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陽戒嚴,但是有身份有地位,或是有官職的人,還是能出入的。


    戲誌才讓細作在襄陽城內外散布謠言,很快就有了效果。


    蔡府,前院書房內。


    坐在主位上的蔡瑁臉色鐵青,坐在左邊的蔡勇臉色難看,滿頭大汗。


    “兄長。空穴來風,必有緣故。這定是張霸拉攏我們不成,使得陽謀。讓我們與孫堅產生嫌隙。”


    蔡勇巍巍顫顫道。


    人心險惡,真是人心險惡啊。他們明明什麽都沒有做,卻被汙蔑了。


    該死的張霸。


    “狗賊。我蔡氏確實是舉足輕重,但是蒯氏也不弱啊。張霸為什麽盯上我,而不是蒯越?”


    蔡瑁站起來,跺了跺腳,風度全無的罵道。


    蔡勇心裏頭倒有一個答案,“可能是蒯越更厲害,是個智者的緣故。”


    這是事實。


    雖然蔡氏更強盛,但是蒯越更受人尊重與信任。


    要是張霸散布謠言,說是蒯越與自己有聯絡。那麽孫堅的反應可能是不信。


    而且蒯越可能也有辦法解決這個問題。


    隻能是蔡氏。


    隻能是蔡瑁。


    當然,這一番話蔡勇是不敢說出來的。


    “兄長。我們怎麽辦?”蔡勇深唿吸了一口氣後,問道。


    “要主動去向主公辯解嗎?”


    “說不清楚。而且主動去辯解,顯得我們心虛。我們隻能等主公詢問。不過,我們也不能坐以待斃。讓蔡中、蔡和不要離開軍營,要是遇到什麽事情。我們還有反擊能力。”


    蔡瑁想不出解決辦法,隻能搖了搖頭,說道。


    “好,事不宜遲,我馬上走。”蔡勇點了點頭,立刻起身離開了。


    “孫堅。我可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情,希望你也不要欺人太甚。”蔡勇走後,蔡瑁滿心煩躁,來迴踱步,神色恐懼。


    孫堅大權在握,連荊州刺史王睿說殺也殺了。


    蔡氏!!!!


    沒準真的要傾覆了。


    張霸,你好狠毒。


    ..........


    “噠噠噠!”街道上,蒯越的輦車在隨從的簇擁下,飛快的往刺史府而去。


    輦車上的蒯越,臉色凝重到了極點,因為走的急,連冠都有些歪了。


    蔡瑁得到了消息,他也不比蔡瑁慢。


    蔡瑁是當事人沒辦法,他不是當事人,就好說話一些。


    張霸用心險惡啊。


    這個謠言一起,孫堅、蔡瑁二人心中,各自生出嫌隙。


    無論是孫堅殺蔡瑁,還是蔡瑁起兵反抗孫堅。


    損失的都是荊州的實力,增強了張霸的實力。


    這個事情一定要處理好。


    很快,蒯越的輦車就到達了刺史府,剛好有個官吏從內走了出來,見到蒯越後眼睛一亮,說道:“先生來的正好,主公在書房,有請先生。”


    “嗯。”蒯越嗯了一聲,下了馬車,稍稍整理了一下衣冠,這才走了進去。


    來到書房之後,蒯越見到了孫堅、韓當、祖茂,三人的神色都有些凝重。


    “先生,我剛派人去尋你,沒想到你卻先來了。”孫堅笑了笑,說道。


    “主公。我便直說了。謠言肯定是張霸派人散播的。”蒯越彎腰行禮後,直接說道:“首先,蔡德珪沒有這麽蠢。其次,蔡氏在整個襄陽多少族人、良田、部曲、產業。”


    “他不太可能舍棄這些,而孤注一擲與張霸暗通款曲。”


    孫堅點了點頭,說道:“先生說的有道理,我也是這麽想的。蔡德珪沒有倒戈的理由。”


    他頓了頓,話鋒一轉說道:“但是現在謠言非常兇猛,我怕蔡德珪自我懷疑,而做出錯誤的決斷。”


    “先生,可有辦法?”


    “我做使者,請主公馬上派遣我去召見蔡瑁,主公親自撫恤他。請主公不要輕舉妄動。”


    “比如強行奪取蔡中、蔡和的兵權。一旦主公輕舉妄動,一場火拚再所難免。”


    “蔡瑁雖然輸定了,但損失的是荊州的實力。”


    蒯越早有準備,斬釘截鐵道。


    孫堅目中精芒一閃而逝,剛才他與韓當、祖茂就是在商量,是不是要先發製人,拿下蔡瑁。


    還是立足不穩。


    孫堅的勢力到處漏風。


    別說孫堅與蔡瑁,就算是孫堅與蒯越也是一樣的。孫堅最相信的還是自己的老兄弟。


    朱治、韓當、黃蓋、祖茂、程普。


    所以孫堅派遣他們統兵,鎮守要地。而把蔡瑁這些人留在自己的眼皮底下。


    要是過個一段時間,哪怕是一年時間。雙方通過各種各樣的手段,建立更緊密的關係。


    那荊州就是鐵板一塊了。


    可惜。


    但是與蔡瑁火拚,隻是一個選項。孫堅原本也不是太傾向這個選項。


    他也不蠢。知道這多半是張霸的謠言。


    “好。就按照先生說的辦。”在思索了一番後,孫堅說道。


    “是。”蒯越唿出了一口氣,露出了輕鬆之色,拱手應聲,轉身離開了。


    等蒯越走後,孫堅歎了一口氣,對左右的韓當、祖茂說道:“張霸這個人,真的相當厲害。”


    “與他為敵,不光是戰場上的事情。要考慮的事情,太多,太多了。”


    “稍有不慎,就要被他抓住機會。”


    “這樣的人,要是把心思放在正道上,做個大漢忠臣該多好啊。”


    “如果他不逼臨帝、後,做個大忠臣,我願意輔佐他。我們一起名垂千古。”


    “可惜啊。”


    韓當、祖茂都是點了點頭。既要調兵遣將,進行防禦。


    又要防禦內部。


    真是頭發都愁白了,卻還是防不勝防。


    與張霸為敵,遠遠不如當年討黃巾的時候。隻需要衝鋒陷陣,幹就完事了。


    哎。


    蒯越還是很有麵子的。成功請到了蔡瑁。


    孫堅得到了消息之後,也很給麵子的率領韓當、祖茂出了刺史府,來到門口迎接蔡瑁。


    “德珪。我準備了酒菜,我們好好快活快活。”孫堅絕口不提謠言的事情,豪爽說道。


    “多謝主公。”蔡瑁也沒有表現出異常,很是感激愉快的拱手感謝了。


    雙方哈哈一笑泯恩仇,然後一起進入刺史府大堂坐下,觀看歌舞,享受醇酒。


    雙方似乎一如既往。


    張霸的陽謀,似乎破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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