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放聞言,不禁嗤之以鼻。

    這還用你廢話?

    沒看見他將牙牌世界當作常規攻擊手段麽!

    藺放的法相不同於雍良的,他身為縣主級地圖師,能夠將麾下修煉者的兵武法相全部融合為一體,形成一道根基雄渾的絕強法相。

    這是地圖師晉升縣主級擁有的能力。

    就如同副本師晉升史詩後能調動麾下所有副本生命的力量一樣。

    法相踏身向前,威如先天無上尊貴,動身間擠開了周邊早已紮根的深淵層。

    它溢散出的力量已經能夠撼動位麵了!

    神孽托持僬僥世界,不再躲閃,反倒迎麵而上,當先攻向藺放。

    僬僥世界蕩開虛空,內部規則集於一個平麵,以最強姿態迎戰法相。

    “好!”藺放不閃不避,看到敵人取出了世界,他自然不能遜於敵人一籌。

    法相直身而起,雙手合攏,握住了藺放的牙牌世界。

    牙牌在法相手中飛速旋轉,攪動出一個氣息駭人的球型光影。

    法相露出了和藺放一樣的冷笑表情,它抄手扔出了光球。

    光球的核心是牙牌世界,但外麵包裹的是藺放施加給它的世界旋轉之力。

    世界旋轉,相當於規則的旋轉!

    唯物理論中,物體旋轉產生極強的離心力。

    而在唯規則論中,規則的旋轉產生的是泯滅、破壞之力。

    藺放想要將對方的世界徹底泯滅!

    他的心思不可謂不惡毒。

    不管是副本師,還是地圖師,世界都是大道的載體。

    當己身大道處於初生狀態時,世界連同其內部規則被泯滅,將會導致大道受損,再無寸進的可能。

    大道一毀,不僅僅是斷了未來,當下也會失去戰力,從而任人宰割。

    這種程度的泯滅,連副本世界的輪迴刷新都複原不了。

    這是根底上的抹除!

    藺放要的就是這個副本師失去戰力。

    所以他毫不猶豫地用上了最強手段。

    牙牌世界與僬僥世界相撞,一方規則旋轉,一方規則沉澱於一麵,誰人能勝?

    兩方世界撞出的場麵難得一見,周遭的深淵層卻遭了秧。

    數個深淵層在這股世界震蕩的力量下寸寸毀滅,裏麵生存的惡魔發出了絕望的哀嚎。

    位麵傾覆不過是轉瞬之間的事。

    被毀滅的深淵層裏的惡魔領主憤怒飛出,試圖殺死弄出這麽大動靜的家夥。

    可惜沒等它們靠近,就在溢散的世界威能下化為飛灰,成了虛空中毫不起眼的塵埃。

    不少深淵層被毀,引來了深淵意誌的注意。

    可惜深淵意誌奈何不得藺放和王淵。

    藺放已是縣主級,自有規避深淵意誌的手段。

    而王淵藏身僬僥世界,神孽又不受深淵意誌的影響。

    這無底深淵的位麵意識隻能幹看著兩方鬧騰。

    除非讓古老的幾位惡魔領主出手,否則深淵意誌是沒法直接攻擊他們的。

    但在深淵意誌眼裏,這兩個弱小的世界,還不值得讓那幾位深淵強者出手。

    它隻是稍稍關注片刻,又重新迴歸到了無底深淵的晶壁深處。

    藺放和王淵兩人不知道自己剛才被深淵意誌盯上,他們此刻已經戰到了關鍵時刻。

    牙牌世界承托兵之大道,僬僥世界卻是個光板,哪裏有什麽大道?

    再加上牙牌世界的規則旋轉,頓時將僬僥世界往後逼退了很長一段距離。

    凝神關注世界之爭的藺放並沒有發現,神孽嘴角突然露出一絲詭笑。

    神孽托著僬僥世界的手臂瘋狂湧現出大股空間之力,不斷注入僬僥世界的底部。

    這種空間之力可不是位麵內的那種普通貨色,而是更為狂暴的空間潮汐。

    之前不斷奔逃的過程中,神孽使用冠軍魔葵的變異吸魔術大肆汲取深淵層之間的空潮。

    那麽多深淵層下來,它積蓄的空間潮汐能量已經到了一個非常恐怖的地步。

    定下這一計劃的王淵,察覺這股能量至少有大半個世界那麽濃鬱。

    有了這股生力軍的加入,僬僥世界重新往前橫推。

    規則旋轉產生的泯滅之力是強,但無法突破防禦成倍增長的僬僥世界。

    猝不及防之下,牙牌世界被撞往藺放的方向。

    藺放陰沉著臉,這是他的世界,又怎麽可能會傷到他!

    重新控製住牙牌世界的藺放冷哼一聲,這次舍了法相,換成自己親自出手。

    法相與藺放融為一體,此時藺放便是天地間真正的!

    龍伯泰坦戰意高昂,僬僥世界如傾天磨盤,朝藺放瘋狂碾壓過去。

    神孽先攻,以附近的深淵層為棋盤,僬僥世界為紅子,在虛空劃出了一條極長尾焰,赤摜擊天!

    牙牌世界煞氣濃鬱,化身黑子以作迴應。

    “你上當了!”當紅黑二子相撞時,神孽突然咧嘴笑了。

    原本應該般霸道的藺放突兀怔住,他臉上露出極度驚愕的表情。

    “不可能,法相的力量怎麽會在潰散?”藺放瞪大了眼睛,怒吼出聲。

    趁他病,要他命!

    王淵可沒有給敵人解釋的習慣。

    受到數倍增幅的僬僥世界越過牙牌世界,轟然碾在了藺放身上。

    管你是不是縣主,管你有沒有大道,管你的世界是不是很強!

    剛邁入縣主層次的藺放敢以肉身接下世界的攻擊,唯死一途!

    藺放眼中滿是絕望,他有兵之大道和牙牌世界,怎麽可能會死在一個隻會逃命的副本師手裏?

    到死為止,藺放都不知道敵人不過是個連史詩都沒到的“凡人”。

    如果讓他知道了,恐怕會死不瞑目吧。

    藺放死於僬僥世界轟殺之下,他死亡的刹那,牙牌世界失去了主人,以極快的速度枯萎泯滅,連同世界內的生命一同被冥冥中的規則抹去。

    看樣子,地圖師和他們的世界也具備性命相關的聯係。

    而藺放的兵之大道失去世界承托,散發著無盡神異的氣息裸露在外麵。

    王淵剛想讓神孽去試試能否收取藺放的大道。

    結果異變突生!

    無形的兵之大道內浮現出藺放殘存的意念,這道意念化作藺放的麵孔,透露出極度恐懼的表情。

    藺放驚恐的聲音從兵之大道內傳出。

    “你是誰?”

    “不,你不能吃我!”

    ......

    藺放提到了吃,王淵卻沒有聽到咀嚼的聲音。

    兵之大道無端消失在這片空間,似乎真的被什麽東西收走了。

    王淵緊皺眉頭,藺放口中的是什麽人?

    對方是被兵之大道吸引來的嗎?

    能夠悄無聲息收走大道的人,絕對是極強的存在。

    這種存在沒有對自己出手,是因為自己沒有大道嗎?

    無數個疑問冒出,王淵覺得藺放死後變得撲朔迷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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