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欄杆外的群山迭起,李清河摸了摸胸口,來這裏已經半月有餘,一直困擾自己的惡寒基本已經消失。

    這半個月裏,他整日的喝一些莫名其妙的湯藥,有的甚至還漂著半根蛤蟆腿,直叫人想吐。

    但大祭司夕若言之鑿鑿想要活命別無他法,李清河也隻好捏著鼻子咽下。

    除此之外,每天亥時一過,淩晨時分,夕若大祭司也會為其運功解毒,疏通經脈心肺。

    李清河接觸過所謂的內力和道家真氣,但夕若的那股力量不屬於任何一種。

    那是一股無法形容的舒適,就像剛洗完澡的你被溫暖的清風吹拂,氣機流於肌膚表麵,緩緩滲透。

    為此這些天趙凡夫這位排名第五的大宗師一直追著他,想要打聽打聽大祭司夕若到底是怎麽迴事,奈何李清河也說不出個所以然。

    倒有一點是在預料之外情理之中的,那就是趙凡夫親口承認他並不擅長打架。

    當時李清河調侃了一句:怕不是這天下第五位的排名都是騙來的吧?

    趙凡夫搖頭不語,看破別說破,大家還是好朋友。

    除了這些以外,李清河每天還會被趙凡夫拉著去看星星,倒是應了他觀星道人的名號。

    隻可惜看星星能看出什麽,趙凡夫半個字也沒透露,反而套走了不少青城山上的情況。

    磨了磨鞋底,些許塵土掉落看不見底的山崖,這裏除了一道木欄杆,什麽阻攔也沒有。

    向後退了兩步,一聲瓷碗碰撞的聲音傳來,正是夕若站到了身後。

    “最後一碗,今夜疏通最後一次,明日就徹底康複了,損失的元氣修養一段時間便可無礙。”

    夕若的聲音依舊清冷空靈,隻是沒了祭天大禮那日的溫和,像是在對一塊木頭說話。

    即便如此李清河也知足了,這已經算是多的了,半個月的接觸,他覺得這位大祭司很像師父之前提到過的一種疾病,自閉症。

    李清河從未聽說過這種病,師父也是隨口一說,不甚詳解,但行為上確實很像。

    搖了搖頭,覺得自己想多了,擁有能夠控製天象手段的大祭司,怎麽可能是位病人。

    接過碗一飲而盡,夕若絕美的容顏麵無表情,拿著空碗離開了。

    “唉……這觀星前輩的麵子可真大……”

    ……

    ……

    夜半時分,李清河再次來到了半山腰,卻見趙凡夫已經在這裏等他了。

    “前輩。”

    “小子來了,有件事托你去辦,算是還了我的人情。”

    李清河眨了眨眼,心想正好,人情這東西能還便還:“前輩請說。”

    “今夜是你最後一次祛毒,我也要離開這裏了,南疆還要很多地方沒走呢,臨行前我希望你能替我向大祭司道個別。”

    “前輩今晚就走?”李清河吃了一驚。

    “來去匆匆,趁著夜色星光好上路。”趙凡夫拍了拍他的肩膀。

    李清河點了點頭,心想和師父一個脾氣,高人都這樣?

    沒多糾結,再次道謝寒暄了幾句,二人便就此分別,半山腰的確很高,李清河看著山路上趙凡夫的背影,覺得這位前輩倒是很有趣。

    隨後就如往常一樣,李清河走進了閣樓,夕若大祭司安坐在蒲團上,屋子裏一如既往的昏暗。

    “大祭司。”

    “先生請坐。”

