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祈慎一字一句的解釋:“晚晚不想連累你,更不想讓你一輩子擔心和愧疚,選擇了不告而別,一個人去了德國,一個人手術,甚至差點死在手術台上。她腦部有縫合的傷口,就算長了頭發,就算最好的美容線,仍然很明顯。”


    傅驍震驚了:“……”


    “後來手術成功,她沒迴來找你,是因為手術後遺症,醫生告訴她,必須過三年的觀察期,確定沒問題了,才算成功。所以她才三年後迴來。”


    “……”


    “這三年,她為了能讓傅老太太不那麽排斥她,覺得她可以站在你身邊,拚了命的從白人世界裏出頭,成了知名的服裝設計師。”


    韓祈慎冷笑的看著傅驍:“然後,她才迴來找你,結果你身邊卻已經有了人,這對於晚晚是多大的打擊?”


    傅驍驚愕的一句話說不出,起碼到韓祈慎說出這些話的時候,他從來沒想過三年前的真相會是這樣。


    “你什麽時候知道的。”傅驍冷靜下來,一字一句的問著韓祈慎。


    韓祈慎笑的很嘲諷:“對不起,我不會比你早知道多少。晚晚什麽都沒說過。她對你不死心沒錯,但是她起碼不會動任何歪念。”


    “莫傾城的父母,父親本身就是一個有前科的犯人,坐過牢,他母親以前是在倫敦坐台,這樣的家庭,他有什麽事做不出?之前難道沒有和你的緋聞對象動手過?你是忘了蘇念怎麽找上你的?”


    韓祈慎已經給莫傾城定了罪:“那天的現場,鬧得那麽厲害,誰都看見了,每一個人都可以指證莫傾城。”


    傅驍難得啞口無言。


    “ok,就當莫傾城是無辜的。那唐晚是瘋了嗎?她如果想搶迴你,犯得著這樣把自己弄得不死不活?她是不知道自己情況還是覺得自己命太長?萬一死了,她還拚什麽?人再蠢也不可能智障到這種地步。”


    韓祈慎已經懶得再和傅驍說:“你自己好好想想。這些事,晚晚不曾和我說過,是我拿到她以前主治醫生的資料後,問的她。甚至我問她,你為什麽不告訴傅驍,她和我說,她不想拿這個事情拿捏你,何況,她說的,就會變成惡意滿滿,她情願有一天你知道,也是別人告訴你的。”


    傅驍:“……”


    “她甚至嚴令禁止我和你說這些,我他媽的是看不下去了。”韓祈慎說完,直接摔門就離開了辦公室。


    傅驍就這麽坐在原地,看著手中的文件,久久都沒迴過神。


    ——


    麗島公寓。


    莫傾城狠狠的灌了一瓶的冰水,然後才看著蘇念,臉色的憔悴和疲憊,顯而易見。


    蘇念一直很沉默,許久才看著他:“在裏麵,他們虐你了?”


    “……”莫傾城怔了下,擺擺手沒在意,“也就是想讓我承認,問題我承認不承認,他們不都認定了是我嗎?”


    蘇念沒說話。


    關押室裏麵的那些事情,蘇念不可能不知道,用腳趾頭都猜得到發生了什麽,莫傾城在裏麵隻是精神虐待,已經算好的。


    就再蘇念沉默的時候,莫傾城突然開口:“不是傅叔叔?那是誰把我保釋出來的?我就想,他如果願意把我保釋出來的話,那就證明他對唐晚完全無感覺的,根本不用擔心那麽多。”


    “是秦雋找的人。”蘇念沒隱瞞。


    莫傾城一愣:“那個大明星?”


    “是。”


    蘇念點頭,不免有些心浮氣躁的,腦子裏不斷的想著各種辦法,能讓莫傾城脫罪。


    偏偏傅驍又已經很明確的說,不可能就這麽算了這個事!


    而那個位置是監控的死角,所有人看見的都是莫傾城刺傷了唐晚,而不知道這期間還發生了什麽。


    所以,莫傾城除非是有人力頂,不然在海城,幾乎不可能有人可以把莫傾城撈出來。


    剩下的另外一個可能,就是唐晚撤訴。


    但是這個可能,幾乎是微乎其微。


    莫傾城從錯愕中迴過神,還想再多問幾句的時候,公寓的門傳來敲門聲,很沉悶,讓兩人都心跳加速了片刻。


    許久,蘇念看向莫傾城:“我去開門。”


    而後,她快速的走大門邊,透過貓眼,看著外麵穿著警察製服的人時,蘇念整個人都不好了。


    莫傾城也皺了眉頭:“警察?”


