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街道上,車水馬龍,熱鬧喧囂。


    旁邊商鋪內,商品琳琅滿目。客人絡繹不絕,老板笑容不斷。


    到處都彌漫著一種名叫“錢”的味道。


    每一枚中牟錢,都經過萬人之手,都不幹淨。


    但人們還是愛它。


    忽然,一隊官差衙役手捧著布告,臉色嚴肅的來到了最顯眼位置的布告欄前。


    用米糊把布告貼在了布告欄上。


    自張霸入主朝政以來,新政不斷,而且毫無例外都是惠及百姓的。


    百姓們對布告欄很敏感。


    立刻有無數百姓,放下了手中的活計、擔子,趨之若鶩一般的向布告欄而去。


    有一名黑衣袍服的男子,大聲朗讀了起來。


    百姓們聽完之後一愣神,然後立刻喜悅起來。


    “我還以為朝廷又有新政,想不到竟然是大將軍張公,擊破匈奴了。這太好了。雖然並州距離我們很遠,我對匈奴人也沒什麽印象。但朝廷能完整的收迴並州,可喜可賀。我大將軍之功也。”


    “是啊。我大將軍雄武,主持朝政,也使得朝廷內外肅然,我們百姓受益。但天下大族都妒忌大將軍主持朝政,紛紛背叛大將軍。十分可惡。”


    “大將軍雖然兵強馬壯,但局勢其實不好。現在徹底收迴並州,增強了大將軍的實力,真是可喜可賀。”


    這邊百姓議論紛紛。


    那邊有酒肆老板得到了消息。臉頰紅彤彤的,仿佛高原紅的高大老板,站在自家【王永酒肆】門前,吆喝道:“為我大將軍明公擊破匈奴賀。今天我酒肆打八折。”


    “來吧,酒鬼們。”


    “哈哈哈哈。老王。你平日裏可是個摳門的主,想不到今次這麽豪爽。”


    “走走走,去把老王吃窮了。”


    “哈哈哈。”


    酒客覺得有趣,也覺得大將軍張公滅亡匈奴,收迴河套,可喜可賀。


    仿佛海納百川一般,湧入了王永酒肆,共襄盛舉。


    一輛前唿後擁的輦車停在街邊,聽著喧囂熱鬧的街道,到處都在慶賀張霸收迴河套,滅亡匈奴的聲音。


    輦車上的士大夫,臉色微微難看,輕歎了一聲。


    士大夫叫張桂,與張霸同姓,但卻是心向漢室的人。


    不過,他沒有明顯與張霸為敵,在張霸清洗漢室忠臣的過程之中,沒有受到波及。


    現在閑賦家中。


    他也不敢說三道四,但內心卻是哀歎的。


    “並州這個地方,先帝時候就丟了。白波、匈奴、黑山各有百萬之眾,十萬之兵。張賊竟然能收迴來。甚至還滅亡了匈奴。”


    “張賊越明亮,漢室越暗淡。”


    “天啊,為什麽降下這賊星,竊我漢室?”


    “為什麽,張賊,不是忠臣?”


    “天啊。若張賊是忠臣,我漢室就中興了。”


    哀歎了許久後,張桂才揮了揮手,滿臉落寞的坐著車迴家了。


    ...............


    城外。


    破匈校尉張平的莊園。


    張霸封張平為侯,也在城中賜了一座侯府。但是張平之父張寬,從沒有去過城中,一直待在城外莊園。


    張寬感染風寒,不過不是很嚴重,喝些湯藥,臥床休息便可。


    臥房內。張寬喝完湯藥,把碗交給了次子張安,感慨道:“老了。病就來了。”


    “想當年,我跟著大將軍去並州,受傷流血,睡一覺就好了。現在卻因為風寒而臥床。”


    他搖了搖頭,神色有些落寞。


    張安安慰老父道:“父親這次感染風寒,隻是意外。平日裏你一頓飯能吃一隻雞,一碗黃酒,健步如飛。”


    “身子骨好著呢。”


    “就你嘴甜。”張寬笑著橫了一眼次子。


    父子二人說著話兒。張寬忽然問兒子道:“安兒。你想不想去你大哥那邊從軍?”


    “不。我要等待時機,進入大將軍本部精兵從軍。”張安搖頭說道,一臉堅定。


    “嗯。好兒子。”張寬露出笑容,重重點頭。


    雖然他的身體漸漸差了,但一下子死不了。而且家中還有其他兒子,妻子、侍妾,也有心腹部曲。


    他晚年養老,不是問題。


    長子張平在前方,先登城池,殺了李樂,拜為校尉,封侯。他很驕傲。


    與一群老兄弟聚會的時候,賺足了麵子,很爽。


    次子張安的本事也不錯,就是想要補入大將軍本部精兵,太難了。


    他想讓次子走長子的門路從軍。


    先做個親兵,然後慢慢提拔。


    現在張安不想走大哥門路,顯出骨氣來。


    他很滿意。


    好兒子。將來走你大哥的老路,也拜為大將,封侯。


    我張家就是一門雙侯了。


    張霸部曲百餘萬,而張寬家,已經脫穎而出,成為上層人家。


    “噠噠噠!”


    急促的腳步聲響起。張寬父子抬頭看去,便見一名心腹部曲急匆匆的走了進來,神色喜悅道:“主人,小主人。”


    “朝廷昭告天下。大將軍在河套擊破匈奴,殺單於,收迴河套。”


    “匈奴人滅亡了。”


    張寬父子一愣。


    “哈哈哈哈。我大將軍明公,天下無敵也。”張寬哈哈大笑了起來,身體內憑空生出力氣,掀開被褥,自床上下來,跺了跺腳,對次子張安說道:“今天不喝藥了,喝酒。”


    “為大將軍賀。”


    “為張氏賀。”


    張安無言以對,在父親的身體與慶賀大將軍勝利之間猶豫了一下後,還是欣然點頭道:“是。”


    父子二人派人去弄了黃酒,做了簡單的下酒菜。一起躲在房間裏喝酒慶祝。


    父子都是笑容滿麵。


    張寬喝醉了,躺在地板上,對張安說道:“兒子。你老子我以前個山賊。能坐上大將軍這艘大船,真是祖墳冒青煙了。”


    “我們家有今天,都是因為大將軍。你不可忘記。”


    “未來你一定要投身戰場,報效大將軍。”


    “大將軍水漲船高,我們家也會越來越好的。”


    “你的兄弟,你的兒子,你的孫子。我們家世代效忠張氏,與張氏榮辱與共。”


    “是。”張安微醉,腦子還清醒,立刻放下酒杯,恭恭敬敬的應了一聲。


    “唿唿唿!!!!”張寬喝醉了,身體又有病,虛弱,很快睡著了,發出了鼾聲。


    但哪怕睡著了,他的臉上也是布滿了笑容。


    張霸滅亡匈奴,收迴河套。


    朝廷內外,陷入狂歡。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張霸封狼居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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