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男人實在有夠誇張,我要詛咒他,我一定要詛咒他!”華飛雪憤怒地在小木屋裏跺著腳。


    “早就要你別惹他的。”風奪雲重重地歎了口氣。他這個妻子實在是愈來愈不聽話了。


    “哪有這種人g占著別人的屋子不說,還無視於主人的存在!最後覺得主人煩,居然連謝謝都不說一聲就帶著自己的女人走了!”華飛雪仍舊氣得要命。“不行,我一定要詛咒他!”


    “你啊!”風奪雲寵溺地搖了搖頭,拿自己的愛妻沒轍。


    華飛雪激動地說道:“做人哪能這樣?我一定要詛咒他,非要他得到教訓不可!”


    雖然隻是孩子氣的詛咒,卻神奇地應驗了。


    不知從哪裏流出的消息,那些原來就想要將日月教除之而後快的武林高手,因為得知黑嶽天不在,而攻上了日月嶺。


    待他們迴到日月嶺,那些名門正派已經帶著勝利的笑容踏出日月教的門口。


    兩方人馬,一孤一寡,在日月嶺的門口別無選擇地相會了。


    藍眸斜睨著黑嶽天身後那批人,黑嶽天唇角泛上冷笑。“趁我不在的時候,派人來攻城了?”


    “我很早就警告過你,要提防這一天的。”黑嶽天淡淡地說道,心因為看到黑嶽天懷中緊摟的女子而揪痛著。


    “因為我得到了她,你不服氣了嗎?”黑嶽天唇畔泛出邪魅的笑。“她原來就是我的,無論你怎麽做,都不可能得到她。”


    “我說過,未必。”黑嶽天麵無表情。“我不是為她而來,是為了替武林的弟兄複仇而來。但是,你提醒了我,可以帶走她。”


    “別想。”黑嶽天軒高濃眉,俊顏透出了絕不放人的決心。


    “我一定要試。”黑嶽天扯唇一笑,表情有著不輸黑嶽天的堅定。


    而黑嶽天身後的人,可不管黑嶽天跟黑嶽天究竟在打什麽啞謎,他們已經不停地鼓噪、起哄著,要他將黑嶽天的頂上人頭取下!


    姬蝶舞凝神專注地聽著他們兄弟之間的對談,因為太過於緊張,幾乎都要忘了唿吸。


    兄弟要廝殺嗎?那情何以堪?


    她方想勸唇邊漾著冷笑的他別輕易挑起兄弟之間的鬥爭時,他突地將整個臉龐湊向她。


    在別人看來,他彷佛是對她低吻品嚐著,唯有她,聽見了他的輕聲低喃。


    “快走。等等跟著左護法,快走。”


    她還在納悶著,他已經抱著她,俐落地翻身下馬,並將她狠狠地拋丟給已經守在一旁的左護法。


    她錯愕地想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但是,當現場已經開始一片紊亂,她卻被左護法抱離現場,離鬥爭的中心愈來愈遠。


    左護法直抱著姬蝶舞,不停地往前飛奔。他左拐右彎的,拚命地甩掉後頭的追兵,直到離那場爭鬥已經有好長一段距離,而且確定再也沒有人追上來時,才將她給放下來,恭敬地退到一旁,沉默不語。


    “究竟是怎麽了?”


    姬蝶舞不明所以。難道是黑嶽天不願讓她看見兄弟廝殺的畫麵嗎?但是依他邪狂的性格,似乎又不是這樣的人。而且他最後的話語,似乎又蘊著某種程度的擔憂。


    左護法隻是緊抿著唇,幽幽地望著她,並沒說半句話。


    “究竟是怎麽了?”看著左護法不言不語的模樣,姬蝶舞莫名地感到極度的不安。


    左護法重重地歎了一口氣,終於開口。“你不會想知道的。”


    “我想知道,我當然想知道!”姬蝶舞深深凝視著左護法,想從他的眸裏看出些許端倪。“究竟發生什麽事了?為什麽他會要我先走?”


    左護法沉沉地唿出一口氣,嚴肅地凝著她,緩緩地揭曉答案。“目前的教主沒有半點武功。”


    “為什麽?”姬蝶舞的臉色陡然一白。想到他近日擁著她的力道,她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起因該不會是她……


    “教主拿自己的血來換你的命,精力盡失,一個月內他都是個沒有武功的人。”雖然隻是三言兩語,左護法的解釋卻是再清楚不過。


    姬蝶舞愕然不已,雙腿一軟,幾乎沒有力氣支持羸弱的身軀。“不……不會的……”


    他竟然能夠為她犧牲至此g她不過隻是一個女奴不是嗎?邪惡如魔、自私無比的他為什麽會這麽做?


