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槍聲驚到了在場所有人。

    傑諾循著槍聲的源頭看去,在看見手持著火槍保持著射擊姿勢的普朗克,和雙手捂住腹部中彈倒下的莎拉後,忽然明白了那張卡牌想要表達的寓意。

    原來那刺穿撲克的匕首,代表著普朗克這穿腹而過的一槍。

    “你幹了什麽!”俄洛伊又驚又怒,朝著普朗克大喊。

    “你吼什麽?這婊子沒有參加試煉,我也就沒有違反你的規則!”靈魂光霧籠罩下的普朗克吹胡子瞪眼,罵罵咧咧的說道。

    他這算鑽了空子,本來他是不能攻擊就要參加試煉的莎拉的,這會讓俄洛伊遷怒與他。但被傑諾這麽一頂替,莎拉便不再受到保護,而他就趁著傑諾全身心投入試煉的時候,抓住機會從背後開黑槍。

    普朗克對機會的把控不可說不準,這會兒傑諾和俄洛伊都投身與試煉中,莎拉的武器又被收繳了,沒人能夠阻止他。

    莎拉倒地不起,但沒有立即死去,普朗克覺得自己得再補幾槍,今天決不能讓這個賤人從這裏走出去!

    他用不太靈活的木質義肢費勁的給火槍費勁的填裝著黑火藥,而不遠處的小黃毛已經抬起護臂瞄準了他,手背上的寶石已經蓄積出耀眼的白光。

    普朗克本能的感覺到了不妙,他加快了手中的動作,粗暴而高效,在魔法飛彈炸飛自己之前朝著莎拉的心口開出了第二槍!

    轟——

    地板被轟出了一個大窟窿,普朗克直接被炸下了樓梯,漫天的飛舞的木屑遮蔽了他的視野,他沒能看見那顆子彈是否命中了莎拉的心髒。

    伊澤瑞爾想要救下莎拉,這畢竟是傑諾不惜一路狂奔代替試煉也要救下的朋友,但就算他的速度再快,也快不過子彈啊!

    但他馬上發現情況沒有那麽糟!

    他看見子彈居然在莎拉的身前停了下來,懸浮在空中,無法寸近。

    伊澤瑞爾立刻就明白這是傑諾用力場幫莎拉擋下了這第二槍,可傑諾還在試煉之中,如何做到一心二用的呢?

    傑諾接下來的行動便解答了他的疑問。

    他伸手隔空抓向自己的靈魂,那靈體便如同受到吸引般自動迴到了他的體內,強行中斷了俄洛伊主持的試煉,甚至都不需要控製肉身走過去靈肉合一。

    傑諾能提前結束靈魂試煉讓俄洛伊無比擔心,但是她更加擔心普朗克的安危。她強迫自己無視了傑諾,腳步如雷、火急火燎、虎虎生風的跑向樓下查看普朗克的傷勢。

    隻剩下不知所措的說法使,留在原地擔驚受怕著。今天發生的事情聞所未聞,無論是靈魂無比強橫的受試者、或是試煉臨時換人這件事、亦或是試煉時發生的血腥事件,哪一件事都遠遠的超乎了她的想象。

    傑諾徹底的掌控迴自己的身體,他沒有管人已經傻掉的說法使,兩步來到莎拉的身邊並蹲下。

    莎拉一頭腥紅長發的地板上鋪開,幾縷亂發蓋在她的眼上,表情痛苦異常。

    伊澤瑞爾焦急的掰開她染血的雙手,快速的查看了她的傷勢,但隨即他發現自己並不會處理這樣棘手的傷勢。

    槍傷位於莎拉的腹部偏左的位置,拳頭大小的創傷麵積已經血肉模糊,很明顯這是大口徑火槍與鉛彈的組合造成的創傷,才會造成創傷麵積是彈丸截麵積的上百倍的傷口!

    傷口滲出了大量鮮紅的血液,是鉛彈命中人體變形解體後的金屬塊擊中的腹主動脈造成的,必須盡快止血!

    遇到這種傷勢,有經驗的老兵會用痛快的一槍宣告傷者的死亡,他所能做的就是減少傷者承受的痛苦。

    了解過鉛彈的都知道這類材質的子彈的恐怖之處在於它帶來的後遺症,鉛彈質地較軟,射入人體後會立刻變形散開,碎塊極難取幹淨,這邊意味著中彈者即使被救活了過來也會飽受鉛中毒的折磨,所以這種不人道的彈藥在地星早就被禁止使用了。

    但符文之地並沒有這種公約啊!

    莎拉的傷口無時無刻不在滲出大量鮮血,而想要取幹淨鉛彈碎塊又是一個極其麻煩切耗時的事情,他們沒有相應的工具,怎麽做得了如此專業的手術啊?!

    莎拉的生命危在旦夕,每一秒的流逝都讓她離死神更進一步,但伊澤瑞爾除了幹看著,別無他法。

    “走開,讓專業的來。”驚怒交加的傑諾推開了伊澤瑞爾,一把占領了他的位置,這是實施搶救最好的位置。

    “你會做手術?”伊澤瑞爾驚訝的問道,但是傑諾沒有功夫迴答他。

    他撕開上衣,將核心取出並且置於莎拉的傷口正上方,幸好莎拉一直穿著的都是露臍裝,讓傑諾省去了撕開浸血衣物的步驟。

    與此同時,莎拉也抓住了他的右手,似乎已經對自己的存活不抱希望,慘白的嘴唇蠢動著,好似要對著傑諾交待遺言。

    “別說了,你現在每一個字都是用命擠出來的,我會把你救下來的!”

    莎拉在恍惚間聽進去了,但仍沒有放開抓住傑諾的手,而後者已經閉上眼睛,操控著海克斯核心運用力場將散開在莎拉腹腔中的鉛彈碎塊慢慢“吸”出來。

    這個過程必須很小心,否則鉛塊在體內的運動會再次對血液循環係統產生巨大壓力,造成不可避免的損害。而傑諾取出核心的目的也在於此,隻有足夠接近,核心才能進行精準到納米級的操控。

    時間過得很快,但在幾人的感知中卻慢得好像經過了一個世紀,取出碎塊的步驟終於走完。

    那些染血的鉛彈碎片就全都被“吸”了出來,像鐵屑般吸附在核心的金屬外殼上。

    傑諾用力場斥飛碎塊,將核心安迴心口。剛才那一步無可避免的對莎拉造成了二次創傷,現在她的情況更加危急了。

    最棘手的一步解決了,這時伊澤瑞爾想起有某些事情是自己能做的。

    於是他一邊從自己的衣服上撕下布條,一邊自言自語的說著:“傷口還在流血,應該馬上用布包紮止血,這時候要是有那個泉水就好了,隻有那個東西可以醫好這麽嚴重的傷。”

    伊澤瑞爾將布條遞來,但傑諾並沒有接過去,伊澤瑞爾的話提醒了他。

    滿臉疑惑的他隻聽傑諾滿臉苦澀的說了一句“僅靠包紮救不了人的”,便被接下來的一幕震撼到了懵懂而悸動的心靈。

    隻見傑諾俯下上半身,徑直將貼向莎拉痛苦的臉龐,用舌頭撬開泛白的唇瓣,將某種體液送了進去。

    片刻後,神廟中傳來伊澤瑞爾難以置信的未成年驚唿:

    “我的天,哪有你這麽救人的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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