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門郡,馬邑。


    到了這裏,差不多就是塞外了。當地的人,哪怕是漢人也是半農半牧。


    牛羊成群。


    張霸的絲綢、綠豆、茶葉到了這裏。


    價值就成倍增加了。


    但還沒有到達頂點,繼續向北到達雲中、五原還能賣更高價,那邊戰馬也更便宜。


    馬邑城中,集市非常的大,商業繁榮。


    但是張霸卻鳥也沒鳥,在李肅的指引下,帶隊繞過城池,來到了馬邑北方。


    目標張家莊園。


    但是他們在路上就見到了張遼。


    “駕!!!!!”


    “哈哈哈,張遼,你真慢。”


    “駕!!!!”


    大道旁的荒地上。有一男一女策馬,正在發瘋似的向前馳騁,男子神色興奮,女子充滿了歡笑。


    在他們的身後,跟著一大群的騎士,人人都是哭著一張臉,急追前方男女。


    “這不是張遼嗎?”李肅驚訝的看著這對男女。


    “你說這才十四歲?”張霸驚訝道。


    是的。李肅口中的雁門一霸張遼,今年才十四歲。


    但問題不大。


    這個時代的男人,十幾歲結婚很正常。三十歲就可以自稱老夫了。


    因為隻要基因好,兒女都長大了,三十歲鐵定當爺爺了。


    不像現代社會,十四歲才是初中生。


    但是張遼這個十四歲,大大出乎張霸的意料。足有一米七八,長相不錯,皮膚黝黑,還很粗糙,嘴巴附近都是濃密的胡須,身材並不特別健壯,但是很精幹。


    草原男兒,粗獷風。


    與張遼追逐的少女,也是這個風格。雖然穿著漢服,但很有野性。


    長的很漂亮,人高馬大,體力應該不弱,多半擅長射箭。


    少年少女,這分明是一對野鴛鴦嘛。


    典韋看著張霸很驚訝的樣子,心中吐槽了一句。“你看起來也是少年老成。”


    似乎看見李肅了。張遼騎著馬,與那少女一起折返了迴來。


    “李公。你又來找我買馬嗎?”張遼先對李肅抱拳一禮,然後打量了一番張霸、典韋,很是直爽,沒有遮遮掩掩。


    “這一迴卻不是找你小子買馬的。而是做個介紹人。”李肅年長,又與張遼熟悉,便直唿小子。然後指著張霸說道:“這位是河東解縣人張公名霸。”


    “這位是張公的門客,典公名韋。”


    “張公販絲絹往來匈奴,你這雁門是必經之路。”


    “而你小子是雁門一霸。”


    那少女也不怕生,騎馬與張遼並排,好奇的打量著張霸、典韋。


    “好高大。”少女看著巨人一般的典韋,咋舌道。


    關外人雖然成天吃肉,蛋白質充足,但長的高大的也很少。


    典韋這樣的是真罕見。


    “確實壯士。”張遼露出欣賞之色,然後直接說道:“我便是雁門張遼。”


    “偷雞摸狗的事情,我不關照。殺人逃亡,盡管來找我。”


    “官府來找我也不好使。”


    “要是賣絲綢遇到什麽事情,報我張遼名字,雁門一帶,不說橫著走,也有幾分薄麵。”


    “跟我來,去我家喝酒。”


    張遼正想調轉馬頭,引張霸等人迴家,忽然想起來了,介紹道:“這是雁門陳氏二姑娘。”


    “有禮。”陳氏十分爽快的抱拳一禮道。


    “有禮。”張霸也是直爽的人,抱拳還禮。


    然後一人敢請,一人敢去赴宴。


    大隊人馬,往張遼莊園而去。


    就是這麽直爽。


    張遼父母早亡,有兄弟一人。


    大哥叫張泛,比張遼大一歲。


    張家有好幾處莊園,城中也有產業,有部曲千餘人,牛羊成群。


    張霸聽李肅說,因為父母雙亡,兄弟二人沒少被人欺負。


    張泛雖然是大哥,但身體虛弱,導致性格也懦弱。全靠張遼撐起門戶。


    這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少年。


    當然,殺人隻是手段。張遼在雁門並不是惡名,而是威名。


    張遼帶著張霸來到了自家莊園。


    雖然他大哥張泛身體不舒服,但張遼還是請張泛出來見過客人。


    坐了一會兒後,張泛便迴去休息了


    張遼讓人殺了一頭肉牛,命人烹飪招待張霸、李肅、典韋。


    那陳氏就在張遼身旁坐著。


    酒過三巡之後,張霸與張遼便熟絡了起來。


    剛殺的牛,還在燒煮。現在吃的是熟肉。張遼放下了酒杯,抓起一塊熟肉,一邊啃一邊問道:“大兄。”


    “我想搬家去河南居住,你覺得怎麽樣?”


    張霸心中一動,這感情好啊。但表麵上,他好奇問道:“所謂重土難遷。你們家在馬邑已經經營數百年,勢力盤根錯節。為什麽要南下去河南?”


    張遼吃的滿嘴流油,咀嚼咽下之後,才抬頭說道:“現在匈奴人很強勢,太行山、呂梁山盜賊四起。”


    “世族、豪強,各有強兵。我判斷並州也沒有幾年好日子了,不如未雨綢繆,南下河南。”


    “這天子腳下,總不會也亂起來吧?”


    張霸心中暗自點頭,張遼的嗅覺還是很敏銳的,並州現在就很亂,未來隻會越來越亂。


    但是張遼還是差了一些。


    天下太平,河南當然是繁華太平。


    天下大亂,河南就是四戰之地,就是那種十不存一的人吃人的地方。


    張霸麵上搖了搖頭,說道:“河南那地方,多的是權貴。賢弟是寒門,去了那邊就像是海裏的魚到了內河,不會適應的。”


    “不如去河東怎麽樣?”


    “河東易守難攻,也是司隸校尉部的郡之一。就算並州全丟了,匈奴人南下。朝廷也會派遣兵馬守住河東的。”


    “當然,河東也有權貴,但比河南少。”


    “再說了。為兄在河東,大小也是一霸。你要是搬家去河東,我保你舒舒服服的。”


    張霸簡直是心花怒放,這可不是我拐跑張遼啊,這是張遼自己往我懷裏湊。


    張遼聞言眼睛一亮,十分心動。


    但這個事兒,他不能立刻答應。雖然與張霸相談甚歡,處的還比李肅好。


    但知人知麵不知心。


    雙方是第一次見麵,剛認識。


    得更了解了解才行。


    張遼很是感激的一拱手說道:“多謝大兄。不過,我得先與我大哥商量商量。如果決定南下,必定投奔大兄。”


    “我必掃榻迎接賢兄弟。”張霸笑著說道。


    兩個姓張的同姓沒有血緣關係的新兄弟相談甚歡,反而把李肅這個介紹人給晾在一邊了。


    張霸的這個交朋友的能力,讓旁邊的典韋看的很佩服。


    讓李肅有點妒忌。


    豪強、商人,什麽人都能談笑生風。


    就在這時,莊園外傳來了喧嘩之聲。


    不知發生了什麽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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