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相熟的小吏之後。


    兄弟二人來到了大堂內坐下,關羽神色凝重道:“鴻門宴?我們可以不去。”


    “不。我去。”張霸搖了搖頭,抬起頭看著表情驚訝的關羽說道:“不去豈不是怕了他?”


    “再說,我們才是地頭蛇。他的破縣衙,四處漏風。”


    “我不會有危險的。”


    “不過,為了保證安全。大兄。你召集遊俠、惡少年、部曲,如果我遇到什麽危險,你就在衙門外鬧事。”


    “區區弘農曹氏,哼。”


    張霸冷哼了一聲。


    “好。”關羽一想也是,點頭說道。兄弟二人分頭準備。不久後,張霸難得沒有騎馬,乘車,帶了一什部曲,皮甲持矛帶弓,往縣城而去。


    在安邑縣。


    河東衛家是食物鏈頂端。


    在這解縣,張霸才是。


    他一路煊赫無比,來到了縣衙。


    “張公。”縣衙門前,有一張霸不認識的小吏迎接。


    “有禮。”張霸神色冷淡,抱拳一禮道。


    小吏訕笑了一聲,引了張霸來到了一間房子內。


    縣令曹敬已經落座,他二十七八歲的年紀,膚色白皙,留長須,身上穿著白色袍服,氣質不錯。


    雖然出身寒門,但是有錢人隻要好好培養,也能有貴族氣質的。


    縣令之下,擺著左右兩個座位。總計三名容貌美麗的侍女,跪坐在一旁服侍。


    案幾上,擺滿了酒菜。


    “張霸,見過縣尊。”張霸進來後,彎腰行禮,不卑不亢。


    曹敬眼中深處,閃過溫怒之色,張霸應該自稱小人。


    無論是不是豪強,不做官的,都是庶民。


    但他一想到還有求於張霸,便忍了這口氣,深唿吸了一口氣後,客氣道:“張壯士。”


    然後,那小吏與張霸一起坐下。


    張霸看了看這小吏,心知這人是曹敬帶過來的,是曹敬的心腹。


    “我初到解縣,正躊躇滿誌,想要施展抱負。久聞張壯士是縣中名望,所以特地設宴請壯士過來,請壯士相助。”


    曹敬很是客氣的說道。


    “縣尊言重了。張霸不過是無聞小人,縣尊有什麽差遣,盡管交給張霸,張霸必定竭盡全力。”


    張霸繼續不卑不亢道。


    “正事可以稍後再說。美味佳肴,要是涼了就不好了。”小吏連忙說道。


    “哈哈哈。說的是。”曹敬哈哈一笑,然後舉杯對張霸說道:“敬壯士一杯。”


    “謝縣尊。”張霸舉杯飲下。


    然後便是酒過三巡,氣氛熱烈。


    張霸撇開了肚皮吃,一點也不客氣。


    等張霸吃完放下筷子,旁邊的美貌侍女立刻溫柔的遞過來了絲綢刺繡的手帕。


    纖細白嫩的玉指,就像是羊脂美玉。


    張霸目不斜視,伸手接過手帕擦了擦嘴,然後抬頭目視曹敬。


    曹敬笑著說道:“我發現庫房財力不足。想請壯士號召郡內大戶,慷慨解囊。”


    張霸一點也不意外,從容問道:“多少。”


    曹敬麵不紅,氣不喘道:“絲絹一千匹。”


    張霸哈哈一笑道:“一千匹是沒有的,若是一百匹,我當場應下。”


    這縣令,一百匹絲絹還是值的。


    曹敬大怒,一百匹絲絹!打發叫花子呢?他再也忍不住,勃然作色道:“你就不怕我加罪於你?”


    “縣尊息怒,縣尊息怒。”小吏連忙上前打諢,然後誠懇對張霸彎腰行禮道:“張公。縣尊是一縣之尊,命各家出些絲絹,也並無過份之處。”


    “而各家隻要出了絲絹,什麽事情都好說。”


    曹敬的臉色稍緩,微微頷首。


    張霸心知肚明,這是一個黑臉,一個白臉。至於為什麽是他,很簡單。


    因為他現在是解縣聲望、勢力、實力都最強的豪強。


    隻要他點頭,其他人就不算什麽。


    相反,他不點頭,其他人也沒用。


    張霸決定羞辱曹敬,抬頭說道:“一百五十。”


    “你!!!!!”曹敬怒火攻心,你當這裏是集市砍價呢。一百五十?!!!!


    “來人。”他大喝道。


    “是。”大聲迴應響起,一隊精壯的衙役,手持刀、矛從外走了進來。


    “好個埋伏刀斧手,經典。”張霸哈哈一笑,麵無懼色道:“隻是你確定嗎?”


    張霸的目光,自衙役們的臉上一一掃過。衙役們在張霸的目光下,紛紛低下頭去,心中默念,你看不見我,你看不見我。


    “這其中,我認識八人。我可以立刻叫他們的老母過來,揪著他們的耳朵罵,然後他們乖乖辭掉職務,你信不信?”


    張霸轉過頭,對曹敬冷笑道。


    曹敬的臉色氣得通紅,站起來,目光森然,一字一句道:“但現在他們聽我的。”


    “是嗎?”


    張霸不置可否,然後抬頭對其中一名衙役道:“張河山,你來殺我。”


    “把你的長矛,刺入這裏。”


    張霸指了指自己的脖子。


    “小人不敢。”張河山麵如土色,立刻杵著長矛,低頭說道。


    開什麽玩笑,張霸黨羽眾多,今日殺他,明日自己全家死絕。


    看到自己的衙役,這般模樣。曹敬氣的是心肝都在抖,臉色發青,已經下不來台了。


    就在這時,一名衙役從外飛奔了進來,看到這場麵先是一愣,然後臉色大變,對曹敬說道:“縣尊。縣衙外出現了許多的帶劍的壯士,不下三百人。”


    張霸轉過頭,對已經麵無人色的侍女說道:“置酒。”


    “是。”侍女反應過來,巍巍顫顫的為張霸倒酒。張霸端起酒杯,一口一口的喝著。


    場麵很冷。


    原本就不樂意的衙役們,都是收起刀槍,低下頭裝烏龜。


    曹敬渾身發冷。


    那小吏又發揮作用,強笑著打諢道。


    “玩笑,嗬,玩笑。”說著,他讓衙役與侍女都下去了。


    他們逃也走了。


    “我可以走了嗎?”張霸喝完酒問道。


    “請。張公請。”小吏連忙點頭哈腰,然後他親自送了張霸離開。


    門口,他歎了一口氣,迴到了房間,看到了正在發怒的曹敬把家具什麽的都推倒了,滿地狼藉。


    “縣尊。張霸,強梁也。不可與他為敵啊。”小吏彎腰行禮,認真說道。


    “不與他為敵,我怎麽能搜刮迴來錢財?沒有錢財,我怎麽升官做郡守?”


    曹敬怒問道。


    “派人去安邑,去請徐晃來。我要調查調查張霸。”曹敬怒喝道。


    他終於意識到,用地頭蛇是對付不了地頭蛇的。


    隻得用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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