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理完虛空怪物的屍首之後,傑諾在前往尖嘯的路上,遇見了奈德麗。

    她好像迷路了,也可能是失去對雷恩加爾的感應之後,茫然失措止步不前。

    “你還沒走啊?一起上去嗎?”傑諾裝作剛才的事情沒發生過,露出一抹頗具親和力的微笑。

    奈德麗低著頭,嗅出了謊言的味道:“你身上有他的味道。”

    而且還是血腥味,奈德麗在心中默默補充。

    傑諾默不作聲,把一隻拳頭伸到了她麵前,五指張開,露出了攥在掌心的骨齒項鏈。

    “就在剛才,我把它殺了,它被虛空感染了,這是它的遺物。”傑諾沒有隱瞞,如實相告。

    “你會怪我麽?”

    奈德麗遲疑的接過項鏈,視線聚焦質感鋒利光滑的骨齒上,露出了耐人尋味的複雜表情。

    她對這個項鏈很熟悉,這些戰利品都是那隻驕傲大貓征途上的記號。

    “你把我當成那些軟弱的家貓了嗎?其實我知道的,它早就不是自己了,死了就死了吧,弱肉強食什麽的……”奈德麗抽了一下鼻子,將骨齒項鏈戴上,深深說道:“隻要我記住了他的輝煌就好了。”

    那把彎刀她會負責帶迴雷恩加爾的營地,讓他的牆壁更顯氣派,她也隻能做到這種程度了。

    “現在,我們可以走了麽?”傑諾指了指即將開動的尖嘯。

    “走吧……”

    奈德麗也是時候迴歸她的族群了,它們生活的雨林發生了巨變,而自己這個首領必須肩負起帶領族群在殘酷的雨林中存活的責任。

    ……

    祖安暗港

    月亮沉入濃雲,陰影捂住整個碼頭。

    兩個剛剛曆經了權利更迭的炮火洗禮,死裏逃生的偷渡客,在這一刻踏上碼頭。

    “咳咳,見鬼!剛到祖安就能聞到這股該死的霾味,我覺得我們應該在皮爾特沃夫上岸的。”

    說話的人叫崔斯特·菲特,長著一張帥氣成熟富有魅力的撲克臉,留著一頭順滑發亮的長發,下巴蓄著精心修剪過的胡須,平時嘴角總是掛著一副自信輕蔑的笑容,但現在他在祖安特產灰霾中吃了癟,正彎著腰咳嗽不停,全然沒有平時的漫不經心。

    他摘下自己的寬邊帽捂住口鼻,這才讓他稍微好受了些。仔細觀察,還能看到帽簷上的金飾裏別著張撲克牌黑桃一。

    崔斯特是一名聲名狼藉的紙牌高手和詐騙慣犯,擁有著獨一無二的紙牌魔法,傳聞是幸運女神眷顧他,世界上任何有人煙的地方都有他施展魅力和賭藝的足跡,讓那些富人和癡人既羨慕又嫉恨。

    “我覺得還好啊,就跟我的二手煙差不多,你還沒吸習慣嗎?要是直接去皮城的話,一下船就會有全副武裝的衛兵等著我們抓進監獄,而我剛剛丟了我的老夥計,那會變得非常麻煩。”

    一個矮了崔斯特一頭的大漢,撇了撇濃密的胡子,歪著嘴角露出一口白牙,用力地吸了一口雪茄,吞雲吐霧,白煙混入了灰霾中,迅速的合為一體,不分彼此。

    這個大漢名叫馬爾科姆·格雷福斯,是崔斯特的搭檔兼火包友。

    嗯,是手拿巨型霰彈槍打炮的好朋友,簡稱火包友。隻不過他的老夥計,也就是那支名為“命運”的巨型霰彈槍,在一次海難中沉入了比爾吉沃特的海灣。

    格雷福斯單肩披著一條紅鬥篷,夾住雪茄熟練的彈了彈煙灰:“安安,而且皮城也沒有什麽有樂子的地方,都是一群一本正經的科研呆子,哪有祖安的微光酒吧好玩,那裏的音樂嗨爆了,還有同樣名為祖安特產的微光酒,賭局什麽的也從來不會少,怎麽樣啊夥計兒?”

    說完格雷福斯還摟著崔斯特的肩膀拍了拍,抖了抖眉毛示意,要是對方不同意,他肺裏憋著的這口煙隨時就會吐到崔斯特那張帥氣的撲克臉上。

    “夥計兒,你的音樂品味我真是不敢恭維。”想到祖安盛行的那些蒸汽朋克的音樂,那種一聽到就會讓你忍不住跺腳甩頭瘋狂轉圈直到頭暈嘔吐為止的音樂,崔斯特的眉頭就皺個不停。他將帽子擋在兩人中間,然後話鋒一轉,突然咧嘴一笑:“不過嘛……有賭局就行。”

    “哈哈哈!咱們走!”格雷福斯豪放一笑,滿心歡喜的推推拉拉的帶著崔斯特前往許久未去的微光酒吧,他們來時坐的船上隻有比爾吉沃特的琥珀淡啤還有被所有酒鬼嗤之以鼻的德瑪西亞酒,喝多了嘴裏都要淡出個鳥來。

    他現在非常想念比爾吉沃特的銷魂朗姆酒和迅蟹烈酒,這酒又叫飛毛腿,喝多了會給人一種腳下生風的錯覺。

    ……

    格雷福斯靠在吧台上,手裏攥著一瓶價位昂貴的特調微光,微光粼粼的酒液在瓶中晃蕩,這個糙漢子對著這種美麗的顏色絲毫不在乎,拎起酒瓶子就是噸噸噸一陣狂飲,嘴角溢出的酒液落在他濃密而粗獷的胡子上,在昏暗中散發出瑩瑩光輝,讓吧台裏的侍者看得一陣心疼。

    祖安人的特點就是不浪費,眼前這位爺肯定不是本地人。

    酒吧中喧鬧的音樂讓格雷福斯不住的點頭搖擺,為舞池中瘋狂扭動身體熱舞的男男女女奮力鼓掌,胡子上的水珠抖落,興奮直衝天靈蓋。

    他在監獄裏呆了十年,出來後又急著尋仇,連刮胡子的閑工夫都沒有,哪裏體會得到這種熱鬧。

    久違了!

    “嗝兒~~這酒,有點上頭!”格雷福斯打了一個響亮的酒嗝,濃眉大眼裏帶著幾分醉意,仰在吧台上,斜眼看向酒吧角落裏的一張賭桌。

    崔斯特端端正正的坐在椅子上,麵前覆著他的底牌,還是擺著那副迷死人不償命的欠揍表情,其實是從容不迫漫不經心的表情,上麵的形容隻是格雷福斯自己看不順眼罷了。

    賭場裏的每一雙眼睛都在盯著崔斯特,嫉妒或興奮,等著他將底牌打出,期待著任何一方輸個精光。

    崔斯特的對麵坐著一位煉金男爵,他的財富全都建立在抽打奴隸礦工的皮鞭之上。他身穿名貴的長袍:弗雷爾卓德貂皮,手工縫製皮料,比爾吉沃特設計風格。他每一根手指都戴著血金戒指,每一枚的價值都比大多數人一輩子見過的錢還多。

    但此刻他的額頭汗水直流,比他手下的奴隸礦工工作時流的汗還要密集。

    很明顯,崔斯特處在了上風,氣勢上完全碾壓了對手。

    “嘖嘖,崔斯特又出老千了?那得過去瞧瞧,老早就想學一手千術了。”格雷福斯見狀,咬起一根雪茄,粗暴的推開人群湊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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