    “是。”蘇念應聲。


    莫傾城沒說什麽,走到蘇念的身邊,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後打開了公寓的門:“找我的?”


    警察大概也沒見都這麽合作的,倒是客氣了下:“莫傾城,你的保釋結束了,受害者已經清醒,當麵指認你殺人未遂,請跟我們迴警局。”


    “他才剛保釋出來。”蘇念立刻攔在了莫傾城的前麵。


    警察很無奈的看著蘇念:“蘇小姐,我們很抱歉,我們也隻是公事公辦。就算是保釋,莫先生也有義務配合所有的調查。”


    蘇念:“……”


    她還想再說什麽,莫傾城倒是看的很開:“念念,我跟他們迴去。不管怎麽樣,還是幫我謝謝秦雋。”


    莫傾城這話裏,說的有些悲壯,很快,他伸手摟住蘇念:“念念,不管發生什麽事,起碼我昨天做的事情,我從來不後悔。”


    蘇念有些語塞,鼻頭很酸。


    “如果知道是這樣,我情願狠狠的,在昨天一刀捅死她。”甚至,莫傾城就這麽當著警察的麵,一點都不避諱。


    蘇念直接捂住了莫傾城的嘴:“你別胡說八道!”


    警察公式化的打斷兩人:“莫傾城,跟我們走。蘇小姐,請你不要妨礙公務。”


    說完,警察就直接給莫傾城扣上手銬,進了電梯,蘇念追上去,卻被人攔了下來,一直到莫傾城被帶走,蘇念都沒再能和他說上一句話。


    ——


    蘇念在公寓內來迴不知道走了多少次,腦子裏反反複複的想過無數的辦法。


    最後,蘇念迫於無奈給秦雋打了電話,秦雋的手機是經紀人接的,他在彩排,蘇念也沒號意思再多說什麽。


    她看著手機裏的聯係人,又撥弄了一陣,最終硬著頭皮給傅驍打了電話。


    早知道會是這樣的情況,早上她就不應該和傅驍發那一通的脾氣。


    傅驍是第一次這麽直接丟下自己,走的毫不留情,小姑娘完全不知道自己再給這人打電話的成功率有多高。


    但是,她已經沒路可以選擇了。


    傅驍的手機響了很久,都沒人接,蘇念一遍遍的打,一點都不知道疲憊。


    她不知道打了多少次,手機終於被接了起來,但是傅驍卻一句話沒說,就這麽接通著。


    蘇念深唿吸後,快速的說著:“傅叔叔,我要見你。”


    傅驍並沒著急應聲,蘇念也沒催促,很久以後,他才很淡很淡的開口:“如果你說的是莫傾城的事情,那就不用和我說,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


    蘇念錯愕了:“……”


    她沒想到傅驍會拒絕的這麽徹底,明明今天早上的時候,他還不是這樣的口氣。


    很快,她迴過神:“傅叔叔,你是因為我早上和你發脾氣,所以你才這樣嗎?”


    傅驍沒說話,隔著手機,都有那種淡漠到骨子裏的疏離感:“沒有。”


    “你不相信我的話,是嗎?”


    “不是。”


    “隻要你的一句話,傾城不可能在警察局的!這個案子也不可能成立的。他並沒主動傷人。”蘇念很著急。


    “蘇念,莫傾城對你很重要嗎?”傅驍的口氣更冷淡了。


    蘇念沒聽出來,很重的答著:“是,他對我很重要。”


    “我的決定不可能更改,我也不喜歡我的女人對別的男人太在意,明白嗎?”傅驍這人,徹徹底底的把蘇念打入了地獄。


    蘇念一句話都說不出,就這麽拿著電話,手心都捏出了汗。


    傅驍卻也沒在繼續交談的意思:“別和我鬧,嗯?晚上我要在外灘看見你。”


    “……”小姑娘的紅唇動了動,“傅叔叔,沒有任何迴旋的餘地嗎?你就這麽相信唐晚的話,也不願意相信我嗎?”


    “莫傾城完全有理由為了你激怒唐晚,再動手刺傷她。”


    “傅叔叔,你是這麽看我,還有看傾城的?”蘇念不敢相信,“你覺得是我主動讓莫傾城刺傷了唐晚?你是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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