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衛去替荀鹿鳴錄製了《絕對密室》,通稿發得滿天飛,一水兒的都是誇他人好。

    荀鹿鳴在家麵無表情地看著,看得他直反胃。

    這幾天他幾乎大門不出二門不進,安安分分地在家養身子,腰疼,被撞那麽一下,閃了腰不說,還青青紫紫一大片。

    他有點兒劫後餘生的感覺,要是當時那輛麵包車沒提前踩了刹車,估計他這會兒已經跟這個美麗世界揮手說再見了。

    眼看著《望江南》要開機,他有點兒心焦,生怕自己這場小意外影響到後續的工作。

    好在,導演那邊都是熟人了,雖然開機儀式當天出車禍挺觸黴頭,可導演也沒說什麽,反倒關心了一下他。

    而他休息的這幾天,整日悶在家裏背台詞找感覺,時不時還把原作拿出來看看,不禁又跟湯原感慨:“感情線還是隱晦了太多,可惜了。”

    湯原懵懵地問:“你想跟褚衛演感情戲啊?”

    荀鹿鳴瞪他:“誰稀罕跟他演感情戲,我的意思是,原作的感性線相當細膩感人,不能拍出來,可惜了!”

    午後的陽台,荀鹿鳴坐在躺椅上,曬著太陽看著劇本,有點兒昏昏入睡,前幾天因為腰疼他沒怎麽休息好,現在疼得不那麽嚴重了,隻剩下腦子不太清醒。

    手機響起來的時候嚇了他一跳,硬生生把昏睡邊緣的他給拉了迴來。

    荀鹿鳴有點兒不悅,在看到來電人名字的時候,他更不悅了。

    “有事?”

    “沒事兒還不能找你了?”褚衛帶著笑意說,“你幹嘛呢?”

    “約會。”

    “得了吧,你跟誰約會啊?別告訴我是陳奚奇啊!”

    荀鹿鳴不屑地笑了一聲:“怎麽就不能是陳奚奇?你別打擾我們談戀愛,陰魂不散的,你是鬼嗎?”

    “嘖嘖嘖,撒謊不打草稿的啊!”褚衛瞥了一眼站在自己身邊四處張望的人說,“陳奚奇在我旁邊兒呢,你別是得了臆想症,還是說,你定製了一個叫陳奚奇的矽膠娃娃?”

    被點名的陳奚奇虎軀一震,眼睛瞪得提溜圓看向了褚衛。

    褚衛沒注意到他看自己,還在那兒美滋滋地諷刺荀鹿鳴:“你啊,就是嘴巴太硬,要麵子,為了麵子整天撒謊聊皮的,下次再說這種謊話的時候先打探一下敵軍的情況,要不當場被打臉,我都心疼你。”

    “我用不著你心疼。”荀鹿鳴快被氣死,“你跟他在一起幹嘛呢?”

    “幹......”褚衛故意拖長了音,“關你什麽事呢?”

    “褚衛,你怎麽這麽下流呢?”

    “我下流?我說什麽了就下流?我看是你自己滿腦子淫/穢/色/情吧!”褚衛覺得這一局自己贏了,“行了,不逗你了,說個開心事兒讓你鬱悶一下,奚奇準備簽我們公司了,以後我們倆就是同事。”

    “......他怎麽簽你們公司了?憑什麽?”

    “什麽憑什麽?會不會說話啊你?”褚衛說他,“簽我們公司怎麽了?你就嫉妒吧!”

    陳奚奇站在旁邊聽著褚衛跟荀鹿鳴打電話,突然有點兒懷疑人生。

    這兩個人,無論哪個在他麵前都很有“娛樂圈成功人士”該有的樣子,有禮貌有風度,時不時還會給他一些很有用的建議,可是,這會兒正在打電話的褚衛跟荀鹿鳴簡直就像兩個在鬥嘴的小學生,幼稚又好笑。

    陳奚奇最近惡補耽美小說,因為前陣子聽說拍耽美網劇突然躥火的演員很多,他跟經紀人商量著以後可以試一試。

    大概是因為小說看多了,竟然開始腦補這倆人。

    有一種設定叫“情敵變情人”,陳奚奇突然覺得,他倆的套路跟這個很像。

    “奚奇,來吧。”胡漁突然從會議室探出頭來,勾勾手讓他進去。

    陳奚奇緊張得小臉通紅,看了一眼褚衛,對方還在打電話,他撅了撅嘴,進了會議室。

    胡漁小聲問他:“褚衛跟誰打電話呢?”

    “鹿鳴哎,”陳奚奇嘀咕,“他們最近走得很近吼。”

    “還好吧,要進組了,提前培養一下感情唄。”胡漁倒是希望這倆人能培養一下,沒準他能搞到真cp。

    胡漁帶著他走到會議桌前,給他介紹坐在那裏的幾位老板。

    陳奚奇一一問好,看到謝曌的時候,停頓了兩秒鍾,然後還是乖乖地說了句:“謝總好。”

    謝曌靠著椅背臉上掛著笑看他,旁邊盛景文化傳播年輕的總裁盛歌突然湊到謝曌耳邊說:“曌哥,這就是我未來的嫂子嗎?”