    並無過多言語,二人一前一後,夕若的雙掌放在了李清河的後背。

    祛毒的過程很輕鬆,以前李清河還會不時的聊上兩句,可誰曾想夕若大祭司一天比一天話少,到了最後一直是李清河在自言自語。

    沒辦法,夕若大祭司真的很漂亮,漂亮到無需任何言語動作,不由自主就會吸引人的目光。

    昏暗的閣樓房間,孤男寡女沉默不言,李清河感覺渾身不自在,好歹聊會天也能轉移一下注意力。

    這種感覺不是魅惑,他還記得祭天大禮的時候,就連街邊女子也是一樣目不轉睛。

    沒有齷齪的想法,非要形容,就好像一個沒有生命的絕美玉雕,任誰都會想多看兩眼。

    “呃……大祭司,我曾經在青城大會上見過你們蠱教的弟子。”

    “是麽?那先生不應該是無名之輩。”

    李清河眉毛一挑:“哪裏,散人一個,去長長見識。”

    “……”

    “對了,觀星前輩讓我替他向你告別,他今晚就已經離開了。”

    “嗯。”

    夕若不痛不痛的語氣李清河早就習慣,無奈的在心中歎了口氣。

    時間一點點過去,眼看著夕若已經開始收功,李清河覺察到那股驚人舒爽的氣機逐漸褪去。

    就在這時,一聲巨響震動了整座蠱教山門,隨之而來一聲女人的怒喝:“好大的膽子!”

    整座閣樓顫了顫,李清河心中驚懼,這是教主的聲音,發生了什麽!

    “別動!”夕若杏目圓睜,氣機褪去的速度加快。

    轟!

    又是一聲巨響,山下的岩壁炸裂,些許石塊甚至拍在了閣樓的木窗上。

    整座山門開始沸騰,弟子紛紛搶救傷員,那位美麗的婦人,蠱教的教主淩空而立,怒火從眸子中噴出,死盯著不遠處戴著鬥笠的趙凡夫。

    “觀星道人!你好膽!”

    “教主的渾天功名不虛傳,趙某人心服口服,有緣再見!”

    “你走的了?!”

    教主伸手一抓,無形氣機噴湧而出,趙凡夫控製不住的向前滑去。

    但他臉色未變,依舊胸有成竹,不管不顧的抵抗著這股雄渾的氣機。

    閣樓之上,最後半個周天的氣機就要收迴夕若體內,李清河雖然疑惑,但也是不敢亂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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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他感覺肩膀一酸,疼的差點流出眼淚,隻覺得有無數根針紮在了那裏。

    背後的夕若更是一愣,李清河肩膀處有另外一股氣機隨之而起,順著經脈鑽進了夕若的體內。

    一口鮮血吐出,夕若臉色紅潤,顯然是氣血上湧,身受重傷。

    李清河身上一輕,趕忙轉過身查看,卻被夕若一指擊飛,撞破了木窗和欄杆,擦著地麵停在了山崖的邊緣,再前一步,便是深淵。

    “好心救你,你竟然……噗!”

    山門之中,趙凡夫嘴角露出一絲微笑,不遠處的教主神情一陣恍惚,手上的力道鬆了幾分。

    “夕若!”

    教主咬著牙喊道,旋即放開了趙凡夫,朝著半山腰的閣樓趕去。

    ……

    ……

    石殿的一間密室中,李清河扶著頭醒了過來,身上的毒素已清,但又被夕若大祭司的一指打斷了幾根骨頭。

    疼痛難忍的他躺在地上,連手也抬不起來,扭動間胸口的紅紙包掉落在地,那是趙凡夫新年送給他的。

    心中仿佛想到了什麽,忍著疼痛,用僅有力氣的兩根手指緩緩打開,一行字跡映入眼簾,直叫他啞然而笑,暗道自己果然還是太年輕。

    “兄弟,謝了。”

    石殿中,教主收迴手掌,扶著夕若坐在一旁。

    “經脈受到衝擊,修養一陣就好,但那個人……”

    “母親,觀星道人他……”夕若雖然口稱母親,但不帶半點感情,仿佛真的是一個沒有生命的玉雕。

    “他不是觀星道人……”教主擺了擺手,看向了石桌,“這事以後再說,這就是那個姓張的行李裏找出來的?”

    “是,教主。”一旁有弟子應道。

    “無名騎的恤牌,太和山的弟子玉牌……他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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