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霸等人雖然騎馬,但也不是一味趕路。


    而是時不時停下來,去縣城中看看。不是為了體察民情,而是觀察太平道的情況。


    真的很厲害。


    很多百姓是真信這個。家中有人生病,不求醫藥,隻求鬼神。有一些人如果送去醫者那邊救治可能會治好。


    但是送去給太平道的道士就死了。


    死了也白死。因為太平道的道士會告訴信徒,你們還不夠虔誠,或是命該如此。


    百姓很相信,從沒有人去報官。


    張霸就這麽走走停停,到達了中山國無極縣。


    甄氏是大族,族人遍布整座縣城。各有莊園、土地、部曲。


    他們對整個無極縣的控製,還要在張霸對解縣的控製之上,極為可怕。


    當然,甄家的實力肯定比不上張霸。


    張霸早就知道了甄淵的住址,不過還是沿路打探了一下,才找到了甄淵在城外的莊園。


    甄淵莊園邊上整了一大塊土地作為軍營,肅殺之氣直衝雲霄。


    遠遠的張霸便聽到了兵丁操練的響亮聲音。張霸勒馬停下,笑著轉頭對典韋說道:“大兄。甄淵的部曲應該比原來強了不少。”


    典韋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怎麽也是被關羽、高順操練過了,比以前肯定強。


    但原本的底子太薄了,就算強一些又怎麽樣?


    還不是紙糊?


    張霸沒有與典韋多聊,駕馭強虎來到了莊園外。張霸讓部曲上去交涉之後,立刻被請進了莊園。


    “有朋自遠方來,不亦說乎。張公,你可算來了。”甄淵身穿一件藍色寬袖袍服,快步迎來,抱拳行禮道。


    這一路也不遠。按理說張霸早到了,卻遲遲沒到,讓他很是擔心。


    “路上走走停停,四處看了看冀州的風土人情所以來的晚了。讓甄公擔心了。”


    張霸心中一暖,抱拳還禮道。甄淵這人真是世家大族之中的清流了。


    “原來如此。”甄淵恍然大悟,然後他笑著問道:“我們冀州的風土人情不錯吧?”


    “確實不錯。可快要釀成大禍了。”張霸目中精芒一閃而逝,意味深長道。


    田豐、沮授、趙雲。


    用太平道嚇唬人這一招他已經有點上癮了。想趁機把甄家也給弄走。


    這樣以後就少很多麻煩了。


    雖然現在甄宓可能還在丈母娘的肚子裏。


    “這是什麽意思?”甄淵一聽這話,非常奇怪道。


    張霸正想開口,便聽見有人笑道:“淵弟,我與你嫂嫂來看望你了。”


    甄淵大喜,連忙對張霸說道:“你以前不是經常問我甄家人物嗎?”


    “這就是我那做過上蔡令的兄長甄逸。”


    好家夥。嶽父與丈母娘來了。


    張霸立刻斂容嚴肅說道:“原來是甄逸公,我與甄公一起去迎接。”


    張霸拿出了很恭敬的姿態,帶著典韋跟著甄淵去迎接甄逸夫婦。


    門口進來一男一女,都是衣著華麗。


    男子風姿卓雅顯出書卷氣與貴氣,但也是書生仗劍而行。論相貌氣質不比蔡邕差。


    女子肌膚雪白,五官極為精致,身材高挑,前凸後翹,仿佛是熟透的蜜桃,散發著甘甜的氣息。


    張霸心想:“果然是神仙眷侶,難怪能生出甄宓這等美人。”


    張霸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了女子的小腹上,已經微微隆起顯懷。


    這可能就是甄宓了。


    真應了那句話。


    隻要奮鬥的好,那老婆就還在丈母娘的肚子裏。


    張霸很快收迴了目光,不敢多看。


    這對夫婦,正是甄逸夫婦。甄逸看到張霸、典韋之後,露出驚訝之色,問道:“淵弟,你有貴客?”