    荀鹿鳴把車停在盛景地下停車場之後,特意戴上了口罩和眼鏡。

    他出現在競爭對手的公司,這事兒被自家老板知道,估計一準兒會被叫去喝咖啡,荀鹿鳴不想給自己找那些不必要的麻煩,索性低調點。

    但是,人有時候越是想低調,越是低調不了。

    因為,他一上樓,第一個碰麵的就是褚衛,而這個褚衛,明知道他要來,竟然還裝模作樣地大唿一聲:“哎呦!鹿鳴!什麽風兒把你給吹來了?”

    荀鹿鳴隻覺得兩眼一黑,恨不得一拳打過去。

    但自己現在在人家地盤上,遇著什麽事兒都得忍著。

    他笑笑,細長的眼睛笑成了月牙:“當然是你這陣風。”

    旁邊路過的公司職員有偷偷留意他們的,清楚地聽到了這句話。

    “那我可真是榮幸之至啊!”褚衛上前,湊到他麵前笑,低聲說,“你來得還挺快,這麽怕我把人帶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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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荀鹿鳴把人推開,冷著臉說:“他人呢?”

    “還在裏麵呢。”褚衛揚揚下巴,突然抬手摟著荀鹿鳴往會議室門口走,“我說你啊,這麽緊張幹什麽呢?我跟奚奇關係好,你也不是第一天知道了!”

    荀鹿鳴嫌棄地又一次推開他:“我不知道。”

    “不知道?”褚衛今天心情好,笑嘻嘻地說,“那從這一刻你就記好啊,陳奚奇呢,遲早是我的,現在人家都嫁到我們公司了,離嫁進我家也不遠了。”

    “做你的春秋大夢吧。”荀鹿鳴覺得褚衛真是有特殊能力,永遠都能讓他在覺得這人還行的時候瞬間又恨不得一巴掌怕死他。

    倆人在門口爭執陳奚奇究竟最後花落誰家,然後會議室的門就被打開了。

    剛剛簽完新合同的陳奚奇笑得臉都酸了,畢竟成功跳槽到大公司,以後他的星途至少有希望了,而他最要感謝的不是別人,自然是謝曌。

    “哎?”陳奚奇看著門口的兩個人一臉茫然,“你們都在啊。”

    褚衛跟荀鹿鳴立刻收起了剛剛針鋒相對的架勢,畢竟眼前人多,他們三個的關係是不能說的秘密。

    荀鹿鳴正想著找什麽借口應對一下眼前這些人,沒想到,竟然在陳奚奇身邊看見了謝曌。

    褚衛的視線也落在了謝曌身上,謝曌對著他們笑了笑說:“幸會,沒想到,我們會在這裏見麵。”

    盛歌驚訝地看著他們:“你們認識?”

    褚衛見老板發問了,隻好乖乖迴答:“之前拍《迴首又見你》的時候,我住在謝總的酒店,見過兩次。”

    盛歌了然地點點頭:“我們現在要去吃個飯,不如......”

    他看了看站在褚衛身邊的荀鹿鳴,實在想不明白這位神仙來這兒幹什麽,但出於禮貌,他還是發出了邀請:“不如二位一起啊?”

    “不了,”荀鹿鳴客氣地說,“我跟褚衛約了今晚對戲,就不打擾你們了。”

    褚衛轉頭看他,心裏大吼:我他媽什麽時候要跟你對戲了?我要去跟我的小奚奇吃飯啊!

    然而荀鹿鳴沒有給他反對的機會,抓著人走了。

    盛歌:“媽耶,他們倆什麽時候關係這麽好了?”

    胡漁冒出頭來:“好久了呢!”

    他美滋滋地說:“盛總,過陣子有空的話可以去《望江南》劇組探班啊!奚奇也有戲份呢!”

    陳奚奇連連點頭:“是的!我也要在劇組住一陣子呢!”

    謝曌笑著看他,柔聲問:“你邀請盛總過去,那我呢?”

    “你不是過陣子會很忙嗎?”陳奚奇傻乎乎地看著謝曌說,“你酒店開業,哪有時間啊!”

    盛歌嗬嗬一笑:“你的事兒,他怎麽都有時間的啦!”

    說完,他抬腳往外走:“走啦走啦,餓死了。”

    胡漁他們幾個跟著盛歌先走了,剩下謝曌和陳奚奇走在最後。

    陳奚奇興奮又害羞地說:“真的謝謝你了,要不是你,我可能一輩子都熬不出頭了。”

    “能幫你做點什麽是我的榮幸。”

    “你別這麽說嘛,我何德何能啊。”陳奚奇覺得自己真的是遇見貴人了,當年他稀裏糊塗跟公司簽了約,一簽就是十年,結果這家公司根本不重視演員,資源差得可以,可是他從來沒想過解約,因為付不起違約金。

    遇見謝曌之後,他的人生好像整個兒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謝曌跟盛景的總裁是從小到大的好兄弟,走了個後門,盛景竟然給他出了違約金。

    陳奚奇覺得自己可能真的走了狗屎運,以後不混出個名堂來都對不起謝曌。

    “謝總,我都不知道該怎麽謝你了。”

    謝曌在心裏想:以身相許啊。

    但他當然不能這麽說,作為一個真正的斯文敗類,他道貌岸然地說:“我為你做的這些事並不是為了讓你感謝我。”

    “啊?”

    謝曌對他笑笑:“我隻是希望你開心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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