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界上能同時讓褚衛跟荀鹿鳴無計可施的除了陳奚奇之外,基本上也找不到別人了。

    深更半夜,這倆人,一個拎著一袋子零食,一個抱著一瓶紅酒,臊眉耷眼地從陳奚奇的房間走了出來。

    二人對視一眼,褚衛說:“你看我幹嘛?”

    “......你不看我怎麽知道我在看你?”

    倆人互瞪一眼,荀鹿鳴轉身要走。

    “哎!”

    褚衛叫住他,猶豫了片刻,有點兒尷尬地說:“你那酒,看著還不錯。”

    荀鹿鳴扭頭看他:“那當然,我會拿劣酒糊弄奚奇?”

    “反正他也不喝,”褚衛舉起手裏的零食,“咱們找個地方把這些解決了吧。”

    荀鹿鳴很想懟他兩句,但轉念一想,也是,自己獻寶似的來了,人家根本不領情,心中苦悶無處發泄,不如喝酒。

    “去哪?”

    “你那兒,或者我那兒。”

    荀鹿鳴選擇跟著褚衛走,他可不想讓這家夥到自己房間去,禍害一趟,到時候屋子又髒又亂,他受不了。

    倆人到了褚衛房間,荀鹿鳴開了酒。

    “對了,你胃不疼了啊?”

    說到這個,荀鹿鳴其實有那麽一瞬間心裏覺得挺感謝褚衛的,他沒想到對方會這麽照顧他。雖然,他並不是很願意被自己的情敵照顧。有點兒,丟人。

    “早就好了。”荀鹿鳴低頭看著眼前的酒杯,他遲疑了一下,還是說,“謝了。”

    “啊?什麽?”褚衛以為自己幻聽了,把一袋子吃的倒在床上,不可置信地迴頭看荀鹿鳴,“你剛才說什麽?”

    荀鹿鳴背對著他撇撇嘴:“沒聽見就算了。”

    “哎,你這個人真是......”褚衛被他搞得哭笑不得,“這麽傲嬌呢怎麽。”

    荀鹿鳴頭一次聽別人用“傲嬌”這個詞來形容他,莫名覺得羞恥,他端著酒過去,語氣生硬地說:“少說廢話,喝不喝?”

    “喝啊!”褚衛接過酒杯,一抬頭就笑了,“你耳朵紅了。”

    “風吹的。”

    “屋裏哪有風?”

    荀鹿鳴不再跟他廢話,坐在床邊的沙發上,看著窗外,抿了一口酒。

    褚衛斜靠在床上,喝著酒,看著荀鹿鳴。

    這倆人現在的造型都挺怪異,一身現代裝打扮,卻搞著古代的發型,褚衛看了會兒,笑了:“咱們倆好像穿越來的。”

    荀鹿鳴迴頭看他的時候,那人跟他挑挑眉:“哎,那原著小說你看了吧?”

    “哪個?”荀鹿鳴明知故問。

    “嘖,《望江南》唄,還能是哪個!”

    “看了。”荀鹿鳴看著他,不知道這家夥又要說什麽。

    褚衛若有所思地看著他說:“你說他倆要是穿越了,穿到現代,是不就咱們倆這樣?打扮得不倫不類的。”

    “不是。”荀鹿鳴嫌棄地看他,“入鄉隨俗不懂嗎?你腦子到底每天都裝著點兒什麽啊?想點兒有用的東西不好嗎?”

    “有用的東西?”褚衛嗤笑一聲,“什麽有用?怎麽追陳奚奇?我想破腦子也想不出答案來!”

    一說到陳奚奇,倆人都沒了精神。

    一時間,這對兒難兄難弟相對無言,喝起悶酒來。

    “你說,謝曌到底哪兒好?”褚衛不解地問。

    荀鹿鳴一點兒都不想聽到這個名字,他沒好氣兒地說:“我哪兒知道。”

    又是短暫的沉默,褚衛站起來去倒酒,迴來的時候丟了一包薯片給荀鹿鳴:“吃點。”

    荀鹿鳴看著懷裏的一包薯片,看著看著就笑出了聲。

    “你笑什麽?”

    “你怎麽對奚奇跟哄孩子似的。”荀鹿鳴放下空酒杯,打開了薯片的包裝,“他那麽大人了,吃什麽零食。”

    “......你行不行啊?”褚衛自己撕開一包餅幹的包裝袋,“奚奇喜歡吃零食你都不知道?尤其是芝士味兒的薯片。”

    荀鹿鳴拿著薯片的手停頓了一下,然後把薯片送進嘴裏,一咬,脆生生的。

    “還說你喜歡人家呢,一點兒都不上心。”褚衛的長腿耷拉在床邊,晃晃蕩蕩的,眼睛含笑地看著荀鹿鳴,“你到底是真喜歡他,還是就賭一口氣啊?”

