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衛現在是挺關心荀鹿鳴的, 原因不用多說, 喜歡嘛。

    但他要麵子, 前陣子還是情敵呢,這會兒就玩兒上暗戀了, 自然不能讓荀鹿鳴知道, 更何況, 他心裏清楚, 對方喜歡的不是他。

    “我隻是出於人道主義精神對你表示一下關懷。”褚衛此地無銀三百兩地說了句, “你別多想。”

    “我多想什麽了?”荀鹿鳴笑笑, 從口袋裏掏出一塊兒巧克力來。

    這是他們上島之前湯原塞給他的, 因為這會兒林子裏有點兒悶熱, 巧克力已經有些發軟, 眼看著要化了。

    “吃嗎?”荀鹿鳴遞給褚衛,“你是不是餓了?”

    褚衛確實餓了, 但莫耀都沒喊累喊餓, 他也不想開口。

    新晉心上人遞來了巧克力, 哪有不收的道理, 他問:“你不留著吃?”

    “我怕胖。”荀鹿鳴挑挑眉,“你吃吧, 你自己胖。”

    褚衛笑了, 剛要伸手去接, 巧克力被別人先一步搶走了, 那個“別人”, 自然是莫耀。

    “你什麽意思?”褚衛迴頭問他。

    莫耀把巧克力放進了自己的口袋, 沒說話,繞過兩人,走到了前麵。

    褚衛有點兒氣,想發作,荀鹿鳴拉了他一把,小聲說:“別跟小孩兒計較。”

    “你說誰是小孩兒?”莫耀迴頭冷眼看了他們倆一下,“別在背後說我壞話。”

    褚衛翻了個白眼,荀鹿鳴看著他笑,扯了扯他的袖子說:“快走,別鬧別扭。”

    莫耀看了一眼荀鹿鳴的小動作,突然覺得搶了對方的巧克力也並沒有讓他贏了這一局。

    三人繼續往前走,褚衛還在對那個巧克力耿耿於懷。

    “等迴去之後你還我一個巧克力。”

    荀鹿鳴詫異地問:“為什麽?”

    “反正你欠我的。”

    荀鹿鳴突然覺得褚衛也沒比莫耀成熟多少,這倆人都不是省油的燈。

    又走了好久,荀鹿鳴實在有點兒頂不住了,到了下午,天氣越來越悶,他們為了避免在荒郊野嶺受傷,各個兒都捂得嚴嚴實實,荀鹿鳴覺得自己搞不好會中暑。

    “還要走多久?”褚衛一直注意著荀鹿鳴,對方大概到了什麽程度,他心裏有了數,他拉住荀鹿鳴的手腕,又一把抓住了係在荀鹿鳴跟莫耀中間的那根粗繩。

    莫耀迴頭:“怎麽?你又累了?”

    “休息。”這一次褚衛不再跟莫耀打商量,而是強行停下來,他拉著荀鹿鳴去一棵大樹旁邊,對荀鹿鳴說:“坐。”

    “快到休息站了。”莫耀站在那裏看著荀鹿鳴坐下,板著臉說,“再堅持一會兒。”

    荀鹿鳴皺著眉頭仰視他,還沒說話,就聽旁邊的褚衛說:“你不要命我還要呢,再這麽走下去,我懷疑你是想謀殺我。”

    “那你可以選擇不跟我們一組。”

    褚衛嗬嗬一笑:“我沒要跟你一組啊,我是跟鹿鳴一起。”

    “行了,別吵了。”荀鹿鳴累得沒心思給他們拉架,他摘下帽子,掏出紙巾擦汗,“莫耀,過來坐下休息會兒,前麵路還長著,不知道會遇見什麽,養精蓄銳。”

    莫耀從來都不是聽話的人,但他看著荀鹿鳴臉熱得通紅,說話時聲音都發虛,也清楚不能再任性,他再怎麽不高興,那也是因為褚衛,犯不上折騰荀鹿鳴。

    莫耀在荀鹿鳴另一邊坐下,從包裏拿出水來,一邊喝一邊偷看身邊的人。

    荀鹿鳴靠著大樹閉著眼休息,褚衛在那邊竟然拿出了一把小扇子給他扇風。

    “你哪兒來的扇子?”莫耀問。

    荀鹿鳴睜開眼,扭頭一看才發現原來這舒服的風不是自然風,而是褚衛在給自己扇扇子。

    看著那人拿著印有卡通頭像的小扇子,荀鹿鳴突然心頭一緊,他沒想到在自己不注意的時候,褚衛竟然在如此照顧他。

    “要你管?”褚衛對莫耀沒有好臉色,繼續給荀鹿鳴扇風。

    荀鹿鳴握住他的手腕,看了看那卡通人物,問:“這是你?”

    “可愛吧?”褚衛得意一笑,“我粉絲畫的。”

    荀鹿鳴看著那個大頭娃娃也笑了:“還行,我也有。”

    莫耀聽那倆人在那邊炫耀,突然有種自己被排擠的感覺,那倆人都是大明星,都有數不清的粉絲,那些粉絲給他們拍照、畫畫、寫文章,可他還沒出道,什麽都沒有。

    “幼稚。”莫耀低頭,咬著牙說了這麽一句。

    褚衛不服氣地迴了句:“咱倆到底誰幼稚?”

    “行了,都歇會兒吧。”荀鹿鳴無奈地說,“我快被你倆累死了。”

    荀鹿鳴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睡著的,睜眼的時候看了下時間,距離他們坐下來休息不過過去了十幾分鍾。

    “怎麽樣?”

