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龍一番話後,眾人都不再言語,因為他們已經很清楚這其中的嚴重,而青龍想要例行詢問,他們也隻好跟著迴答了,

    南明揉了一下凍的有些發紅的手,笑道:“既然青龍千戶想要詢問,那就詢問好了。”

    如今有了南明的話,青龍辦起事來也就有些放得開,他望著眾人問道:“昨天晚上,你們都在什麽地方,做了什麽。”

    狄小傑他們幾人相互望了一眼,隨後冷冷答道:“昨天晚上下那麽大的雪,我們隻有在自己房中睡覺了,那裏都沒有去。”

    青龍好似也已經發現自己的問題問的有些問題,而他更是發覺,他在這裏問南明他們問題,根本什麽都問不到,

    所以青龍突然改變了方向,他看著南明問道:“南大人幾位在睡覺,那麽中山王府其他的人呢,他們是不是也在睡覺,我需要問一下他們。”

    南明點頭,隨後讓人將中山王府的人都叫了來,而這其中,自然包括白令齊,

    隻是他們的迴答,跟南明他們幾人的迴答一樣,昨天晚上,他們都在自己房中睡覺,這讓青龍一時不知該怎麽辦才好,

    這個時候,南明上前一步問道:“青龍千戶是不是還要再問一下魏國公啊。”

    青龍本想迴答好啊,可他轉念一想,他問魏國公恐怕也難問出什麽來,到最後惹得魏國公不高興,吃虧的還是自己,所以青龍隻得連連搖頭:“那倒不必。”

    南明見青龍並沒有什麽要問的,於是便開口說道:“既然青龍千戶沒有什麽要問的,那我們就不遠送了,孫遊的屍體你若是想帶走,也可以帶走!”

    青龍望了一眼孫遊的屍體,他是那樣的胖,而且給人一種沒有食欲的感覺,要他把這屍體帶走,他卻是不願意的。

    “不必了,孫遊的屍體還是先留著中山王府吧!”

    可青龍剛說完,狄小傑便反駁道:“中山王府為何要留孫遊的屍體,我們會將孫遊的屍體送到京城的停屍房。”

    青龍有些無奈的笑道:“隨幾位的便,在下就此告辭!”

    青龍走後,眾人隱隱覺得不安,而這個時候,他們才覺得身上有些許冷,那冬雪似乎比昨夜更寒。

    狄小傑來到南明跟前,問道:“南大哥,如今我們該怎麽辦?”

    南明望著孫遊的屍體,隻是不住的搖頭,最後歎息一聲:“昨夜雪下的太大,竟然看不出腳印來,如果有腳印就好了。”

    眾人四顧,如今這院落之中滿是腳印,可這些腳印都是他們的腳印,那兇手和孫遊的腳印卻是一個不見。

    花知夢有些奇怪,問道:“要腳印做什麽?”

    南明淡淡一笑:“有了腳印,自然就知道孫遊為何要來中山王府,也就知道他是怎麽來的了。”

    眾人點頭,中山王府並非平凡之輩可以隨便進,孫遊的身材很胖,而且據他們所知,孫遊並不怎麽會武功,他想悄無聲息的進中山王府,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可他卻進來了,而且還被人點了穴道。

    其他人也想不明白這孫遊到底是怎麽進來的,而這個時候,南明對他們說道:“我們去孫遊的府上,調查一下。”

    街上的雪已經沒剩下多少,不少路段滿是泥濘,南明他們走了半個多小時之後,便來到了孫遊的府上,孫遊的府邸並不是很大,但對他這樣一個在京城但監軍的人來說,卻已經夠豪奢了,當他們來到孫遊府邸附近的時候,隱隱聽得裏麵有哭聲。

    哭聲很淒慘,配上這嚴冬之寒,讓人的心裏很不是滋味。

    看門的守衛見有人進府,便攔住道:“幾位是什麽人,我們府上出了喪事,恐怕不能招待諸位。”看門人的口氣很淩厲霸氣,一看便知是那種狗仗人勢的主。

    而南明他們幾人見這看門人都這麽大口氣,心中便存著教訓他一番的意思,艾飛兒走向前去:“孫遊死了,我們就是為這件事情來的。”

    看門人聽艾飛兒直唿他老爺的名字,很很是氣憤的說道:“我們家老爺的名字,也是你可以直唿的嗎?”

    那守衛的話還沒有說完,艾飛兒已經一掌伸出,將那守衛舉了起來,厲聲道:“我們來調查孫遊被殺的事情,識相的話就趕快讓開,我們可是皇上委派的哦!”

