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日神祗之戰,不分勝負。

    天庭一方,水德真君受了重傷,廉貞星君長戟折斷,倒是益算星君無恙。

    地府一方,神荼鬱壘兩位鬼神輕傷,座下金眼白虎死亡,金雞萎靡。

    可以說兩方都沒討到好。

    天庭三位神君不知去了哪,沒了廉貞星君的星力加持,飛廉軍難敵胥武卒和神武軍。

    韓亭生隻能堅守城關,連清野都做不到。

    胤帝的聖旨無疑是致命一擊,這其實是陳句不知神君已經離開,若不然不會做出此等昏聵之事。

    似乎是為了發泄怒意,胤帝連下七道金牌,命韓亭生迴京。

    已有新的將領來替代他了。

    原本就被胤帝猜忌的韓亭生,因為封神之事,越發被陳句忌憚。

    韓亭生連接七道金牌,蒼老的麵孔南望京都,竟一臉落寞之意。

    “罷了,罷了。”韓亭生歎了一聲,斜陽下的身影略顯孤寂。

    戎馬一生,卻難逃曆朝名將的命運,悲哉歎哉!

    水德、益算立於空中,俯視著被金牌召迴京都的韓亭生。

    水德真君歎道:“韓亭生命裏該有此劫,死後封神之契機便在此!”

    益算星君周身星力彌散,笑道:“你我都是這麽過來的,能封為天庭神君,受這點委屈算得了什麽。”

    水德真君的目光離開韓亭生,落向胤國南方:“益算,那裏出現了外界生靈,似乎有點麻煩啊。”

    “無妨,陛下早有對策,二十八星宿中的西方白虎七宿已經去往那裏解決了。”益算星君提到的陛下可不是人間帝皇,而是那位執掌天庭的天帝。

    水德真君點頭:“既如此,我們先離開吧,韓亭生死時自有四值功曹接引,地府那黑白無常是泛不出浪花來的!”

    “去休,去休。”

    益算星君和水德真君抬高雲頭,返迴了天庭。

    殊不知,有一雙眼睛一直盯著他們。

    等天庭神祗離開後,王淵從虛空中走了出來,撤去了神國世界的氣息。

    有世界的遮蔽,玄仙級的土著神祗還無法感應到世界。

    這也是王淵窺探神君的依仗。

    “白虎七宿,嗬嗬。”王淵嘴角翹起,那裏有一份大禮等著對方呢。

    王淵身形一動,緊隨老將韓亭生離開。

    兩日後,韓亭生迴到了京都,這位老人一言不發,就像此事和他無關一樣。

    皇宮大殿,胤帝陳句怒甩袖袍:“韓亭生,你可知罪!”

    韓亭生矗立在大殿中央,緩緩抬頭,眼神平淡:“陛下,老臣不知。”

    陳句氣極反笑:“好,好一個不知。”

    “你公然違背調令,貽誤戰機,導致南方諸城失守!”

    陳句這是將南方失守歸結到了韓亭生身上。

    “諸愛卿,此等何罪?”陳句眼神威嚴,掃視階下眾位大臣。

    老將韓亭生因為功高蓋主的緣故,有意避免和大臣結交,所以此時能為他站出來說話的不多。

    但還是有人冒著危險站了出來。

    “陛下,韓老將軍實屬不能,興平關至關重要,萬不可失啊陛下!”禦史台諫議大夫亢然高聲。

    陳句眯起眼睛,怒道:“興平關隻有一關之地,可南方之地卻有六城,一州之地,就這麽平白丟了,你跟朕說實屬不能?”

    “啪!”陳句說到氣處,脫靴砸在了諫議大夫的額上。

    如此荒唐的舉動令眾大臣震驚。

    這還是他們寄希望振興胤國的陛下嗎?

    韓亭生眼神深處泛起一絲失望,胤帝昏聵至此,算是徹底沒救了。

    無人能夠知曉,胤帝意識內一縷星力流轉,那是益算星君留下的力量。

    在這股星力下,陳句所做的,不過是在按照天庭的劇本在進行著。

    “拖下去,斬了!”陳句氣極,揮手讓金鑾衛將那個敢於直言的諫議大夫拖了出去。

    “陛下,不可啊!”

    “陛下,請三思啊,陛下!”

    諸位大臣連忙請命,諫議大夫可是兩朝忠臣,萬不能殺了。

    陳句在益算星力的刺激下,怒上心頭,右手一揮:“凡請求的,都給朕殺了!”

    金鑾衛隻聽命於皇帝,無視了大臣的痛哭哀求,挨個拉出去斬首了。

    一時間,朝議殿外人頭滾落一地。

    四個神祗在空中注視著這一切。

    其中一神開口道:“這胤國的氣數盡了。”

    “益算星君出手,區區凡人還不是手到擒來。”

    “噤聲,星君大人的事我們不便議論,做好該做的就行了。”

    其它三個神祗出聲斥責。

    “快了,看樣子,這皇帝不會讓韓亭生活過今日。”

    朝議殿中,胤帝陳句極力維持麵容不顯得猙獰,但眼神的殺意卻無法掩飾。

    “韓亭生啊韓亭生,朕待你不薄,你卻如此待朕,真是令朕心寒呐!”

    “朕最後容許你和家人見一麵,以彰朕寬容之心,如何?”

    陳句假惺惺地問道,實則不過是他的隨意之語。

    韓亭生如老鬆站立,渾然無懼意:“陛下,老臣戎馬一生,兒女皆戰死於沙場,老妻病去,老臣已無家人。”

    “好,那你今日便死吧。”陳句聲音冰冷,毫無波動。

    此時再無大臣敢站出來勸諫。

    金鑾衛上前,架著韓亭生準備往外走。

    這朝議殿外死了不少大臣,不介意再多一個亡魂。

    陳句已經等不及,想要現在就處死韓亭生。

    韓亭生走到大殿門口時,慢慢轉頭道:“胤國將亡矣!”

    陳句聞言怒而起身,操起身旁太監所持的托盤砸向韓亭生。

    “殺,給朕殺了他!”

    “不,淩遲,將他淩遲處死!”

    你一介臣子竟能得到天庭賞識,可做那長生神祗,朕卻要麵對生老病死,絕對不能讓你好過了。

    這便是胤帝的想法。

    陳句已經被怒火點燃了心智,他要讓韓亭生嚐嚐淩遲的滋味。

    空中的四個神祗見狀皺眉。

    “讓韓亭生遭受淩遲之苦?這可不行!”

    “我們出手吧。”

    “好!”

    四個神祗連連出手,用幻象遮蔽了韓亭生。

    金鑾衛中的劊子手隻以為自己在對韓亭生施以淩遲之刑,卻不知自己受了神祗的障眼法。

    四位神祗拍手笑道:“如此,事可成矣。”

    他們之所以出手,是擔心韓亭生封神後知道他們四人沒有施以援手,幹看著對方遭受淩遲酷刑。

    韓亭生將要封的可是蕩魔真君,位階尊貴,遠不是他們幾個小神能得罪的。

    因此四神選擇提前交好,哪怕韓亭生現在還沒有成為神祗。

    就在四神目不轉睛盯著韓亭生的時候,王淵出現在了他們麵前。

    “四值功曹,久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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