    “正要為兄長介紹。這位就是河東解人張霸,張公。要不是小弟在路上遇到他,就性命不保了。”


    甄淵露出了心有餘悸之色,說道。


    其實這個事情他已經跟甄逸說過了。


    甄逸也猜出這是張霸。


    “多謝壯士搭救之恩。”甄逸走上前來,很是鄭重的對張霸行禮道。


    “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甄公客氣。”張霸搖了搖頭,態度極為端正。


    “對壯士來說隻是舉手之勞,但對我家來說卻是一條性命啊。”甄逸連連搖頭,再三感謝了張霸。


    一行人就這麽客氣上了。


    甄夫人挺著大肚子站在甄逸的身旁,安靜的仿佛處子,極有大家閨秀的風範。


    眾人客氣了一番後,甄淵這才引了眾人來到大堂坐下。


    甄夫人因為是女眷,又身懷六甲便告辭去了後院與另外一位甄夫人說話去了。


    剛落座,甄逸就對張霸一拱手,說道:“張公驍勇善於治軍。現在冀州混亂,淵弟能未雨綢繆,請張公訓練部曲,這是淵弟英明的地方。”


    頓了頓,他又說道:“受到他的啟發,我也把部曲交給了張公的部曲,目前正在張公營內操練。”


    “張公。你不介意吧?”甄淵笑嗬嗬的問道。


    “哪裏,哪裏。”張霸連忙搖頭。片刻後,他端正了坐姿,臉色嚴肅道:“關於冀州局勢混亂的問題,我有一番話要對二公說。”


    “洗耳恭聽。”


    “請說。”


    二甄很重視張霸,見他神色嚴肅,不由也都端正嚴肅了起來。


    張霸就把太平道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了二甄。最後總結道:“以我之見,恐怕冀州要大亂了。二公不如早做打算,遷往司隸居住。”


    “真這麽嚴重?”甄淵吃驚不已,瞪大了眼睛。


    甄逸伸手撫摸著自己的美胡須,神色若有所思。


    “真的很嚴重。”張霸重重點頭,斬釘截鐵道。


    “這。”甄淵有些心慌,轉頭看向了甄逸。


    “遷徙之事很難。我們甄氏家大業大,不可能整個搬遷往司隸居住。一旦搬遷,祖宗墳墓該怎麽辦?無極基業該怎麽辦?猶如無根之萍,不可長久。”


    “而宗族如果不搬遷,我們也不可能舍棄宗族而去。”


    甄逸思慮了許久之後,才歎了一口氣,說道。


    他倒是願意去司隸居住,但是宗族呢?


    張霸心中一緊,正打算再勸。甄逸搖頭說道:“多謝張公關心我們。也請張公放心。我們甄家在無極、中山一帶很有實力。如果太平道真的一發不可收拾,我們也可以自保。”


    說話間,甄逸的臉上顯露出自信之色,神采飛揚。


    這是世家大族的底氣,這裏是我們努力耕耘了數百年的土地、甄家樹大根深,哪怕太平道再洶湧也撼動不甄家了。


    張霸心想:“你要是知道黃巾起義亂成什麽樣子,你就不會這麽自信了。”


    但他知道再勸也沒用,便不再多費唇舌。


    然後張霸話題一轉,旁敲側擊的打聽了起來。


    甄逸壓根不知道眼前這小子,打他的主意。


    他當張霸是小友,張霸卻要當他的女婿。沒有任何防備。


    張霸經過打探,再結合自己的曆史知識,已經基本確定。甄夫人現在肚子裏的孩子。


    就是甄宓。


    就在眾人氣氛和諧的時候。一名部曲從外走了進來,神色嚴肅道:“主人。汝南袁氏的袁允帶著許多精銳部曲來了。”


    “為首那三個部曲將好嚇人。”


    張霸、甄逸、甄淵、典韋都是麵色一動。


    這是苦主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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