    守衛早已經忌憚艾飛兒的功夫,如今聽他們是皇上派來的,他又那裏該再無禮,馬上求饒道:“幾位饒了我吧,剛才是我多有冒犯了,還請幾位恕罪。”

    艾飛兒將那守衛放下,冷言道:“既然如此,就前麵帶路,讓我們進去。”

    孫府上下一片白素,哭聲自大堂傳來,南明他們幾人走進大堂,見一名女子跪在正中間哭泣,那女子的身材也甚是豐滿,想來是孫遊的夫人,南明見此,心中暗笑,難道胖的男人,隻喜歡胖的女子嗎?

    南明幾人的進入,使整個大堂霎時間靜了下來,而那跪在中間的胖女人則起身望著他們幾人問道:“你們是?”

    南明向前一步:“我們是皇上派來調查孫遊死因的,有幾個問題想問夫人。”

    孫夫人聽南明的話後,雖然覺得奇怪,但還是點頭表示應允。

    “幾位有什麽要問的就請問吧!”孫夫人的聲音有些尖,算不得好聽。

    “昨天晚上,孫遊離開的時間是什麽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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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孫夫人想了想,答道:“那個時候已經是戌時了,我與老爺本來已經要睡覺了,可這個時候,突然有人從外邊飛來一枚飛鏢,那飛鏢之上有一封信,我家老爺看過之後,便立馬起床,匆忙離開了,結果一夜未歸,今天早上,我才聽說他死在了中山王府,大人,你們一定要替我夫君報仇啊,那兇手定然是中山王府的人無疑了。”

    南明等人心中暗驚,幸虧他們剛才沒提他們是中山王府的人,不然這些話,孫夫人定然是不會告訴他們的。

    “孫夫人放心好了,皇上讓我們徹查此事,我們自然是不敢怠慢的,隻是如果夫人有了什麽新的線索,必須馬上告知我們!”

    孫夫人連連點頭,表示同意,而這個時候,南明繼續問道:“那封信是否還在?”

    孫夫人搖頭:“被我家老爺給撕了,已經沒有了。”

    眾人心中一驚,那封信上到底寫了什麽,竟然能夠讓孫遊在昨夜大雪的天氣起床離開,而且看完之後就撕了。

    孫夫人將南明的臉色很難看,一時也不敢多嘴,隻等南明來問,許久,南明才繼續開口問道:“孫遊平時可有什麽仇人?”

    孫夫人不解,搖頭道:“我一個婦道人家,並不知道這些,不過我家老爺在朝為官,政見不同而得罪人,也是有可能的事情。”

    “那可有什麽人與你家老爺走的特別近呢?”南明繼續問道。

    這個問題孫夫人好像知道,她想了想連忙點頭:“這個倒是有的,這幾天每當下午時分,我家老爺便離開府邸去見一人,不過那人是誰,他卻沒有根我說起過過,而與我家老爺走的近的人,好像……紀大人的兒子紀文與我家老爺走的很近。”

    孫夫人的話讓南明他們幾人很是吃驚,不過他們並沒有表露出來,而這個時候,南明問道:“那你可知孫遊去見那人的地點?”

    孫夫人搖搖頭:“這個我就不知道了,我並沒有關心過這些事情。”

    南明見此,隻得點頭表示沒有問題要問,而後他們幾人迅離開孫府。

    冬風寒,

    街道之上滿是雪化後的泥濘,被行人踩的幾欲沾身,

    南明他們幾人離開孫遊的府邸之後,每個人的臉上都有憂慮色,他們從孫夫人的口中的確問出了一些很重要的線索,可他們從這些線索中,卻找不出一點思路,

    行了不久,花知夢問道:“孫遊死在了中山王府,你們說會不會真是中山王府的人所為呢。”

    眾人用一種驚奇的眼光望著花知夢,他們不明白花知夢怎麽會有這樣的想法,而這個時候,徐若軒連忙辯駁:“不可能,殺死孫遊的人怎麽可能是中山王府的人呢,如果真是中山王府的人,那兇手怎麽不想辦法把屍體處理掉,屍體留在中山王府,不是給中山王府找麻煩嗎。”

    狄小傑覺得徐若軒說的很有道理,於是連忙跟著附和:“對啊,誰會那麽殺,在自己的家裏殺人,而且還不將屍體處理掉。”