    他賠上的,可能會是他的命哪!


    當黑嶽天疾疾射出手裏的旋天劍,而黑嶽天居然沒有辦法閃過劍芒時,他整個人當場怔住。


    全然聽不見他人的嘶吼,他一個箭步飛快地奔向前,扶著胸前猝然噴湧出大量鮮血的黑嶽天。


    “你的武功呢?”黑嶽天顫聲問道,望著如泉般洶湧噴出的鮮血,錯愕得難以自已。


    “我拿我的血換她的命。”黑嶽天緩緩露出一抹邪佞的笑。“武功?被你這一劍刺入,也許要再一個月之後才會有。”他速度緩慢,卻堅持一個字一個字地說完。


    “她?”黑嶽天挑高眉頭。是姬蝶舞嗎?


    “就是你想的那個人。”彷佛有心電感應般,黑嶽天雖然已經頻冒冷汗,唇邊的笑容還是邪魅得無人可及。


    “你……”黑嶽天怔怔地凝視著他,一時之間竟然無法說出一字半句。“為什麽不告訴我?如果你先告訴我的話,我就不會……”


    “我當然不能告訴你。”黑嶽天唇畔的微笑猶如永遠不會死亡的惡魔,邪氣而狂妄。“不這樣,如何能引起你的愧疚之心?我親愛的弟弟……”他以如遊絲般的細微聲音說完之後,頹然倒在黑嶽天的懷中。


    “你……”黑嶽天緊緊地揪著黑嶽天的衣領,用力得幾乎要將衣料撕碎。他俊美的容顏顫動著,像是沒有辦法承受這樣的事實,許久終於緩緩地鬆開了手掌。


    “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武林正派人士的嚷叫聲在此刻終於傳入了黑嶽天的耳裏。


    黑嶽天卻無動於衷,對身旁的鼓噪置若罔聞,一步一步地朝被眾人圍攻的右護法走去。


    “退開!”黑嶽天冷聲下令,威嚴的語調一出,武林人士全都止住了打鬥,退到一旁。


    “我把你的主子交給你。”黑嶽天將黑嶽天交付給右護法。“你要保證他會活得好好的。”


    “不勞你擔憂,我會的。”右護法冷冷地說道,幽冷的眸光射向停止不動的眾人,抱著黑嶽天,一步一步,要穿越人群離開。


    “盟主……”武林正派人士的不滿聲終於流泄了出來。沒有人想得到黑嶽天會這樣放過黑嶽天。


    黑岱逃詬地舉高右手,以手勢命令大夥兒噤聲。“今天就到這兒,一切都結束了。沒有我的允許,任何人不許再傷害日月教的人!”


    眾人暫時靜默下來,然而那隻是表麵的服從。沒有人能預測,在平靜的海麵下,會有多麽洶湧的暗潮。


    世事往往都是由難以預料的巧合組成,就像姬蝶舞怎麽都沒有想到,黑嶽天雖然要左護法帶著她逃,而左護法也真的帶著她逃了,然而,最後仍是撞見了黑嶽天。


    在驚覺自己見到的不是黑嶽天,而是黑嶽天的刹那,姬蝶舞蒼白的臉色急急轉為慘白。


    “他……他怎麽了?”姬蝶舞完全沒有辦法隱忍對那個惡魔般男人的深深關切,著急地問。


    “我不知道他因為你而沒有武功。”黑嶽天難掩激動地說道。“否則我不會下手的!我真的不會下手的……”


    “你……”姬蝶舞急切地趨向他,幾乎要跳起來拉住他的衣領。“你該不會殺了他吧?”


    “沒有。”黑嶽天搖搖頭。“不過他卻因此受了重傷。”


    姬蝶舞的心跳驟然漏了一拍。“重傷?”清豔的容顏有著再明白不過的擔憂。


    她為了另一個男人而憂心的模樣深深地擾亂了黑嶽天的心房。“你為他而擔心……你愛他嗎?”


    愛?被提問到這個字眼,她突然有種心被血淋淋地剜挖開的感覺。“不。”她倉皇地否認。“他那麽邪惡,我怎麽能夠愛他?”濃長的眼睫垂下,企圖掩飾從內心深處湧起最真實的情緒。


    “那跟我走。”黑嶽天急切地說道。“他現在不能照顧你,讓我來。我會好好的照顧你,我一定會的。”


    “不行。”姬蝶舞猛然搖著頭。“他是因為我才傷得那麽重,我必須迴去看他,我一定要迴去看他……”


    “我會請最好的大夫去看他的,你不必擔心。”黑嶽天焦急地想要說服她。“我還會讓你和你娘團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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