    荀鹿鳴沒說話,但看著窗戶上映出的自己的影子,他認真地想了想這個問題。

    應該是喜歡的,但也有一部分賭氣的成分在。

    從小到大,荀鹿鳴向來都是要什麽就能有什麽的主兒,但凡他想做的事,很少有做不到的,就想小時候開始學舞,那會兒才七八歲,人家都說,一個男孩子學舞沒出息,可他就是喜歡,就是要學,就是要向那些人證明男孩子學舞也是有出路的。

    於是,他學了十幾年,拿過獎,考過第一,成了娛樂圈數一數二的流量小生。

    對於荀鹿鳴來說,但凡是他想做的,就沒有做不到的,除了追求陳奚奇。

    因為追不到,所以不甘心。

    很多時候湯原也會問他,為什麽對陳奚奇這麽執著。

    思來想去,執著的原因或許老早就不是陳奚奇這個人了,而是這件事本身。

    見荀鹿鳴不說話,褚衛也閉了嘴,他搖晃著手裏的酒杯,喝一口酒,吃一塊兒餅幹,然後被自己這不倫不類的吃法逗笑了。

    “你笑什麽呢?”荀鹿鳴扭過頭來看他。

    褚衛靠著床頭,歪著腦袋說:“我覺得咱們倆好慘啊。”

    “為什麽?”

    “你還問為什麽?”褚衛說,“還不慘嗎?那麽多人喜歡我們,我們卻追一個恨不得躲我們躲得遠遠的人,我都快懷疑自己是個抖m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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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現在醒悟也不晚。”荀鹿鳴麵無表情地看著他,“或者,你可以退出,正好我少了個情敵。”

    “你想得美。”褚衛看了一眼荀鹿鳴的杯子,起來,拿過酒,給他倒上,“你聽沒聽過這麽一句話?我得不到的,你也別想得到。”

    “這話你為什麽不去跟謝曌說?”

    荀鹿鳴仰著頭看褚衛,褚衛一打眼,發現荀鹿鳴眼睛有點兒紅。

    “你今天沒戴美瞳啊?”

    荀鹿鳴皺了皺眉:“你幹嘛?”

    “那......你這是哭了?”

    “......褚衛,你什麽眼神兒啊?”荀鹿鳴有些無奈,“大男人哭什麽哭,我就是眼睛不舒服。”

    褚衛莫名的鬆了口氣,他剛剛真以為荀鹿鳴是哭了,因為追不到陳奚奇,太委屈,偷偷摸摸抹眼淚。

    這麽一想,不知為何,褚衛竟然有點兒期待看荀鹿鳴掉眼淚,這人長得好看,哭起來估計也好看。

    他迴憶了一下,隱約記得二人這部戲裏還真有哭戲,一時間有點興奮。

    “瞧你眼睛紅的,跟兔子似的。”褚衛跟他碰了碰杯,“行了,咱倆也算是慘到一起了,同病相憐,同是天涯淪落人。”

    荀鹿鳴一點兒都不想在這方麵跟褚衛找到共同語言,可是人家說的也沒錯,他倆就是在陳奚奇這兒折了。

    倆人苦悶得不行,後來幹脆都坐到床上,靠著床頭,喝酒吃薯片。

    在娛樂圈裏摸爬滾打這麽多年,沒有酒量差的,可是心裏不痛快的時候,就是容易醉。

    紅酒讓他倆喝出了啤酒的節奏,一杯一杯,恨不得一口幹了它。

    到最後,荀鹿鳴先睡著了,空了的酒杯被他抱在懷裏,嘴裏還咬著一塊兒小餅幹。

    暈暈乎乎的褚衛側躺著看他,看著這人長長的睫毛,看著這人精致的鼻子,看著這人泛紅的臉,還有這人濕潤的嘴唇。

    怎麽看怎麽應該老老實實當受,褚衛心裏想,你說說你,跟我搶什麽人呢?

    胡漁早上刷卡進來叫人吃飯的時候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

    在他印象裏,褚衛雖然算不上什麽五講四美好青年,但絕對不是那種會胡來的人,他最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就是:“我可是明星,要給年輕人起到表率作用的!”

    現在,這個要給年輕人起表率作用的大明星正抱著另外一個大明星睡得酣甜,倆人,四條胳膊四條腿,彼此纏在一起,那叫一個親密。

    胡漁趕緊關上門,站在床邊,深唿氣,往前一步,又後退兩步,不知道自己究竟應不應該叫他們起床。

    房間裏一股酒味兒,還有散落在地上的各種垃圾袋。

    他看了一眼空了的紅酒瓶,腦子裏冒出一個詞來:酒後亂/性。

    但說是酒後亂/性,也未必,因為這倆人雖然還真有點兒衣衫不整,但至少該穿的都穿著,最多是,抱著對方睡了一宿,肉/體上的“深入交流”應該是沒有的,但至於接吻、互/摸什麽的,胡漁不敢猜。

    他現在有點兒崩潰,有點兒糾結,原來搞到真的cp是這種感覺,又驚恐又興奮。

    他決定還是先收拾一下屋子再叫這倆人起床,畢竟他也需要時間來消化。

    但是,造化弄人,他一不小心踩到一包還沒開封的薯片,“碰”的一聲,袋子被踩爆,屋子裏的三個人同時受到了驚嚇。

    胡漁一個激靈蹦了起來,撞在了旁邊的桌子上,而床上的兩個人,則是另一幅光景——那一聲之後,荀鹿鳴下意識地往褚衛懷裏鑽,而褚衛則第一時間抱緊了懷裏的人。

    胡漁咬著袖口看他倆,不禁又“嚶嚶嚶”了幾聲,流下了羨慕的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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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什麽,各位朋友,明天入v,三章連更,此致敬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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