    的確沒有人會這麽傻的,不過這世間的事情,誰又說得準呢,

    因為花知夢的一句話,南明他們決定迴到中山王府,仔細巡查一番,

    這引起了中山王府的驚慌,比青龍調查他們的時候更慌,因為南明調查,讓他們這些人覺得心裏隱隱不安,而南明調查他們的理由,便是懷疑中山王府中,有內奸,

    內奸,怎樣的人才算是內奸,

    身在中山王府,但卻替別人辦事,甚至殺了孫遊而嫁禍給中山王府的人,

    這便是內奸,

    但中山王府的人聽說府中有內奸之後,個個人人自危,好似他們都是內奸,

    本來一直反對南明調查中山王府中人的徐若軒聽了南明的話之後,也隻能微微點頭,中山王府若真的有內奸,對他們來說是一件滅頂的事情,

    魏國公徐輝祖聽說之後,更是震驚,他讓南明徹查此事,甚至不惜錯殺一百,

    雖然南明覺得徐輝祖說的有些不合情理,但徹查此事,他還是必須去做的,於是在這樣的一個嚴冬正午,中山王府內站滿了人,他們有些人的臉上都冒了汗,可他們並不是熱的,而是緊張,

    南明望著眾人微微一笑:“想必眾人都已經聽說了孫遊死在這裏的事情,本來我是不想調查府中人的,因為我相信中山王魏國公的人,都不可能會出賣我們,可為了萬一,我們還是必須對眾人調查一番,昨天晚上,能夠有人證明自己不在現場的,請站左邊,不能的,站右邊。”

    眾人麵麵相覷,昨晚的雪下得很大,他們早早便入了被窩,怎麽證明自己沒有殺孫陽呢,

    不多時,有幾人已經站在了左邊,眾人相互議論,大約一刻鍾後,左右的人終於分得開來,南明見此,問左邊的那些人:“你們怎麽證明自己沒有殺孫遊。”

    站在左邊的人都是中山王府的下人,從來沒有人很注意他們,而這樣的人,往往最可怕,因為他們就好像空氣,讓人想不到甚至忽略,

    可若這樣的人若有了歹心,最讓人難防,

    那些人的理由很單一,但也最有說服力,

    “昨天晚上雪下的很大,我們這些下人就早早躺床上了,我們都睡在同一個房間,所以也算可以互相作證了。”

    下人住的地方很大,他們住在一個房裏,自然是可以相互作證的,

    “那在一夜之中,可有人出外方便。”南明望著那些人問道,

    眾人搖頭:“沒有,外邊雪下那麽大,我們怎麽可能會出去方便,能忍都忍了,如果真的忍不了,我們也就在房間的一個夜壺裏解決了。”

    那些下人說這些話的時候,並沒有感覺到羞愧,因為冬夜在房間內小解,是很正常的事情,更何況,他們是下人,沒那麽多講究,

    如今左邊的那些人已經可以證實自己沒有殺死孫遊,而南明去望右邊的人,右邊並沒有多少人,而他們在中山王府的地位也很高,

    右邊一共有四五個人,其中有白令齊、中山王府的管家和三名高級護衛,

    南明望了他們幾人一眼,便馬上知道了他們為何沒有證據證明,因為他們都是一個人一個房間的,自然沒有人可以作證了,

    隻是這些人都是魏國公徐輝祖極其信任的人,他們有可能是殺死孫遊的兇手嗎,

    殺死了孫遊,南明他們倒並不想找兇手的麻煩,因為孫遊本來就該死嘛,可兇手殺死了孫遊,卻嫁禍給了中山王府,讓魏國公徐輝祖為難,他們就必須要找出誰是兇手了,

    徐輝祖望著那五個人,對南明說道:“他們跟著我有十幾年了,不可能是殺人兇手的,所以他們就不必問了。”

    南明有些猶豫,如果真如魏國公所說,那他們今天做的這些事情,便完全沒有意義了,

    可如今魏國公已經發話,南明也不能違抗,隻得說道:“既然魏國公相信他們幾人,那我也沒有什麽好說的,隻是他們幾人如今沒有證據證明昨天晚上一直呆在自己的房間,所以他們幾人的行動難免要受到約束。”

    魏國公徐輝祖知道南明這樣做也是為了自己好,所以他點頭應允,

    眾人散去,不少人竊竊私語,白令齊來到南明跟前,笑道:“南大人的這個方法不錯,如果南大人對我等有懷疑,完全可以問的,我們知無不答。”

    這個時候,另外幾人也走了來紛紛附和,

    “沒錯,南大人完全可以問我們,為了替魏國公分憂,我們不怕,如果真能找出那個內奸,自然是最好的。”

    南明見他們幾人如此,便連忙笑道:“幾位能夠有如此胸襟,讓我南明很是佩服,既然如此,為了魏國公,我就隻有向幾位詢問幾個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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