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鄒氏很美,但牛輔沒有到那個份上。


    他本人是絕對沒有心理負擔的,戰友妻,可以淫。但是過不去董卓那一關。


    張濟是大將。


    要是把他的妻子,如何如何了。


    “哎。”牛輔歎了一口氣,搖了搖頭,收迴了自己淫邪的目光。


    “將軍為何歎氣?”一名親兵奇怪的問道。


    牛輔麵不改色道:“我堂堂大將,一杆馬槊縱橫沙場。不在前方衝鋒陷陣,卻在這裏調運糧草。所以歎氣。”


    四周的親兵都是深以為然,紛紛點頭讚同。


    “以將軍的驍勇,我們的精悍,運糧實在可惜,應該在前線廝殺,賺奪戰功、富貴。”


    “說的對。而且這關中平原,四麵阻塞。外人根本進不來,怎麽可能有人來劫奪糧草?隻需要派遣雜兵二千人,看管這民夫馬車就行了。何必我們精銳來押運糧草?”


    “哎。真是英雄無用武之地啊。”


    親兵們的話有水分,但大部分都是認真的。我們很強,我們不應該在這裏押運糧草。


    嗚唿哀哉。


    正因為這關中平原,被董卓經營的鐵桶一般。牛輔對押運糧草的工作,也不是很上心。


    防備鬆懈。


    鄒氏的馬車外。都是張濟的親兵保護,他們身材高大健壯,披堅執銳,神色警惕。


    馬車內。鄒氏與兩個貼身的侍女一起坐。


    鄒氏是張濟的繼妻,本是涼州冀城人,後來遷居到扶風居住,有一次出門被張濟所得。


    納為繼妻。


    今年也不過二十歲,與張濟沒有孩子。但張濟小妾很多,也都沒孩子,多半是他生不出。


    二人沒有孩子,又沒有明媒正娶,是出門被劫奪的。鄒氏對張濟當然談不上感情,不僅沒有感情,反而深有恨意。


    如果不是她被張濟所奪,恐怕早已經嫁人許誰,過上幸福的婚後生活了。


    二十歲的鄒氏靠著車廂壁,屈膝而坐,身上裹著厚厚的毛毯,旁邊放著一張套在布內的琴。


    因為厚厚的毛毯裹著,看不出身材。


    但似乎用不著身材了。


    她一張臉精致雪白,宛如玉匠小心翼翼的用小工具雕刻而出的珍寶一般,美的驚心動魄。


    她性素淡,不太喜歡塗脂抹粉,也不穿戴珠寶頭飾,是天然美。


    一張臉蛋兒,便可以秒殺一切。


    足夠了。


    鄒氏心情不佳,絕美的臉蛋上露出些許憂慮之色。忽然,她伸出素手掀開車簾,向窗外偷窺前方。


    牛輔的眼神太兇惡,讓她覺得不安,很是後悔這一次為什麽要出門了。


    “西涼武夫都是一個德行。”鄒氏心中罵了一聲。


    雖說她是被張濟劫奪,才被迫成了夫妻,與張濟沒有感情。但也因此,她不想來第二次。


    然後,鄒氏又自艾自憐起來。


    周幽王烽火戲諸侯,導致西周滅亡。自是君王胡來,褒姒無辜。


    都惋惜周朝滅亡。


    誰憐褒姒啊。


    現在天下大亂,烽煙四起。哪怕是名家世族,都不能保全。更何況是小婦人?


    張濟強,劫奪了我。牛輔強,也能劫奪我。


    強中還有更強人。


    我飄飄蕩蕩,不知何處才是歸處。


    哀哉。


    鄒氏猶如風中的柳絮,感覺到很是無助,不由自主的拿起了身旁的琴抱在懷中,似是要抓住救命稻草。


    她身旁的兩個侍女一臉不解。


    “主母怎麽這般柔弱?怎麽這般哀愁?”


    ..........


    龍門飛渡。張霸的鐵騎在向西北之後,再一次轉向,沿著製定好的路線,飛速往龍門而去。


    終於。張霸在這日上午到達了龍門附近。


    問題來了。


    張霸可沒有旱地行舟的能力,沒有渡船。


    “籲”。張霸勒馬停下,目視前方。視野十分寬闊,已經隱約能聽見黃河水流的聲音。


    不愧是黃河,就是有勁兒。


    黃河怒,中原垮塌。


    張霸深唿吸了一口氣,對典韋說道:“大兄。你率領六千騎散開,沿著河岸搜尋渡船。”


    “這個時候就不要講什麽仁義了,強迫他們把渡船借給我們。”


    “但是。不要殺傷人命。”


    “是。”典韋躬身應是,立刻招唿了六千騎兵散開了。


    許褚與二千騎留下來,保護張霸緩緩往龍門渡口而去。


    不久後,張霸率領許褚到達了龍門渡口。這個渡口規模比蒲板小多了。


    渡船也不多,一天是過不去太多人的。但是典韋征召了許多船隻,包括漁船什麽的。


    張霸讓典韋先走,鐵騎與戰馬、駑馬分批渡河。


    另外他會留下二千鐵騎,看管這個渡口以及渡船。以防止西河郡的白波,偷襲燒掉渡船。


    沒了渡船,他就很難迴來了。


    “砰砰!”張霸看著前方慢悠悠的渡船,再看了看天色,有些焦急。


    可一定要在天黑之前,全部渡河啊。


    要是讓董卓發現了,並調兵遣將布防,就很難有什麽戰果了。


    比如運糧食的隊伍都龜縮去了城中防守。關中各座城池城門全部關閉。


    那去了等於白去。


    他的目的,就是襲其糧路,燒其輜重,對董卓的後勤造成巨大的傷害。


    迫使董卓糧草不濟,退部分兵馬迴去長安。


    減輕河東徐晃的壓力。


    幸好在天黑之前,渡河的工作完成了。傍晚,龍門渡口。


    紅霞落在河麵上,把河水都染紅了。


    張霸作為最後一批人,與許褚一起登上了渡船,往黃河對岸而去。


    張霸與許褚一起站在甲板上,忽然張霸心有所感,轉頭看了一眼許褚。


    許褚不解,問道:“明公為什麽這麽看我?”


    “沒什麽。”張霸笑了笑,收迴了目光。許褚雖然不解,但他把不解藏了起來。


    繼續當自己是空氣。


    無論張霸幹什麽,他都可以沉默以對。


    比如天寒地凍。


    屋內張霸風流溫暖,他與典韋一起在寒風中站崗。


    張霸笑了笑,繼續抬起頭來眺望對岸。他想起了曹操。


    曆史上曹操與馬超、韓遂爆發了渭南之戰。


    剛開始曹操與關中群雄在潼關對峙,後來使計渡過蒲板,再渡渭水,擊破馬超、韓遂。


    途中一個小插曲。


    軍隊渡河的時候,許褚與曹操坐著小船斷後,馬超兵馬來追。


    許褚、曹操飄蕩了許多路。岸上的馬超兵箭如雨下,許褚一手搖船槳,一邊舉著馬鞍當做盾牌,護著曹操脫險。


    要不是虎侯,曹操就掛了。


    就像宛城之戰,要不是典韋,曹操也掛了。


    現在他渡過黃河,身旁站著許褚,真是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就在這思緒之中,渡船到岸了。張霸下了渡船,跺了跺腳,還是陸地安全。


    他翻身跨上駿馬,從親兵手中拿過了馬槊,扣在馬上,深唿吸了一口氣,目視南方。


    目中精芒閃爍,氣吞萬裏如虎。


    董卓。


    我來了。


    你做好準備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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