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家。


    在張霸來到之前。


    衛光坐在書房中低頭看著河東地圖,臉上的神色凝重到了極點。


    在此之前,他對張霸缺乏認知。雖然他也聽說張霸在並州斬殺了右軍王的事情。


    但他並不認為這是真的。傳聞嘛。


    等他仔細詢問了一下呂布之後,才知道傳聞不虛。而且呂布跟隨張霸已經許久,對張霸的勢力十分清楚。


    張霸的勢力就像是一張強韌的大網,把整個河東郡給包圍了進去。


    這張地圖看的衛光那是頭暈目眩。現在張霸除了沒有官職,家世不好之外,竟然有資格與衛家掰掰手腕了。


    “無論付出什麽代價,都要殺了這個人。”衛光的內心充滿了強烈的殺意。


    河東是衛家的河東。衛光不可能眼睜睜看著張霸崛起,威脅到衛家的地位。


    這叫“郡望”。


    要是這麽發展下去,隻要張氏出三代兩千石的高官,就要取代衛家了。


    衛光內心的殺機,已經強烈到了極點。


    他想在酒宴上做掉張霸。


    隻要辦得好,衛家不會受到任何波及。


    當然,張霸也有可能不來。


    “如果張霸不來,就得用別的辦法對付他了。”衛光心中暗道。


    就在這時,呂布從外走了進來,神色凝重道:“衛公。張霸領了步騎百餘人過來。”


    說完後,他又彎腰苦口婆心道:“衛公。張霸黨羽眾多,如果殺了他。我恐怕衛家也會受到波及,甚至傾覆。”


    “人死如燈滅。隻要張霸一死,誰敢為張霸找我衛家報仇?”衛光主意已定,站起來說道:“休要多說,赴宴吧。”


    “哎。”呂布長歎一聲,兩股戰戰。


    真是畏懼啊。


    張霸屬下多少人,關羽、典韋、張遼等。


    前院。


    衛光帶著呂布去迎張霸,春風滿麵道:“啊呀呀。久聞張公雄壯威武,卻恨無緣一見。今日能見到張公,真是歡喜。也是蓬蓽生輝。”


    “衛公過譽了。我張霸不過是無名布衣,衛氏世代顯赫,能來衛氏赴宴,深感榮幸。”


    張霸哈哈一笑,抱拳一禮道。


    二人話說的好聽,但卻暗藏殺意。


    呂布望見典韋,又看了看張飛,不由的頭皮發麻。他不認識張飛,但聽說過。


    武人與武人是有感應的。張飛雄壯威武,雙眼一瞪,殺氣衝天。


    張霸來赴宴,不帶別人,卻帶張飛,更能說明這人非同小可。


    張霸加上典韋,他都殺不動。


    更何況再加張飛?


    衛光不是武人,但看到典韋、張飛也是有些頭皮發麻。殺氣太重了。


    衛光轉頭對跟來的管家說道:“管家,請張公的二位隨從去旁邊吃酒,好好招待。”


    “多謝衛公,但不必了。張公在哪裏,我就在哪裏。”典韋一口拒絕道。


    衛光強笑了一聲,說道:“張公在城中,我衛家大宅吃酒。壯士不必擔心。”


    他就是怕張霸不來,所以選擇在城中自己祖宅內動手。


    想不到張霸不僅帶來了百餘步騎,還有這二人跟隨左右,寸步不離。


    張霸哈哈一笑道:“衛公不必說了,我的門客都是一根筋。我在哪裏,他們就在哪裏。”


    衛光已經詞窮,隻能請了張霸等人來到大堂吃酒。


    衛光坐在主位上,張霸坐在客座上。


    呂布、典韋、張飛都是按劍站立。


    衛光先上歌姬、樂師,在歌姬舞動著美麗的身軀,在樂師奏響的美麗音樂聲中喝酒。


    忽然,衛光放下酒杯,揮手讓樂師、歌姬下去了。抬頭對張霸說道:“看多了歌舞,覺得很沒意思。”


    “不如看壯士舞劍。”


    說罷,衛公轉頭看向呂布。


    呂布無奈隻得抱拳行禮道:“張公,衛公,我獻醜了。”


    說罷,他拔出了腰間的長劍,便在場中舞起了劍。真是劍氣連秋水,寒光熠熠生輝。


    “好劍法。”張霸不以為意,稱讚道。


    衛光再一次端起了酒杯,神色從容的看著,但是酒杯似要落地。


    張飛忽然說道:“確實是好劍法,我見獵心喜。願與呂兄共舞。”


    說罷,張飛拔出了腰間的長劍上場。他威武雄壯,鋒芒畢露上場之後,立刻分走了呂布的一半光彩。


    二人忽而獨自舞劍,忽而劍鋒輕交,清脆的聲響,悅耳動聽。


    “好。”張霸哈哈大笑,伸出手來拍手叫好。


    衛光的笑容就有些勉強了,手中的酒杯很燙手,但又不敢扔下。


    因為典韋正在看著他。


    那一雙眼眸就像是熊虎一樣緊盯著獵物。


    他原本是打算摔杯為號,引殺手進來,與呂布合力砍殺了張霸。


    他則馬上逃走。


    但是衛光現在覺得,自己逃不掉。


    “好。真是好劍法啊。衛公說的對,這歌舞有什麽好看的,還是劍舞好看。”張霸連聲叫好,然後轉頭看向衛光,看衛光臉色發白,冷汗淋漓,不由關切道:“衛公怎麽流汗了,可是身體不舒服?”


    衛光把酒杯放在了案幾上,舉起袖子擦了擦汗,強笑一聲,說道:“讓張公見笑了,我最近體虛,經常流冷汗。”


    張霸進一步關心道:“看過醫者了嗎?我麾下有醫術精湛的醫者,也有很多好補藥。如果衛公有需要,我明天就派人把醫者與好藥送來。”


    “謝張公關心,已經看過醫者了,也吃了藥。說是很快就會好了。”


    衛光強笑道。


    “那我就放心了。”張霸點頭說道。


    然後眾人是接著奏樂接著舞。呂布心中歎了一口氣,先結束了劍舞,迴到了衛光的身旁。


    張飛見狀冷笑了一聲,也還劍入鞘,迴到了張霸的身旁站好。


    張霸神色自若,繼續吃酒吃菜。


    衛光還在流冷汗,時不時用袖子擦拭,如坐針氈。


    幸好酒宴終究還是結束了,張霸起身告辭,衛光送走張霸。等人走後,衛光沒有任何預兆的給了呂布一個巴掌,大罵道:“廢物。”


    出手沒有任何預兆。


    呂布更想不到自己會被打臉,一時被打的嚴嚴實實。左邊臉頰立刻紅腫了起來,火辣辣的。


    呂布的臉更是漲得通紅,雙拳緊握,渾身顫栗。


    我都說過不行了,你卻偏不信。


    自己不敢摔杯與張霸火拚,最後又怪罪到我身上?


    呂布很憋屈,真的很憋屈。


    也後悔了。


    特碼的。哪怕衛家勢力再強,聲望再足,如果不把我當人,又怎麽會提攜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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