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是一種過的很快的東西,自從布蘭迪說出口聽獸神安排以後,他就已經是選擇了站在獸神信仰的這一邊。

    因為那群邪神論者更像是一群瘋子,他想要借助獸人的力量重迴霍諾裏斯,但他不想最後將整個北陸搭進去。

    自從布蘭迪踏上南陸,時間轉眼已經過去了八年,這八年裏南陸北陸發生了太多的事情。

    霍諾裏斯年輕的國王陛下,沃爾頓二世在尋找布蘭迪無果後,果然安耐不住自己的性子,在第二年開春,拋棄了小打小鬧,正式向凱亞迪爾宣戰。

    帝國七個軍團分出四個直撲兩國邊境,幾十萬人堵在邊境線上,讓凱亞迪爾壓力倍增。

    雖然布塞一世已經年老,但凱亞迪爾依舊是北陸武力第一的國家,衰老的身體並沒有磨滅這位國王的鬥誌,

    自從自己的親哥哥,上一任光明教宗卡蘭多歸於神國後,布塞一世等的就是這一天。

    凱亞迪爾的五個軍團,近三十萬兵力早就在邊境線上嚴陣以待,由此可以看出,雙方一直都沒有放棄防備對方。

    戰爭持續了四年,雙方損失慘重,一開始的時候誰也奈何不了誰,直到雙方教會也加入戰場,優勢開始向凱亞迪爾這邊轉移,畢竟光明神術是經過了決明設計的,而風神體係隻是他隨手而為。

    但好景不長,在戰爭的第三年,布塞一世因過於勞累,長期親自處理邊境事物,最終與世長辭。

    因為他與上任教宗卡蘭多是親兄弟,在米尼奧教宗的放任下,以及阿蓮娜的建議下,布塞一世被葬入了教會陵墓。

    而他唯一的兒子,布塞二世登上王位,繼續主持帝國內部事物,以及邊境戰事。

    轉折點也正由此開始,在布塞二世登位後,凱亞迪爾內部派係紛爭不斷,費蘭特的父親,財務大臣羅諾也動起了自己的心思,但一直被大兒子想要為貧民爭取利益的行動所幹擾。

    戰爭的第四年,凱亞迪爾軍團節節敗退,帝國西部損失了大片土地,霍諾裏斯和兩個公國的聯軍一直打到克爾德大峽穀才堪堪擺手,因為他們自己的損失也同樣巨大。

    而凱亞迪爾的版圖就像是一塊大餅,被狠狠的咬下了一口。

    但第一強國畢竟是第一強國,貴族們還沒有到人人自危的地步,反而是清醒了一些,知道再內鬥下去,凱亞迪爾就要名存實亡了。

    這樣的變化讓布塞二世暫時保住了自己的王位,因為就算貴族沒有抗議,但戰敗的消息早就已經在普通民眾中傳開。

    這些年來,為貧民爭取利益的派係已經露出了一點眉頭,戰爭高壓導致民眾不滿的抗議全都落到了嘴上,這曾一度讓帝國內部被流言蜚語所充斥。

    但好在對方打到克爾德大峽穀後便撤了兵,帝國內貴族權力還足夠大,暫時壓製住了民眾的不滿。

    後麵的幾年雙方一直在修養生息,邊境上也隻剩下了一些小摩擦,但兩邊都清楚,下一次的戰爭,隨時會來。

    而獸人這邊也同樣不平靜,說是一場波及到整個種族的內鬥也絲毫不過分。

    即便是在戰爭時期,沃爾頓二世也沒有放棄對布蘭迪的追捕,他的意思很明確,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但他可能無論如何也想不到,他的這位二哥,已經開始在獸人南陸攪風攪雨了。

