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朝和端朝的爭鬥持續了幾百年,除了兩朝秘典,具體源頭早就無人可知。

    那時候端國和離國還隻是共分現在雲州之地的兩個小國,後來端國抓住了天下大勢,乘風而起,弱小的離國國破家亡,年幼的國君流落民間。

    據離朝秘典記載,當時的國君在忠心侍衛的保護下混跡江湖,後來得到了一位名師的指點,逐漸在還未安穩的世道中建立了屬於自己的勢力。

    為了不與當時風頭正盛的端朝硬碰硬,隻好將目標定在了遠沒有南方富庶的北方,最終建立了離朝。

    兩朝的仇一直沒有抹去,征伐與戰爭也就一直持續到了今天,以至於每一任皇帝即便沒有查閱秘典,也會知道一件事:對麵的,有仇,打就完了。

    如今最為人熟知的理由就是兩朝交接的中間,那裏有一片肥沃的平原,現在兩邊各占一半,自然想把另一半奪過來。

    可不管過去了多久,肥沃的土地上一直被鮮血和屍體所籠罩,但並沒有完全屬於過誰。

    謝家的慘案讓整座天下驚懼,朝堂上嘩然一片,江湖中也是人心惶惶。

    雖說武殿指揮使單人匹馬住在了劍閣,但江南附近的小門派可是遭了殃,用宛州刺史的話說就是:柳鬆還沒抓住,該敲打的還是要敲打敲打。

    一個月的時間,十數個小宗門被踏破山門,接到長安城密令的宛州節度使總能以搜尋兇手的理由,在這些門派中找出‘蛛絲馬跡’。

    最後還是洛星河出麵,這才堪堪結束了這場清洗。

    但這還不夠,皇帝已經開始起手,又怎麽會輕易放棄。

    他一邊下令指揮使逼迫劍閣搜尋柳鬆,而朝廷的探子卻沒有絲毫動靜,他巴不得柳鬆一直逃竄。

    邊關戰事再次吃緊,武殿右將軍的右驍衛全麵潰敗,不僅連丟了八座城,甚至連芒碭山口也拱手相讓。

    天下人隻知離朝大軍氣勢洶洶,直奔南方而來。

    卻不了解,這場規模越來越大的戰爭,是從青州高原開始的,也是端朝率先挑撥起來的。

    直到夏末,距離謝家慘案已經過去了半年,離朝整整九十萬大軍駐紮在芒碭山口以及山北的平原之上。

    但這並不足以讓國內混亂,所有人都知道,他們端朝還有無名騎,那是不敗的軍隊。

    可在入秋的第一天,一則消息成了壓垮百姓心理防線的最後一根稻草。

    無名騎,敗了。

    ……

    ……

    “陛下!您到底要做什麽!”

    “我想做的,老師應該很清楚才對。”

    “值得麽?”老者將手中的棋子放迴棋盒,“就為了這江湖,無名騎三百年不敗的名聲毀了,芒碭山口以北八座城被屠成了鬼地!”

    “陛下,您這是拿端朝的國運在賭!拿數十萬百姓的命在賭!一旦離朝氣勢大成,您來得及收局麽?”

    皇帝冷眼看著這位從小看他長大的老師,儒家地位最高的大儒,冷笑一聲:

    “當然值得,兩位先帝近百年的準備,朕怎麽可能再等下去。”

    “老師不用擔心,無名騎並沒有敗,駐紮在中部的無名騎早就已經進駐青州。”

    “那……”

    “敗的是身處離朝南瀚道的那三萬人。”

    老者張了張嘴,想要說出話又咽了迴去,三萬人,三萬人就這麽白白的丟在了黃沙之外的異國他鄉。

    無名騎滿編不會超過十五萬,緊靠剩下的十二萬人,陛下哪裏來的勇氣如此示弱。

    最終老者搖了搖頭,連連歎氣的走出了大殿,他知道自己這個老師的身份說不動一位皇帝。

    老者離開後,皇帝沉默許久,招來了一位黑衣人。

    “公告天下,離朝步步緊逼,無名騎大敗,如今百萬大軍集結芒碭山。”

    說著,皇帝遞過去一道聖旨。

    “這是朕的罪己詔,朕,懇請天下能人異士,江湖宗門幫忙,護我端朝安危。”

    ……

    ……

    江南

    李長安罵罵咧咧的從屋子裏走出,坐到藤椅上,喝了口酒,連連搖頭。

    “別讓我找到柳鬆,老子卸了他那條腿泡酒!”

