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聲烏鴉的唳叫解開了戰鬥的帷幕。

    隨著德萊文的命令喊出,數十位角鬥士從高牆下四麵八方的鐵門中被推上了競技場。

    角鬥士們統一光著上半身,將結實飽滿的肌肉與象征榮耀的滿身傷痕暴露在外,他們帶著嚴密的鐵盔,寬大的腰帶,以及沒有什麽防護力的褲子,手持各式兵器。

    一些自知不敵的角鬥士在來到場上之後畏縮不前,妄想隔岸觀火苟到最後。但那些充分享受著各種狂熱歡唿的著名角鬥士,已經將呐喊化為了激情,提起屠刀走向弱者。

    隨著冰冷而鋒利的鐵器切入脆弱的皮肉,帶出一蓬溫熱的鮮血時,戰鬥的節奏就無法停止下來,如同一個絞肉機般收割著角鬥士們的生命。

    在弱者全部被屠殺退場之後,真正的戰鬥才算開始了,屠夫們紛紛兵刃相向。

    競技場的某處,兩位勢均力敵的角鬥士戰得火熱,武器被都對方互相繳掉了,隻剩下拳拳到肉的原始搏鬥。

    本來應該是僵持不下的決鬥,一名角鬥士卻冒著手骨骨折的危險,用拳頭直接擊打對手的鐵盔。

    這不按套路的一擊直接將對方打懵,腦袋裏眩暈感撲麵而來。他倒在地上,被冒險的角鬥士騎在身下,脖子被用力按住,然後鮮血淋漓的拳頭在他的頭盔上接踵而至。

    戰鬥可以快速了解,但絕不會毫無懸念的結束。

    不僅隻有觀眾們在觀看這場戰鬥,其他的角鬥士也在觀看著其他人的戰鬥,劇本的戲劇性就在這時候展現了出來。

    角落裏的一個角鬥士在擊敗自己的對手後,看見了毫無防備的兩人,當即手持長矛從後方衝了過來。

    這無關任何道義,這是規則所允許的。他必須為了解決掉所有敵人而戰,而每一個還能站著的敵人都必須被打倒。

    長矛從後背刺穿了拳擊的角鬥士,但他身下的對手也得以趁機脫困。他第一時間爬了起來,晃晃悠悠的衝向了間接救了他一命的持矛角鬥士,作為迴報,用頭盔上的尖角頂穿了對方的胸膛。

    在競技場的中心,兩個角鬥士用手中兵器互相擋下對方的刀刃,一聲金屬碰撞的脆響之後,砍到高舉,欲圖砍翻敵人的脖頸,但是這動作幅度太大,拚擺暴露出了弱點,被對方一劍先行刺入胸腹,然後在難以置信的目光中被推到在地。

    而勝利者丟掉兵刃,高舉雙手迎接歡唿。

    這樣殘酷的戰鬥在這方黃土上比比皆是。

    傑諾麵無表情的看著競技場中的戰鬥,說實話他並沒有覺得有多麽有趣。

    雖然名為競技,但他卻沒有在戰鬥中看到多少競技元素,隻看到了非常原始的冷兵器血拚,哪怕是一絲心理的博弈也少得可憐。

    看著看著,他總覺得卻了點什麽,仔細想了一想,才發現缺少的是主持人激情澎湃的解說。

    傑諾望向競技場的主持人德萊文,後者正百無聊賴的坐在寶座上,斷劍已經被他掛迴牆壁上。這時候傑諾發現,其實德萊文在不故意搞怪引人發笑、一臉嚴肅的時候,長得還算挺正常的。

    他在食指上旋轉著一把小刀,偶然看了一眼場上的情況,又輕歎一口氣轉過頭看著手中旋轉的小刀。似乎場上的低劣戰鬥還沒有手中的小刀好玩,完全提不起他的興趣,甚至連解說都懶得去解說。

    見此,傑諾卻是會心一笑,因為他知道,真正有趣的部分就要來了。

    嘩啦啦——

    隻見競技場中傳來了鐵鏈絞動的聲音,中心處一個凹陷的平台在機關傳動之下緩緩的升了上來,直至與地麵齊平。

    一個女子就此出現在場中,她腳上栓著鐵鏈,另一頭栓在升降平台的石柱上。身穿沾灰的布衣,僅有的防具是左肩上一塊沉重的肩甲。她的頭發跟辛德拉一樣,是少見的白色,幹淨利落的紮在腦後,曬黑的皮膚上沾著細膩的鹽晶,使得她的肌膚隱隱反射出健壯的油光。

    “神秘人居然是個女人!”

    “該死的競技場就是想讓我們押神秘人的全都賠光褲衩!”

    “黑心!”

    競技場上彌漫著不可置信的質疑聲。

    雖然諾克薩斯以實力為尊,但女人還是很少出現在競技場中的,因為可以給女人創造價值的地方還有很多,丟到競技場上消耗掉是最浪費的。

    聽著觀眾們的高喊,傑諾知道他要找的人出現了,她就是銳雯。

    銳雯被站在高牆的陰影之下,第一時間觀察完周圍的幾個角鬥士離自己還有一段距離之後,便將目光有所感應的投向寶座上的德萊文,與他身後牆上掛著的那把斷劍。

    銳雯雙眼周圍的區域被她用從第二故鄉帶來的草木灰塗黑了,但即使如此,她隱藏於漆黑眼影與劉海陰影下的隱晦眼神還是被德萊文所注意到了。

    德萊文看著這個還算健壯的白發女人,忽然提起了興趣。

    他停止轉動手中小刀,將身體前傾,目光聚焦在銳雯的身上,表情也跟著凝重起來,想看看這個神秘的女人是否值得一戰。

    他還記得,主辦方邀請他過來主持的時候,可是信誓旦旦的保證這次來了狠角色的。

    剩下的幾個角鬥士包了過來,他們對彼此知根知底,決定先解決了這個不知定數的神秘人。

    麵對包夾而來的敵人,瑞雯無比冷靜,以不變應萬變。

    一個角鬥士率先發起衝鋒,舉著鐵劍刺向銳雯的胸膛,但銳雯一個後撤步讓身體從劍鋒抵達之前偏離了突刺,反手按住角鬥士的後腦勺將其用力撥向身後,讓他的腦門和石柱狠狠的來了一次親密接觸。

    銳雯剛剛放倒了一個角鬥士,眼神就立刻鎖定在下兩個拿著兵器向她衝過來的敵人身上。

    她率先動手,趁著對方長矛還未架起,靈巧的躲過矛頭,貼著矛杆轉動一圈用一隻手將其挑起,利用敵人的長矛擋住了另一個方向砍下的刀刃,她的力氣無比蠻橫,震得兩名敵人連連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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