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肅知道張霸聽進去了,隻是下意識的反應,但還是把自己知道的事情說了一遍。最後他又說道:“定襄功曹劉平很寵這個兒子,現在已經氣瘋了。”


    “調遣軍隊追捕高順。”


    張霸這才確信自己沒有聽錯,內心湧現出狂喜。雖然對不起高順,但可真是妙啊。


    真是瞌睡蟲來了想睡覺,這功曹一家子就送來了枕頭。


    妙,妙啊。


    張霸喜了一會兒後冷靜了下來,抬頭對李肅說道:“讓定襄四虎發揮出地頭蛇的優勢,去把高順找出來。”


    “要快那什麽功曹一步。”


    “是。”李肅已經完全投入到了自己的角色,張公的下屬,幹勁滿滿的應了一聲,轉身下去了。


    “大兄,看來我們都沒有看錯,那高順是個豪駿。”張遼扶著腰站了起來,笑著說道。


    當時別人都沒有感覺,就他、張霸、典韋隱約覺得高順不凡。


    “那當然。我不是說過嗎?我懂相人,這人未來必定是個將軍,我說的。我也要了。”


    張霸哈哈一笑道,然後他把頭一抬,腰部一沉,擺出了摔跤的姿勢,說道:“繼續。”


    “大兄還是饒了我吧,我骨頭都快要散架了。”張遼連忙擺了擺手,逃也似的去找醫者弄藥了。


    這大兄下手也沒個輕重。


    “哈哈哈。”張霸哈哈大笑,放過了張遼這小子。


    今欺張遼年少,似昨關羽欺我年輕。


    感覺不賴。


    定襄四虎在找高順。


    功曹劉平在找高順。


    這小小的,原本一潭死水似的定襄郡,因為“小小”的高順而風起雲湧起來。


    次日中午。


    定襄郡西北邊界,一座山頭。


    定襄功曹劉平帶著百餘名兵丁,把這座山頭給團團圍住了。


    劉平四十出頭的樣子,相貌頗為英俊膚色白皙,留著三縷長須十分飄逸,氣質很好。


    但現在他麵容扭曲,已經氣瘋了。


    他親自穿著甲胄帶著兵,在前線指揮。下令道:“這高順是個亡命之徒,你們可都要小心了,不要讓他近身,用弓箭射他。”


    “誰要是砍下高順的腦袋,我賞十金。”


    “是。”四周的兵丁聞言眼睛大亮,士氣大振,高聲大唿之餘,在軍官的率領下往山上而去。


    “殺我兒子,我要把你大卸八塊,方能泄心頭之恨。”劉平的眼睛血紅,抬頭盯著山頭咬牙切齒。


    滿是綠色的山上,一處比較隱蔽的山洞內。


    高順盤腿坐著拿著一張破布擦拭長劍,又開了開弓,仔細檢查箭矢,麵無懼色。


    高母與王年坐在石頭上,滿臉害怕。


    高順抬頭對二人說道:“夫人,母親。定襄郡的兵不多,不必懼怕。你們在這裏安坐,我去清理出一條路來。”


    “順兒,你要小心啊。”高母淚眼婆娑。


    “夫君。”王年隻是哭,滴滴答掉淚。


    “放心。”高順站起來走出了山洞,在隱蔽的洞口處做了一些偽裝,臉上浮現堅毅之色,大踏步的往西北而去。


    他本想西進前往匈奴避禍,但走的太慢了,也大意了。沒想到劉平的反應這麽快。


    現在被包圍了,帶著老母、妻子很難殺出重圍,隻能他自己出來清理一下,才能殺出重圍。


    但風險也很大。


    他身上沒有甲胄,一旦被弓箭射中,那就死定了。


    “這世道。”高順的心中暗罵了一聲,緊了緊手中的弓,正打算下山。


    就在這時。


    大隊人馬的行軍聲響起,緊接著各種聲音傳來。


    “張霸。你到底是什麽意思?”


    是男子怒喝的聲音。


    “我是什麽意思,劉功曹你看不見嗎?當然是打獵啊。”一個年輕男子輕笑著。


    “你帶三五百兵來到這小小的山頭打獵?你分明是想搗亂。張霸。你與那高順是什麽關係?值得你這明目張膽的與我交惡?”


    “劉平。你不要猖獗。你三番四次直唿我大兄的姓名,要知道我殺你自需要一劍。”


    “哈哈哈。你要是敢殺,就殺了我好了。”


    “張霸?”高順心中一動,腦中浮現出在集市上遇見,隻有一麵之緣的雄壯青年。


    後來他才知道,張霸還不到二十是個少年。


    之前張霸想招攬他,現在張霸又帶兵到了這裏。


    高順用屁股想都知道這是救兵來了。


    他連忙選了個隱蔽的地方去看,發現果然是張霸帶兵上山了,功曹劉平跟在張霸的身邊憤憤不平。


    張霸也已經不耐煩了,轉頭對劉平說道:“劉功曹。我知道你是個官兒,但你影響我打獵。要知道我認識官兒,我的箭矢可不認識官兒。要是誤傷了,你可別怪我。”


    “好,好,好。張霸。我定叫你後悔今日所作所為。”劉平氣得麵色赤紅,跺了跺腳之後,轉身離開了。


    張霸看了看劉平,眼眸中閃過凝重之色。雖然定襄郡很小也偏僻。


    但是劉平這個人是漢室宗親,又是個官兒,人脈肯定不少,得罪這老小子,代價也不小。


    但是。


    與高順一比,這些代價都不值一提。


    張霸的眼中閃過笑意,然後他雙手叉腰,大喝了一聲。


    “我帶了酒來。”


    典韋、李肅、張遼以及跟著一起來的定襄四虎,大批兵丁都往四周看去。


    就在這眾目睽睽之下,高順從一株大樹後邊走出,對張霸躬身行禮道:“多謝張公。”


    “客氣了。”張霸擺了擺手,然後指了指一名兵丁背著的酒壇子,幾個兵丁拿著的食盒,說道:“有地兒嗎?我帶來了酒肉。”


    “請張公隨我來。”高順轉過身來,伸手虛引。


    “走。”張霸點了點頭,帶人跟上。來到山洞口後,張霸讓兵丁在外守候,防備劉平發瘋與他廝殺。


    雖然張霸不覺得劉平有這個膽子。


    然後張霸才與眾人一起進入了山洞。


    見張霸等人進來,高順指著自己不知所措的老母與妻子說道:“張公。這是家母與妻子王氏。”


    “母親、夫人。這位是河東解人張公。是他逼退了劉平的兵,救了我們的命。”


    “多謝張公。”


    高母、王年連忙彎腰行禮。


    “伯母,嫂子。”張霸很是客氣,彎腰行禮道。


    有個詞兒,叫升堂拜母。


    就是直入朋友的宅邸,拜見對方的母親。


    是很親密的關係。


    如今雖然簡陋了一點,但張霸與高順也算是升堂拜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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