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變之中。


    很多人反抗被殺。


    其中還有被張霸滅了一家,甚至波及一族的。比如廣陵城最大的豪強,遊俠。


    無惡不作的劉平。


    比如郡丞周軒。


    但是麵對刀刃,能鼓起勇氣反抗的畢竟少。乖乖被抓捕審問的是大部分。


    罪責已經粗略審問過了。


    分作重罪,輕罪。


    為了防止有錯,張昭親自上手了。


    畢竟人命關天,死人是不能複生的。


    這些被抓捕的人,隨著時間過去,不僅沒有更恐懼、更慌張,反而越來越鎮定。


    他們全家被抓,但男女當然是分開的。


    關押男人的牢房。


    其中一間關押著官吏陳剛、劉宋、張遠、陳勇等八個人,他們的吃喝拉撒都在裏邊。


    現在天氣漸漸炎熱了起來,蚊蟲老鼠蒼蠅是什麽的都有。


    環境非常惡劣。


    但張霸沒有餓著他們,所以他們的氣色還行。


    他們也沒有敢明著罵張霸,但是私下裏肯定少不了。看獄卒走遠了。


    陳剛冷笑道:“時間已經過去多日。看來張霸是不敢私殺我們。”


    “還得上報朝廷,才能動刀。我們在外的親眷,可以遊刃有餘,幫我們說情。”


    “等我們出去,就想辦法弄倒他。”


    “狗日的,倒反天罡了。他。”


    “沒錯。我們一起弄死他。哪怕朝廷那邊不行,我們選人刺殺他。我們大漢朝有的是亡命之徒。張霸這一次做的這麽絕,也有的是壯士想殺他。”


    劉宋重重點頭,臉上露出陰狠之色。


    就像社會是一個整體。


    廣陵人難道就沒有別的郡的親戚了?在地方上能橫征暴斂,或是做大做強的,哪一個不是富戶?


    人脈是有的。


    甚至他們在別的地方,未必沒有隱匿的財產。


    發揮人脈搞掉張霸。


    或是賄賂朝廷免死。


    或是找人刺殺張霸,都是路子。


    隻要一口氣還在,鬥爭就不會結束。他們與張霸沒完。


    又過去兩天。張昭已經把卷宗全部看過,又經過重新審問,定下輕罪,重罪。


    張昭就拿著結果去見張霸。


    張霸的日子很清閑,張昭來的時候。他正在書房內看兵書,吃糕點。


    “張公來的正好。這些糕點是好東西。來來來。”張霸放下竹簡,笑著招唿道。


    “謝君侯。”張昭拜謝一聲,但沒有去吃糕點,而是走到張霸麵前,彎腰放下了手中的竹簡,說道:“君侯,關於人犯。我已經審問過了,這是結果。”


    “沒什麽好看的。張公做事我放心。重罪殺了,家眷做官婢。”


    “輕罪的。家產我已經抄沒了,就不還給他們了。”


    “犯罪之人罰去服徭役,修橋鋪路,疏通河流。家眷自謀生路。”


    張霸一抬手說道。


    “是。”張昭躬身應是,拿起了竹簡又轉身離開了。


    最後還是張霸一個人吃糕點,繼續看兵書。


    張昭沒有當天宣布這件事情,而是派人準備死刑。


    刀斧手、菜市口刑場等等。


    次日一早。


    牢房內。


    有小吏進來,宣布了結果。得知自己馬上要被處死。


    罪犯們或破口大罵,或是屎尿橫流,瑟瑟發抖。


    而那些輕罪的,則是唿出了一口氣,至少命保住了。他們也慶幸,自己平日裏沒有做的太過分,否則。


    這其中死罪的。


    包括了揚言要報複張霸的陳剛、劉宋、張遠、陳勇等人。


    這些人不複之前勇猛,全都是臉色慘白,癱軟如泥的倒在地上,不能自己行動。


    直到他們被押去刑場,也是如此。


    於是,隻能官差扶著他們走。


    菜市口。


    刑場已經建好了,百姓觀者如堵。


    菜市口殺頭,自古有之。在漢朝這叫棄市。


    因為菜市口是最熱鬧的地方,可以最大化的讓百姓看見殺頭的過程。


    震懾宵小。


    警示後人。


    百姓們對原來的官吏恨之入骨,自然是踴躍觀看。


    隨著監斬吏的一聲令下,刀斧手手起刀落,在慘叫聲中,人頭滾滾落在地上,鮮血噴出老高。


    犯罪之人,一批批的被殺。


    足有五十二人。


    刀斧手的刀,都砍出了缺口。


    “好!!!!”


    “太痛快了。早想吃他們的肉,喝他們的血了。”百姓們紛紛喝彩。


    張霸的威望已經如日中天。


    但是隨著這一次殺伐,還是要往上增加了一些。


    該做的。張霸都做了,問題也隨之而來了。


    壓力那是洶湧澎湃。


    徐州,彭城。


    徐州刺史馬羊可不像張霸這麽能折騰,也沒有張霸這麽強的上進心。


    所以彭城,以及徐州大部分的地方,都是歌舞升平。


    官吏狂歡,富戶狂喜。


    有勢力的遊俠豪強,縱情聲色。


    這就是歌舞升平。


    至於百姓,那不是人。


    刺史府中。馬羊閑來無事,一個人在大堂內飲酒,看歌舞。


    他喝的半醉,很舒服。


    看著歌姬們扭動著青春美麗動人的身軀,妖嬈美豔。


    這日子過的,真是痛快,痛快。


    忽然,一名官吏從外走了進來,滿臉大汗,手中抓著一張寫滿了字的絲絹。


    “使君。不好了。廣陵郡發生大事了。”


    官吏強勢分開了歌姬,衝到了馬羊的麵前。


    “張霸在廣陵,能出什麽大事?大驚小怪,擾人清夢。”馬羊酒醒了不少,很不爽的說道。


    這三個月來,他對廣陵郡的事情有所耳聞。


    張霸橫征暴斂,沒什麽稀奇的。所有人都是這麽幹的。而張霸這麽能打,要是官逼民反,轉手就能給平定了。


    廣陵能出什麽大事兒?


    “真是大事。使君。捅破天了,朝野要震動了。沒準還會影響到使君。”


    官吏臉上的汗還在不斷的落下,把絲絹放在案幾上,抬頭示意,你自己看,我不騙你。


    馬羊很煩,勉強看了看,然後一股涼氣自心中升起,激的他霍然站起,失聲道:“張霸這是瘋了?!”


    有這樣當官的嗎?


    殺海賊是功績。


    但這麽處置官吏,真的好嗎?


    不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嗎?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就行了?


    張霸。


    馬羊背著手來迴踱步,思考許久後。他對官吏說道:“我不能坐以待斃。”


    “馬上派人去向朝廷報告。”


    “也派人去斥責張霸。”


    “把這件事情撇幹淨,與我無關。”


    “要死就讓張霸一個人去死。”


    “是。”官吏躬身應是,逃也似的轉身離開了。


    “張霸。真是失心瘋了。”馬羊怒不可解,一腳踹翻了案幾,大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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