    他聽見耳邊褚衛的聲音,猛地發現自己原來是靠在了對方的肩膀上,他坐直,揉揉脖子,扯了扯衣領,又抬頭看了眼天。

    “可能真的會下大雨。”莫耀對戶外環境更熟悉,他站起來,拍拍褲子上的泥說,“不是我嚇唬你們,如果下雨前不趕到休息站,我們會更辛苦。”

    褚衛沒理他,隻是問荀鹿鳴:“你還行嗎?”

    “走吧。”荀鹿鳴知道莫耀說得對,雖然那人實在沒給他什麽好印象,但偶爾還是靠譜的。

    他站起來,重新戴好帽子。

    再出發的時候,也並沒有覺得十分鍾的休息時間讓人步履輕快了些,荀鹿鳴終於意識到自己因為褚衛而一時衝動來參加這個節目,完全就是個錯誤。

    天越來越陰,到了後來,烏雲壓頂,那感覺就像是臨近天黑。

    褚衛惦記著荀鹿鳴的夜盲症,一直緊張地注意著對方。

    不僅是光線暗了下去,風也越來越大,三個人都有些著急,莫耀想加快速度,但考慮到荀鹿鳴,隻能盡量配合對方。

    他迴頭看過去,發現身後那倆人不知道什麽時候竟然貼得那麽近。

    莫耀承認自己吃醋,也承認自己嫉妒褚衛,他等著荀鹿鳴到了他麵前,然後一把拉住了對方的手腕。

    荀鹿鳴一愣,下意識想要掙脫,結果莫耀直接拉著他往前走去。

    這一次,莫耀擠在荀鹿鳴跟褚衛中間,加快了腳步的三個人也還是沒能躲過這場大雨。

    城市裏的大雨跟山林上的永遠都不可能是一個等級,狂風唿嘯著,豆大的雨點不遺餘力地往他們身上砸著。

    莫耀說:“包裏有雨衣,趕緊穿好!千萬別把背包裏麵的東西淋濕!”

    荀鹿鳴跟褚衛都聽話地快速整理好,趁著這個機會,褚衛又繞到了荀鹿鳴的另一邊。

    “你還撐得住吧?”

    荀鹿鳴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

    其實別說是荀鹿鳴,就是常年健身的褚衛也有點兒發虛,他們一直沒吃東西,悶頭趕路,不虛就怪了。

    莫耀看了眼地圖:“快了,再有十幾分鍾咱們就能到這附近的休息站。”

    他把地圖重新塞迴口袋裏,握住荀鹿鳴的手說:“忍一忍,堅持一下很快就到了。”

    荀鹿鳴被他拉住手的時候皺了皺眉,小聲說了句:“疼。”

    莫耀趕緊放鬆些,有些眼神閃爍地重新啟程了。

    在旁邊看到了一切的褚衛覺得不太對,他心說:我怕是有了情敵了。

    荀鹿鳴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麽走到休息站的,左手被莫耀拉著,右手臂被褚衛扯著,整個人都快被撕成兩半兒了,趕路的時候著急,他沒心思說這倆人,等到進了休息站,荀鹿鳴說:“你們倆發什麽神經啊?”

    這會兒他們已經都關掉了gopro,不關不行了,被雨淋得太慘了,大風把架在帽子上的gopro弄掉了好幾次,他們實在沒有精力管這些。

    “逃出生天”的荀鹿鳴脫了雨衣,找了個角落,脫掉了已經濕透的鞋子。

    這地方說是休息站,其實不過是一個大一些的帳篷,有張擺了泡麵和熱水壺的桌子、一張單人床。

    荀鹿鳴注意到休息站裏駕著攝影機,他示意了褚衛一下,對方點頭表示知道了。

    因為有攝影機在,所以很多話不能說。

    褚衛也脫掉了雨衣,甩著頭發上的水,過去坐在了荀鹿鳴身邊。

    “不知道這雨什麽時候能停。”褚衛說,“看起來是陣雨,應該不會太久。”

    莫耀看了他一眼說:“未必,這種地方,這不算是大雨。”

    “這還不算?”荀鹿鳴跟褚衛異口同聲,他們聽著外麵嘩嘩的雨聲,開始有些懷疑人生。

    “不管怎麽說,好在我們有個避雨的地方。”莫耀有些擔憂地看著外麵,“其他的嘉賓不知道情況怎麽樣,這雨一時半會兒不停他們又沒有找到休息站的話,我怕會有危險。”

    荀鹿鳴看向外麵,又迴過頭來掏出口袋裏的地圖。

    節目組在這個島上一共安置了七處休息站,分布算是均勻,按照距離來講,節目組的原計劃應該是每位嘉賓至少都能在天黑前到達一處休息站,起碼能保證晚上不會夜宿在外麵,隻是,這雨來得突然,打破了計劃。

    對於身為嘉賓的荀鹿鳴跟褚衛來說,他們隻需要確保自己的安全和穩妥,但對於特邀嘉賓並且是以專業戶外領隊的身份加入的莫耀來說,他的責任要比普通嘉賓大得多。

    他站在窗前,開始用節目組特別準備的傳輸距離很遠的對講機聯係另外三個,然而受到環境的幹擾,噪音極大,莫耀用了好長時間才確認了三個人的方位。

    荀鹿鳴問他:“他們怎麽樣?”

    莫耀轉過來,想都沒想就又背上了自己的背包穿上了雨衣。

    “有一個迷路了,我得去找他。”

    “你去找?”褚衛驚訝地看著他,“他都迷路了,你上哪兒找他去?”

    莫耀走到門口,迴頭看了他一眼,說:“你們身上都有定位器,我想找你們很輕鬆。”

    他頭也不迴地走了,休息站裏安靜下來。

    過了好一會兒,荀鹿鳴說:“這麽一看,他還是挺有擔當的。”

    褚衛哼哼一聲:“你不許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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