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卑人的戰馬,經曆了冬天的嚴寒,變得孱弱。雖然在哈達爾城中,休息了片刻。


    而漢軍的馬匹肥壯,雖然沒有休息過。


    但是漢軍的戰馬,速度還是超過鮮卑人。


    這一場追殺,又是一場屠殺。


    “噗嗤,噗嗤!!”


    “啊啊!!!”


    鐵騎分作小隊,盡情的屠殺著鮮卑人,熱血無比,又冷酷無比。


    “痛快。這就是戰場啊。我們是不敗的。哈哈哈哈。”一名並州之戰中途加入鐵騎的新兵,興奮的彎弓射箭,箭囊中五支箭矢,五射五中,痛快大笑道。


    其實連鐵騎們,都沒有想到這一次自己會贏的這麽輕鬆。


    畢竟上一場,他們是經曆了血戰才大勝的。


    這一次次的戰鬥,堅定了新兵的信念。


    我們是無敵的。


    永遠不敗。


    如日方中。


    鐵騎們奮起直追,追了許久,直到天黑才漸漸返迴哈達爾城休整。


    這裏有鮮卑人留下的帳篷,食物、草料。


    當最後一批鐵騎迴來的時候,整個哈達爾城已經彌漫著肉香味了。


    先迴來的鐵騎,把肉幹、大豆放入鐵鍋內,熬煮成了熱湯。


    大戰了一日的鐵騎們,卸掉了甲胄,治療好了傷勢,吃著大餅,喝著肉湯,暖洋洋的。


    很舒服。


    檀石槐的大帳內。


    中間位置燃燒著篝火,上架鐵鍋,熬煮肉湯。張霸、典韋、許褚三人分品字形而坐,吃著飯菜。


    除了肉湯與大餅之外,他們就比兵丁多了一點蘿卜幹。


    “檀石槐那老小子,還真能跑。”張霸搖了搖頭,有點無奈道。


    根據粗略估計,這一戰漢軍殺死了鮮卑至少八千騎,受傷的不計其數。


    很多受傷的鮮卑人,可能會死在路上。


    鮮卑人的死亡,肯定超過一萬。


    但是檀石槐跑了。


    “他們與我們作戰後敗亡,沒有糧草補給,人受得了,馬也受不了,跑不了多遠。”


    “而我們的兵丁、戰馬可以休整一夜。很快就能追上檀石槐了。”


    典韋笑著說了一句,低頭喝起了肉湯。


    “說的對。檀石槐隻是個會跑的人頭。遲早被我們砍下來。”許褚重重點頭,笑道。


    “哈哈哈哈。”張霸聞言一掃無奈,哈哈大笑了起來。


    說的對。


    檀石槐隻是會跑的人頭罷了。


    半夜無話。


    第二天天還沒有亮。漢軍鐵騎就已經做好了追擊的準備,吃了飯,往駑馬上裝滿了鮮卑人留下的肉幹、糧食。


    張霸分了一百鐵騎,在這裏留守帶不走的輜重,接應後續人馬。


    然後他翻身上馬,將數千鐵騎,繼續往北方追逐而去。


    ............


    鮮卑人敗亡之後,往北方而去。哪怕在天黑之後,還是借著星光跑了一段路。


    在確定漢軍沒有追擊的時候。


    檀石槐才勒馬停下,與自己的護衛們一起坐下。他們作戰前已經吃飽喝足,倒是不餓,但很渴。


    也很冷。


    他們沒有帳篷,甚至毛毯也很少。檀石槐隻能下令把戰馬圍成一圈,作為禦寒。


    鮮卑人也擁擠在一起,互相取暖。


    凍著誰,也不能凍著檀石槐。


    檀石槐裹著毛毯坐在地上,小口小口的喝著珍貴的水。


    他的表情,略顯僵硬。


    還沒有完全迴過神來。


    四五萬控弦強騎養精蓄銳之後,與漢軍鐵騎相遇,交戰。


    一觸即潰。


    那可怕的一幕,在檀石槐的腦海之中不斷的迴放。


    就像是揮之不去的夢魘。


    過了不知道多久,檀石槐唿出了一口氣,躺在了地上,裹著毛毯閉上了眼睛。


    “我們大鮮卑,以後要艱難了。”


    直到這一刻,他才承認了。


    自己不是張霸的對手。


    哪怕再來十次也是一樣的。


    輸了。


    輸的沒有借口。


    現在他的第一目標,是平安迴去草原,重整鮮卑,把位置傳給兒子和連。


    然後交代和連,不要再大規模入侵漢地了。去一次,會敗一次。


    張霸太強了,猶如擎天巨柱一般。隻是看著張霸,就會產生窒息的感覺。


    大鮮卑應該在草原上休養生息,順便東征西討,征服別的部落。


    十幾年,就可以恢複元氣了。


    但還有一個問題。


    大鮮卑不敢南下。


    不代表張霸不敢北上。


    十幾年。


    張霸這麽強悍,十幾年都可能統一漢地了。而張霸又這麽年輕,十幾年後還是壯年。


    甚至還可以禦駕親征。


    就算張霸無法親自出征,也可以派遣大將深入草原。


    大鮮卑沒準會成為大匈奴,明明是馬背上的民族,驍勇善戰的騎兵之族。


    卻在漢軍大規模的鐵騎入侵之下,被打的屎都出來了。


    不行。


    不行。我一定要活著迴去北方,交代兒子,防備漢軍。


    一定要逃迴去的信念。


    對於大鮮卑未來的憂慮。


    在這生生滅滅的無數念頭之中,大鮮卑的大首領、大人檀石槐,昏沉沉的睡去了。


    睡了隻有兩個時辰。


    檀石槐就被人叫醒了,吃了一點肉幹,喝了一點水之後,他就翻身上馬,繼續率眾往北方而去。


    一邊策馬飛奔,一邊聚斂逃散的軍隊。


    但是這一次。


    收效甚微。


    兩次大敗,折損了檀石槐的威望。很多鮮卑高層都腳底抹油,往另外的方向跑了。


    不與大魚在一起,就不會殃及池魚了。


    檀石槐一邊向北奔走,一邊籌集了一萬餘騎。在逃了兩天之後。


    這日上午。


    “噠噠噠!!!!”


    大漠草原上。檀石槐率領一萬餘騎兵,往西北方向而去。


    這支騎兵已經不配叫控弦強騎了。可以用狼狽不堪來形容,渾身散發著孱弱、驚恐的氣息。


    但他們頻頻抬頭看向西北方向,露出喜悅之色。


    因為前方是一個鮮卑的大部落,首領是明湖脫,號稱鮮卑第二勇士。


    其部有二十餘萬人,男丁十萬。


    也就是騎兵十萬。


    強騎有三萬。


    這一次檀石槐大舉南下,集結各部兵馬,明湖脫原本也要南下的。


    隻是忽然染病。


    就讓親弟八撥兒,率領強騎一萬人跟隨檀石槐南下。


    也就是說,現在明湖脫所部還有強騎二萬,雜騎無數。他們到達部落,與明湖脫會合。


    一則。有了補給,可以喘口氣了。


    二則。可以借助對方強大的兵力,阻攔追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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