀石槐君臨草原,威尊無上。


    控弦強騎數十萬。


    而大將軍竟然能三戰全勝?還殺了檀石槐?以檀石槐的人頭祭天?


    感覺這比霍去病還厲害啊。


    這帶來消息的官吏,也是天子近臣。見蔡瑁的神態,便知道蔡瑁在想什麽。


    他沒好氣道:“這種事情,朝廷很快就會昭告天下了。我還能騙你不成?”


    “再說了。雖然鮮卑很強盛,但我明公大將軍也是天下第一強將。擊破鮮卑,也在情理之中啊。”


    說到這裏,他又忍不住挺了挺胸膛,說道:“時不我待。在這裏輔佐陛下。每天隻是喝茶聊天,隨從。真是虛度時光。我要想辦法,進入大將軍府,或調去尚書台,幹點實事了。”


    官吏說完之後,便轉身離開了。


    他走後,偏殿內甚囂塵上。


    “真的做到了。我大將軍隻是率領數郡兵力北上,就收服了並州,擊敗了鮮卑,封狼居胥了。這,這,這。”


    “是啊。真的不敢想象當時戰場是個什麽情況。我們漢軍這麽強的嗎?”


    “漢軍強是肯定強,但是鮮卑的控弦強騎肯定不弱。大將軍這一仗打的肯定很漂亮。”


    皇帝的侍從們,都是神色通紅,你言我語。


    然後,很多人也生出了離開這裏,離開皇帝,前往大將軍府,或者去尚書台找點事情做的心思。


    漢室,昨日也。


    大將軍,如日方中也。


    一目了然。


    ...............


    蔡邕清閑的很,今日特地告假,來看望女兒、外孫。


    蔡琰一早就帶著長子張衝,在中庭迎接父親。


    蔡邕已經很久沒有看到女兒與外孫了,很是高興。先與蔡琰說了幾句,然後彎下腰摸了摸外孫的小腦袋,問道:“衝兒。最近好嗎?有沒有用功讀書?”


    張衝小大人似的彎腰行禮,誠實迴答道:“外公。我最近很好,但不怎麽用功讀書,隻是觀其大略。”


    蔡邕皺起了眉頭,抬頭嗔怪的看了一眼女兒,然後問道:“那你平常都做什麽?”


    “騎射,習武。”張衝昂首挺胸,顯露出相較於同年男孩,更強壯的體魄。


    蔡邕內心不快,但沒說什麽,再一次摸了摸張衝的小腦袋。


    隨即,張衝被奶娘帶走了。蔡邕父女進入了一間房間坐下。


    蔡邕立刻不滿道:“琰兒。衝兒這個年紀,正是啟蒙的好時候。你怎麽不教他用功讀書,反而騎射習武?”


    說著,他又低聲道:“他父親做的事情,你又不是不知道。衝兒未來可能要.......得打好基礎,才能治國理政。”


    蔡琰輕歎了一聲,頷首道:“父親說的話,女兒自然是知道的。正因為知道,女兒才選擇這麽教養兒子。”


    “治國理政確實很重要,否則他接不住這千鈞重擔。但是他首先得像他的父親。”


    “自古太子如果不像父親,那就多事了。”


    雖然夫妻恩愛有加,蔡琰很是幸福,也很相信自己的丈夫不會換太子,但有些事情,她也不得不未雨綢繆。


    蔡邕驚訝的看著蔡琰,蔡琰直視蔡邕,眸光深邃。


    “琰兒你說的對。是為父目光短淺了。”蔡邕欣慰又沮喪道。


    想不到我堂堂司徒,天下名士,在這方麵卻是這麽遲鈍,比不上女兒靈敏。


    是啊。


    自古太子不像皇帝,有幾個是有好下場的?


    衝兒不能是個飽讀詩書的學士,他得尚武。


    他得像他的父親。


    意識到自己是個蠢貨的蔡邕,對張衝的教養問題,閉口不談,專心與女兒說起生活上的事情。


    父女二人氣氛融洽。


    就在這時,一名侍女急匆匆的從外走了進來,語無倫次道:“蔡公、夫人。大將軍他........。”


    蔡琰呆住,小嘴微張,露出雪白的貝齒,眼眸睜的滾圓,唿吸也是急促。


    哪怕對丈夫很有信心,丈夫也總是能戰勝強敵,但是這個消息太刺激了。


    “封狼居胥山?!!!!!”蔡邕的心髒仿佛被人用錘子重重的敲了一下,停止了跳動,等恢複了之後,跳的很快,很快。


    就像戰鼓一樣。


    他右手撫胸,目瞪口呆。


    他對軍事一竅不通,但他飽讀詩書。史書讀的滾瓜爛熟。


    霍去病的豐功偉績。


    在史書的記錄下,照亮了四百年大漢。


    封狼居胥。這是大漢朝最高的武勳。


    張霸。


    他的女婿竟然也辦到了?戰勝了那麽強大的鮮卑人?檀石槐?


    “女兒。這件事情太大了,朝廷必有舉動。我先走一步了。”蔡邕稍稍鎮定下來,然後仿佛火燒屁股一般離開了座位,轉身往大門而去。


    “父親。慢點走。”蔡琰連忙起身去追。


    “啊喲!!!!”蔡琰話音未落,蔡邕就摔倒了,差點下巴著地,但他很快站了起來,用更快的速度離開了。


    “慢點,慢點。”蔡琰追到門口,但老父已經走遠了,她連忙讓侍女去追,看著點。


    “封天禪地。”


    蔡琰在門口站了一會兒,絕美的小臉蛋上,滿滿的依戀、崇拜、深情。


    當年馬市,洛神賦扣動了她的心弦。黃巾一戰,他宛如神兵天降,救了她與父親。


    嫁給張霸,她一百個願意。


    至於什麽大將軍的,反而隻是意外之喜。


    總之,她的郎君、丈夫很有魅力。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她教養兒子要像父親,也不僅僅是政治考慮。


    還因為,她想讓兒子與郎君一樣,魅力非凡。


    想到這裏,蔡琰情動不已,蓮步輕移來到了張衝的房間內。


    張衝正在看書,見到母親後站起,規規矩矩的行禮道:“母親。”


    “北方傳來消息,你父親擊破鮮卑,在狼居胥山封天。我深信,你父親是個命世的英雄。”


    “能平定亂世,還天下太平的人。”


    “你不僅要習武騎射,待人處事也要多學學。”


    “你父親打仗雄鷙,熊虎也。”


    “但不打仗的時候,寬厚仁愛,知人善用。尤其心係百姓。”


    蔡琰彎下腰抱住兒子,諄諄教誨。


    “嗯。”張衝嗯了一聲,眼睛亮晶晶的。


    我也想成為父親這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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