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處沙漠的祭壇前,卑躬屈膝的遊牧民族帶來了用作犧牲的牲口。

    先知身上穿著無袖的紫色罩衫,貼合肉眼中所見的虛空的色彩。帽子套在了他的腦袋上,一條厚厚的圍巾將他的口鼻遮擋的嚴嚴實實的,從中傳出了虛無縹緲的悶響。

    “我們亙古不變,我們要求犧牲!”

    他屈著腿,以一種凡人無法理解的形式懸浮在地上,眼眶中射出虛無的紫光。見到這一幕的信徒紛紛獻上了自己早已準備的牲口,以祈求自己能夠活著見證世界湮滅的那一刻。

    要麽向虛空鞠躬!要麽被虛空吞噬!

    先知很少向信徒提起他的經曆,但關於他的傳聞卻一直在市井中流傳。

    馬爾紮哈罕見的擁有與生俱來的預言天賦,可當他發現自己天賦的時候,父母已經身患絕症。(雙親祭天,法力無邊。)

    於是當時還是男孩的他,就靠著這個天賦在貧民區擺攤占卜討生活。

    隨著占卜越來越準確,他的名聲也開始響亮起來。他獲得了成功,卻始終都看不清他自己的命運。

    他的未來被某種未知掩蓋了。

    通過這種天賦,馬爾紮哈觀察到了人類的惡。財富分配不均,生活不如意的人在用惡意和暴力互相爭搶,似乎人類注定會陷入永無止境的痛苦輪迴,而且通常都是自作自受,即使是再有希望的預言也無法打破這種詛咒。

    馬爾紮哈很快就感到一種空虛,最後舍棄了自己所有身外之物,開始一個人的漫遊。

    離群索居的生活終於讓他得以靜心凝神地冥想。他預見了人類的麻木不仁,也看到了世界的墮落腐敗。

    靈感太高容易看見界外之物並不是沒有根據的,在隨後的幾年裏,狂熱的幻象開始侵擾他清醒時的視線,同時他還聽到異界的低語講述著戰爭、衝突、還有無盡的苦難。

    不知不覺間,馬爾紮哈走到了艾卡西亞。渴望開悟的他凝視深淵,讓自己搖擺不定的思緒飄散出去。

    然後虛空迴應了他。一瞬間,奇異且不可知的能量灌滿了他的思維。

    他活著從艾卡西亞中迴來了,並獲得了超凡的力量。

    他在深淵中看見了一切塵世苦難的終結,所以他要將終結帶迴來給那些碌碌無為的受難者,讓這個世界提早進入早已注定的湮滅。

    神聖的虛無將會欣然接納所有人,無論相信還是否認,一視同仁。

    他將成為這偉大救贖的先驅。

    ……

    在做完布教儀式之後,馬爾紮哈驅散信徒,讓他們再次去尋找新的祭品。

    他使用虛空賜予他的力量,撕開了大地的基岩,一群虛靈從地縫中爬了出來,向著被拴住的祭品發起了猛攻,用利爪尖牙將其無情吞噬。

    在祭品的慘叫聲中,馬爾紮哈陷入了沉思。

    這兩年,阿茲爾的歸來給他散布教義帶來了極大的影響。鷹父的威名像陽光一樣擴散到了恕瑞瑪的每一個角落,也包括靠近艾卡西亞周邊的這片窮鄉僻壤。

    它驅使人們為了水源向大陸中心遷徙,導致馬爾紮哈所在地區的遊牧民族越來越少,相應的,祭品也就日漸變少。

    無政府狀態下的恕瑞瑪更利於他主張的邪惡信仰的傳播,所以馬爾紮哈一直都在關注阿茲爾,甚至開始計劃著將虛空引向恕瑞瑪,毀滅阿茲爾的城市。

    隻是虛空之地還沒有擴張到恕瑞瑪的中心區域,所以他暫時拿阿茲爾沒辦法,這可能需要上千年的經營。

    但是呢,就在前不久,阿茲爾這個鳥皇帝居然沒帶多少人就跑到了他的地盤。馬爾紮哈自然不會錯過這個絕佳機會,通過與生俱來的預言天賦,他查到了阿茲爾的下落,並犧牲了一批並不是真心信服自己的信徒,讓虛空吞噬了阿茲爾他們。

    接下來,他就再也看不到關於阿茲爾的任何命運了,也沒有見到他從地下迴來。

    傑諾的有心之舉,順利的讓馬爾紮哈產生了誤會,以為阿茲爾客死他鄉了,他可以繼續安心的發展信仰,推動真正的虛空降臨符文之地。

    但如果他真的了解飛升者的實力,就能明白那些虛空怪物是不足以殺死一位飛升者的。

    “嘎吱嘎吱……”

    不知發生了什麽,馬爾紮哈召喚而來的虛靈紛紛停下了啃噬屍體的舉動,鑽迴了大地的裂縫中,像是在逃逸著什麽恐怖的東西。

    “砰砰砰!”祭壇邊一棟小屋裏的木門後傳來了劇烈的撞擊聲,就好像有什麽野獸正在嚐試著掙脫囚籠。

    “它醒了,又開始了。”馬爾紮哈被撞門聲驚醒,他迴過神來,自言自語的飄到小屋前。

    隨著馬爾紮哈將門打開,一頭牛犢大小的怪獸跌跌撞撞的衝了出來。

    它身體肥胖,卻隻靠雙足行走,所以走起路來就跟喝醉了一樣,一直找不到平衡。

    這是一隻虛空生物,幾丁質的甲殼包裹著它碩大的腦袋。但它非常特別,與其它虛空生物有著很大的區別。

    它的甲殼是灰色的,並不是虛空的紫色。在堅硬甲殼的包裹下,像肥蛆一樣柔軟的身軀。兩個烏泱泱水靈靈的大眼睛非常的傳神,透出天真好奇的神采,不像其它虛空生物那般空洞虛無。

    看上去就像一隻雙足行走的三角龍。

    隻是它的嘴巴和叫聲就沒有外表看上去那麽蠢萌醜萌了。

    “餓……”

    它發出顫抖不止的嘶吼,其中傳遞出無盡食欲令人毛骨悚然。它無視了馬爾紮哈,徑直跑到了祭品的身體邊。

    虛靈們隻是把這些祭品啃出了個血洞,它卻直接霸占了它們,張開占了整個腦袋二分之一體積的嘴巴,伸出一條布滿利齒的內巢牙,瞬間噴湧處大量的綠色酸液,將這些食物包裹住。

    怪物在每具屍體上都噴射了大量的酸液,酸液具有非常恐怖的腐蝕性。僅僅幾個唿吸間的功夫,這些屍體就在腫脹的水泡破裂後變成一汪汪令人作嘔的發光膿水,然後被怪物嘴裏伸出的管狀內巢牙吸食的一杆二淨。

    場麵之獵奇,足以讓每個親眼目睹者噩夢纏身。

    很快的,這些體積加起來數倍於怪物的祭品,就被它獨自吃光了。

    但它並沒有絲毫滿足,反而轉身用連馬爾紮哈都感覺到畏懼的渴求眼神,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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