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情況特殊, 來接機的粉絲都被攔在了外麵, 荀鹿鳴跟著同行的乘客一起往外走, 遠遠的就看到了等在那裏的邵一榕。

    半個月沒見,邵一榕雖然乍一看還是那麽精致有氣場, 但熟悉她的人走近一看就能發覺她有多憔悴。

    “榕姐, 對不起, 讓你擔心了。”荀鹿鳴過去, 跟她輕輕擁抱。

    邵一榕見到他人,總算真的放下了心,她這幾天來強撐著, 定時跟荀鹿鳴聯係,哪怕對方一直說沒事,可沒見到人, 她怎麽都覺得不踏實。

    “你們沒事就好。”邵一榕拍了拍他的背說, “走吧, 外麵有人等你呢。”

    荀鹿鳴有些詫異,他隻聽湯原說邵一榕會來, 沒想到還有別人,他看了一眼湯原, 湯原搖頭聳肩, 意思是自己也不清楚。

    當荀鹿鳴上了車, 終於見到那個神秘的接機人時, 終於明白了對方為什麽沒有跟邵一榕一起進去等他, 因為那人是褚衛。

    “你怎麽......”荀鹿鳴看著一身黑衣黑帽的褚衛, 突然覺得有什麽在心口湧動,好像一開口就要噴湧而出了。

    褚衛伸手把他拉進來:“湯原後麵等著呢,你上來再說吧。”

    荀鹿鳴被他拉著手腕,坐到了車子的最後一排。

    三排座的車,司機跟邵一榕在最前麵,中間是抱頭痛哭的胡漁跟湯原,最後麵的褚衛跟荀鹿鳴好久都沒有說話。

    褚衛閉著眼,總覺得對方身上還有一股漂洋過海而來的海水的鹹腥味,這幾天以來,他一想到海,一想到島就覺得心慌,吃不下睡不著,現在終於一顆心能沉下來了。

    原本胡漁不讓他來接機,怕被人拍到,可是荀鹿鳴迴來,他怎麽可能安安分分地在家裏等著?那不是褚衛的性格。

    “鹿鳴,我們先送你迴家。”邵一榕迴頭說,“你今天迴去好好休息,明天大家給你接風洗塵。”

    荀鹿鳴這幾天瘦了一大圈,黑眼圈也格外明顯,他有些疲憊地笑著道謝,然後看了一眼身邊的褚衛。

    兩人的手在座椅上搭著,離得很近,車子急轉彎時總會不小心碰到。

    每次他們的手貼在一起,荀鹿鳴的心就會加速跳幾下,體溫也隨之升高,這意味著什麽,他太清楚了,不僅如此,過去這幾天裏他在慌亂中,也終於開始明白,原來自己早就喜歡上了褚衛。

    危難來臨時,他下意識握緊胸前掛著的對方送給他的護身符,下意識地想要好好地迴來因為這人還有話沒跟他說,下意識地在安全之後想要立刻聯係那個人。

    所有的念頭都是下意識的,而下意識是最能說明問題的。

    坐在前麵的兩個人互相擦著眼淚,湯原說:“我真的嚇死了,嚇死了,我還以為我要死在那裏了!”

    胡漁使勁兒捏湯原的臉:“你傻啊!說什麽胡話呢啊?你不是還要找女朋友嗎?女朋友還沒有呢,你怎麽能死呢?”

    湯原咬住了嘴唇,半天,皺著眉頭說:“完了,我可能這輩子都不能找女朋友了?”

    胡漁:“咦?怎麽了?海嘯摧毀了你的性功能?”

    “屁咧!”湯原說,“我當時對天祈求,要是我安全迴來,以後我當gay。”

    “......湯原,你好像有病哎。”

    聽著那倆鬧鬧騰騰的家夥說些沒有營養的話,車裏的氣氛終於沒那麽凝重了,荀鹿鳴看著他們笑了笑,褚衛見他笑了,終於輕聲問了句:“你還好吧?”

    荀鹿鳴看向他,車裏光線昏暗,他看不真切,但又好像能清清楚楚看到褚衛眼神裏蘊含著的內容。

    他柔聲說:“多虧了你的護身符。”

    到了荀鹿鳴家,車子停穩,湯原直接就要跟著荀鹿鳴迴去。

    “湯原。”胡漁把人抓了迴來,“你陪我逛街去唄。”

    “......哥哥!我才差點兒死了,現在可累了,你讓我陪你逛街?”湯原的嘴巴張得可以塞下一隻小鵪鶉。

    “那我請你泡溫泉!”胡漁二話不說,把人拖迴了車裏。

    湯原掙紮了幾下,然後眼睜睜看著褚衛跟在荀鹿鳴身後,走進了樓門。

    他安靜了下來,幾秒鍾之後,轉過頭對邵一榕說:“榕姐,你都不管的嗎?”

    邵一榕:“我什麽時候管過鹿鳴談戀愛?”

    她示意胡漁關好車門,又示意司機開車,然後語重心長地對湯原說:“你鹿鳴哥也不小了,成年男人哪能沒有感情生活呢?”

    湯原:“我就沒有。”

    胡漁:“別怕,我也沒有,我們時代姐妹花,永遠不分家!”

