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三百位衛兵在莊園內集合完畢。

    他們統一穿著菲羅斯家族的藍灰配色製服,胸前斜挎著最新版本的維什拉火槍,腰間別著電鋸與砍刀,雙腿並攏站的筆直。

    他們還未被告知此行的目的,這需要傑諾親口告訴他們。

    在這之前,這群衛兵就隻能在寒風中苦等了。

    好在沒等多久,傑諾終於咬著麵包姍姍來遲。

    為了讓妮蔻待在房間裏不出去,傑諾跟她聊了好一會兒,連預留的時間都超出了不少。

    這次傑諾帶上了他的聚集噴火槍和飛行背包。

    放火燒山,噴火器必不可少。飛行背包則是為了飛上高處獲得更好的視野。

    “長官好!”傑諾正在思量著該說些什麽開場白,結果三百人突然齊齊吼了一句,聲勢浩大,著實把他嚇了一跳。

    “同誌們好!”傑諾表麵鎮定,揮揮手象征性的打了一聲招唿,實則內心慌得一批。

    他的視線在衛兵們身上掃過,每個人的臉都是凍得通紅。

    傑諾暗罵一句:“靠,今天為毛這麽冷!”

    讓三百個衛兵挨凍等他一個人,就算是心眼再大也會有幾分不好意思,何況衛兵裏麵還有不少女性。

    “傑諾,你遲到了。”卡蜜爾背手而立,淡淡開口。

    她還是穿著那身貼身燕尾服,銀發向額頭兩邊梳開,一絲不苟,麵無表情。

    寒冷對她沒有造成任何影響。

    “我知道,不用你提醒……”傑諾嘀咕了一句,向著衛兵們高聲說道:

    “一分鍾清點人數!檢查隨身物品,刀具是否佩戴,電鋸火槍是否發生故障。”

    “報告長官,人數清點完畢,共三百人,設備一切正常!”

    “隨我來!”

    清點完人數,傑諾大手一揮,便帶著三百號人離開了莊園,向城外小跑過去。

    皮靴踏在石板路上,發出了整齊劃一的腳步聲,一些細小的事情被聲音的浪潮掩蓋了。

    在隊伍的後端,一個侍者不小心與衛兵發生了摩擦,但當衛兵剛想責備侍者時,卻發現自己看錯了——原來眼前的人是另一個衛兵。

    “快跟上,別掉隊了。”被撞的衛兵小聲提醒。

    “好……好的。”撞人的衛兵自然而然的走到了隊伍的最後端,嗅了一下自己的領子,小聲嘀咕:“聞起來好糟糕……”

    ……

    在出城的道路上,傑諾被凱特琳攔了下來,警方在路上設卡盤查。

    “請出示通行證。”

    由於最近城南平原事故頻發,皮城警備就幹脆限製了南門的陸路貿易,沒有特殊的通行證,沒人可以破格出城。

    傑諾掏出一早準備好的通行證,遞給凱特琳,這家夥依然穿著裙裝,美麗凍人。

    “我說你們沒有冬季警服嗎?”傑諾關心道。

    “沒有,不過我已經向上頭申請了。”凱特琳全神貫注的辨別著通行證的真偽,檢查完畢確認無誤後才迴答傑諾的問題。

    “那不能加上一條保暖絲襪什麽的?”

    “不能,規矩不能亂,我是警長,必須以身作則。”凱特琳的語氣沒有迂迴的餘地,仿佛挨凍的不是她一樣。

    “狗屁不是的規矩。”白色的霧氣從傑諾的嘴裏吐出來,誰也沒想到今年的秋天會這麽冷。

    他知道所謂的規矩,也隻是大人物們的惡趣味,凱特琳雖管理著警局,但仍然沒有脫離小人物的範疇,隻能無奈遵守這不近人情的破規矩。

    “烤火也要注意安全。”凱特琳聽見傑諾的罵聲,心領神會的一笑,把通行證插迴了他的胸前的口袋,還順帶著拍了拍,讓口袋緊實一下,防止通行證掉出來。

    這個親昵的動作引起她警察們的一片噓聲,但被她迴頭冷冷一掃便壓下了。

    “好好保管,不然你丟了可就要在城門外過夜了,會害我們也陪你一起在城門邊挨凍的。”

    “好的,走了。”

    出了城門,冷風越加的肆無忌憚了。

    臨近秋末,城郊的平原一片蕭瑟,而不遠處的山林卻是鬱鬱蔥蔥,風吹過,颯然一片。

    踏上發黃的枯草,一路向南,幾乎每走出一步,都能看見腳下植被一點點遞增的綠意。

    平原變成了山路,等到達了山林的邊界,腳下的青草已經足以浸沒傑諾的膝蓋,其中更是潛藏著數不清的荊棘,如同毒蛇盤踞,一不小心就會被劃破皮膚。

    眼前黑壓壓一大片森林,更是生機勃勃,綠得人心裏發慌。

    傑諾讓衛兵停下等他消息,自己用砍刀砍斷了實心的藤條,走進了森林。

    他發現一旦進入樹林,風便停了。

    這裏的樹木都是高大的水棲灌木,這很不尋常,這些灌木一般都生長在河流的邊緣,長在低穀裏,而這裏是南郊的山脈,不曾有過河流。

    這些灌木昨天才出現,現在就已經長得比藍熏莊園的外牆還高,樹木的枝幹互相伸出,交匯形成愈發深厚的樹冠華蓋,遮天蔽日,隻留下依稀可見的幽光。

    是它們擋住了風。

    青苔覆蓋在腐朽的樹皮上,輕輕一撥拉還有露水流出,儼然一副原始叢林的光景,完全想象不到這裏昨天還是一片草地。

    樹林裏很暖和,不見外麵的滲人骨髓的濕冷,但裏麵也是濕的,凝重潮濕的迷霧在這種天氣裏反常的出現在雨林中,不時就有大滴的冷凝水珠從頭上的樹葉上滴落,落進腳邊的水渦裏,水滴的聲音構成了寂靜迷霧裏的唯一旋律。

    已經聽慣了的風聲消失後,雨林顯得安靜得可怕。

    自從進了這片雨林,一種被監視的可怕感覺就縈繞在傑諾心頭,似乎無處不在,又好像不曾存在。

    他拍了拍心口,海克斯說它並沒有感覺出什麽異常。

    傑諾原路退出了雨林,卻被藤蔓絆了一下,雖然沒有摔倒,但是他卻發現了更加可怕的事情。

    原本被他砍斷的藤蔓,在不到十分鍾的時間裏,斷口處就已經長出了嶄新的枝芽,這種生長似乎隻在他注意不到的地方悄然進行著,一旦他注視著藤條,這東西便停止了快速生長,和尋常植物沒什麽兩樣。

    他低頭一看,幾隻嫩芽已經攀上了他的鞋麵。

    他猛地抬腿,堅決的抬刀砍斷擋路的實心藤蔓與厚重植被,向樹林外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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