    一旁的決明慢慢將臉上的書移開,瞥了屋內一眼。

    鬆枝兒自打謝家慘案後就一病不起,雖沒有性命之憂,但總這麽下去也不是事。

    肉體之傷決明手到擒來,但這心病,即便他是神,也無從下手。

    “又到秋天了。”

    決明望著滿院的桂花,眸子中複雜的神色一覽無餘。

    李長安倒是沒有注意,反而被決明手中的書給吸引了,因為他居然不認識上麵的字。

    決明笑了笑,這本書是離開亞特蘭界帶出來的,是矮人大鑄造師,拒絕了星神之位的萊姆編寫的。

    全名是:《論人的自我救贖》

    決明很理解萊姆在神國瀏覽一圈後的心情,也明白他拒絕神位後所做的一切,但萬萬沒想到,自己也有求助的這一天。

    本體出事這是毋庸置疑的,自己隻是個分身,雖然同樣擁有這裏的控製權,但在實力強大的本體麵前還是有些難以招架。

    通俗一點講就是:本體的股份要比分身大的多。

    最明顯的就是,如今自己已經被困在了元界的人間,無法離開。

    天上的仙人自然沒有這種本事,背後是誰的手,那還用想麽?

    都說自己是最了解自己的人,但此時的決明,卻想不出本體到底想要做什麽。

    收起了萊姆的著作,他不打算在這件事上與李長安過多討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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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安,我最近有了一點要突破的感覺,不如來過兩手?”

    李長安心中氣憤柳鬆的所作所為,肚子裏自然一股火憋著,滿口就答應下來。

    二人就在這院子中,李長安手無寸鐵,決明索性以掌代刀。

    二人有來有迴的在院中交錯,雖無刀劍,卻有光影。

    決明凜冽的刀意步步緊逼,直叫屋子裏的茶杯震碎。

    荔枝皺了皺眉,都什麽時候了,兩人還有心思切磋?本想著出去喝止,但看了看鬆枝兒失魂落魄的模樣,也隻好作罷。

    撕拉!

    李長安的袖口被刀意劈開了一道口子,想著晚上肯定又要荔枝給縫了。

    “再來!”

    李長安輕喝一聲,單手呈劍指再度逼了上去。

    滿院的桂花散落一片,百招之後,李長安已經氣喘籲籲,渾身衣服沒有一處完整的地方。

    “伊良,你他娘下死手!”

    李長安捂著胸口,決明的刀意入體,周身穴位隱隱作痛,他隻好停手,運轉氣機內斂,驅逐刀意。

    決明點了點頭:不破不立……

    突然,李長安愣在了原地,滿院的桂花似乎也在空中停頓,一股莫名的感覺流轉全身。

    “盲……盲樞……”

    “李長安!你別想讓我給你倆補衣服了!”

    荔枝瞪著眼睛,雙手叉腰,李長安卻像個傻子一樣的傻笑不止。

    江南棋院,洛星河捏著棋子的手停住,扭頭看了看郡城的方向,喃喃自語。

    “不愧是棠林劍仙的兒子。”

    “屁!比他爹差遠了,這個歲數才入盲樞境!”洛星河師妹啐了一句。

    “不要這麽想,這小子才修行幾年,況且他爹遠不是一般人可以相提並論的。”

    ……

    ……

    “看,前麵就是江南城,端朝最富庶的地方。”城外幾裏,李清河對蠱教大祭司夕若說道。

    “大祭司,天高路遠,要不我們就在這裏分別?”

    夕若瞥了他一眼,李清河訕訕的收迴了這句話。

    雖說李清河以控天之術為代價,帶著這位自閉症患者偷偷離開了南疆,但人家是有真本事,論打架,自己還不是對手。

    “帶我逛逛。”

    “……行,不過我得先去趟棋院,有些事要告訴洛前輩。”

    李清河扯了扯韁繩,關於朝廷的事,還不知洛前輩清不清楚。

    “一起去。”

    “……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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