    閑雜人等都撤退了,隻剩下褚衛跟荀鹿鳴。

    他手裏提著一個袋子,跟在荀鹿鳴身後進了人家家門。

    荀鹿鳴看似平靜地開燈、脫鞋,放下姓李往裏麵走,實際上心髒已經快要跳出來了。

    剛剛下車的時候褚衛就一言不發地跟著他,要不是兩人相熟,他甚至覺得這人是要暗殺自己。

    他往裏麵走了兩步,再迴頭的時候怔住了。

    因為褚衛抱住了他。

    “我給你煮了粥。”兩人身高幾乎相同,褚衛的下巴搭在荀鹿鳴的肩膀上,說話的時候鼻息撲在對方脖頸,溫溫熱熱,搔得人心癢。

    “你怎麽又煮粥?”荀鹿鳴笑了,他想起上次自己生病,褚衛在他家廚房給他做粥的事情。

    “因為我隻會這個。”褚衛把人抱得越來越緊,說話聲音也越來越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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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早就想抱抱這個人了,在車上的時候,他一直忍著,因為有外人在。

    褚衛說:“你想我了是不是?”

    他這句話一問出口,不僅他酸了鼻子,連荀鹿鳴都紅了眼。

    荀鹿鳴想:我跟這人哪兒來的這麽深的感情呢?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呢?為什麽他抱著我的時候我他媽這麽想哭呢?

    他問褚衛:“那天你說等我迴來有話告訴我。”

    “嗯。”褚衛說,“你先迴答我,是不是想我了。”

    荀鹿鳴被他這討價還價的樣子逗笑了:“花收到了嗎?”

    “收到了。”褚衛把臉埋在他脖頸,“我還發了微博。”

    他抱怨似的說:“你都沒迴關我,顯得我傻了吧唧的。”

    “那我現在去迴關?”

    “別了。”褚衛緊了緊抱著他的手臂,“現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又是一陣沉默,他們都不傻,彼此的好感顯而易見,沒什麽可害羞說不出口的,可褚衛張了幾次嘴,都找不到一個更酷更浪漫的說辭去告訴荀鹿鳴自己很喜歡他。

    最後,荀鹿鳴受不了了,他真的太累了。

    他輕輕推開褚衛,把這人手裏提著的袋子拿過來放在身後的桌子上。

    褚衛看著他折騰,然後被他推倒在了旁邊的沙發上。

    荀鹿鳴說:“給你個機會,事兒我來做,話你來說。”

    說完,他俯身,吻住了褚衛的嘴唇。

    這不是他們第一次雙唇相貼,在他們倆還為了陳奚奇爭風吃醋的時候,已經因為狗血的意外親密接觸過了,隻是這次跟那次不同,荀鹿鳴用舌尖敲開了褚衛的牙齒。

    接吻是一件太奇妙的時,當兩個相愛的人接吻時,好像整個世界都不存在了。

    荀鹿鳴趴在褚衛身上,褚衛的雙手環抱著他的腰,屋子裏一盞昏黃的立式台燈睜大了眼睛看著他們,看著他們從沙發轉移去了臥室,然後發出了曖昧的聲音。

    家裏所有的擺設都瞪圓了眼睛看著他們,並且驚訝於主人竟然不僅帶了男人迴來,還跟這個男人這樣那樣地親熱了起來。

    荀鹿鳴很累,可跟褚衛做某件事卻讓他覺得很解乏。

    衣物亂丟,東西亂放,枕頭被扔在了地上,床單被滾得一塌糊塗。

    等到臥室安靜下來,讓人臉紅心跳的聲音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綿長的、粗重的喘息。

    “很累?”褚衛的嘴唇還貼著荀鹿鳴的額頭。

    “還好。”荀鹿鳴有些虛弱地迴答著。

    他現在還有點兒迴不過神來,不知道怎麽迴事,自己當了這麽多年的一號,今天就這麽自然而然地躺在了褚衛的身下。

    “很疼?”褚衛帶著笑意,跟他十指緊扣。

    “......我想洗澡。”

    兩人進了浴室,雙雙泡在浴缸裏。

    “你家浴缸還挺大。”褚衛說,“以後我搬來你這裏吧。”

    “為什麽?”荀鹿鳴閉著眼,把自己埋進了水裏。

    “愛上你家的浴缸了。”褚衛含著笑意看他,手在對方的臉上輕撫了一下,“還有你。”

    “什麽?”荀鹿鳴睜開了眼睛。

    “你說的,你來做,我來說。”褚衛握住他的手,仔仔細細地一根根親吻了對方的手指,“做完了,現在輪到我了。”

    荀鹿鳴竟然緊張起來,就連剛剛他都沒覺得緊張,現在卻有些無法唿吸。

    他聽見褚衛說:“還記得我跟你說我移情別戀了,對吧?”

    褚衛看著他,握著他的手,停頓片刻之後,對他說:“讓我移情別戀的那個人就是你。”

    這是荀鹿鳴意料之中的答案,他隻是看著褚衛,沒有說話。

    “這太扯了。”褚衛說,“我之前一直想,我到底什麽毛病,竟然喜歡上了我的情敵。”

    他笑了笑,把荀鹿鳴從水裏拉過來,抱住:“後來我又想,有毛病的不止我一個,你也喜歡上了你的情敵哎。”

    荀鹿鳴貼著他,半晌,開口說:“誰告訴你,我喜歡上你了?”

    “啊?”

    褚衛的耳朵被咬了一下,然後聽到荀鹿鳴說:“哥哥倒黴催的,愛上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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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結倒計時: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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