    布蘭迪在當日選擇站在獸神這一邊,在逃出兔人部落後開始繼續向南行進。

    手裏拿著兔人薩滿的獸皮卷,布蘭迪和蝶兒走過了一個又一個的獸人部落,但他終究是個人類,即便有證明身份的東西,也是隻有一部分部落選擇相信他。

    而不相信的那些,自然免不了抓住,拷問,被當做奴隸等待遇。

    直到布蘭迪遇到了狼人族的薩滿,這件事才真正引起了獸人高層的重視。

    而那個時候,布蘭迪除了腿傷,還付出了一隻左眼,以及身上再也沒有一處健康的皮膚,和聲帶近乎全毀的代價。

    當布蘭迪選擇離開狼人族主城,打算繼續向南的時候,他早已不是當年那個瀟灑的冒險家,也不再是那個心中時刻充滿抱負的二王子。

    年近三十歲的他站在城外的夕陽中,更像是一位六十歲的老人,他依舊披著那塊獸皮鬥篷,手裏拄著當年那根木杖,但那柄長劍,任憑蝶兒如何遞給他,他也隻是擺了擺手。

    而蝶兒過了這麽多年,也早就不是什麽都不懂的小女孩了,她知道布蘭迪在等,等一個合適的機會拔出那柄曾經象征他身份的長劍。

    在霍諾裏斯從克爾德大峽穀撤兵的同一年,布蘭迪終於走遍了所有有著一定規模的獸人部落。

    而等到北陸兩個帝國修養生息的時候,一場內部的大清洗開始上演在獸人內部。

    無數的邪神論成員被抓捕,拷問,之後又以狼人族為首,獸人高層對其進行了大清洗。

    當時狼人族大薩滿的原話就是:既然他們不信仰獸神,那就送他們去見一見。

    此次行為引起了兔人,貓人,狗人,狐人等弱勢獸人的反對,但在強大的實力麵前,一切抗議都是徒勞。

    狼騎兵的屠刀下,可不僅隻有邪神論成員的鮮血。

    而布蘭迪呢?沒有多少獸人記住他,隻有極少的普通獸人對他有所過耳聞,但也僅限於知道他是個人類。

    但布蘭迪並沒有一場空的感覺,相反,他這次是真的用命踏進了獸人高層的眼中。

    大清洗結束後,布蘭迪自薦留在了狼人族大薩滿的身邊,開始慢慢的,將自己心中快要遺忘的治國道理撿了起來。

    而跟了他七八年的蝶兒,也有了想要離去的心思。

    ……

    ……

    斯卡布羅魔法學院,決明換了一身新的長袍,準備參加第一批學員的畢業典禮。

    經過了七年的學習,第一批學員大部分到達了五級魔法師的水準,三四個邁入了六級,而隻有德拉一個人摸到了七級的門檻。

    鼠人克拉肯雖然是五級魔法師,但他在魔藥方麵遠超眾人,不過至今還沒熬製出人喝了沒事的魔藥。

    精靈姐妹艾妮塔和黛娜一個五級一個六級,成績還算可以。

    而矮人萊姆則還在四級的門口晃悠,但他對於玻璃的形成原理和魔印卻有著不低的天賦,以至於儲藏室裏,過半的魔法物件都是玻璃製品,且出自他手。

    而溫斯頓……溫斯頓也是四級,成績在所有人之中是墊底的,但對於煉金課,他卻比所有人走的都要遠。

    同樣的教室,決明這次手裏沒拿教材走進了進來,看著相處了七年的學員,他沉默了一會,然後清了清嗓子。

    “同學們,從今天開始,你們就已經完成了在學院的所有學習,這也正式代表你們可以畢業了,也許你們有的人還有很多東西沒有學會,不過以後也可以通過你們的徽章,再次迴到學院。”

    “隻需要注入魔力,當晚淩晨就會有馬車接你們過來,一如七年前一樣。”

    “不過,這枚徽章不能傳承,如果丟失或者你們百年之後,學院會親自進行迴收,當然,你們也可以推薦學員來這裏學習,不過下一批學員的考察,要比你們難得多。”

    “老師……”

    決明擺了擺手:“該教的我都教給你們了,該說的也沒什麽可說的了,同學們,好自為之,下課!”

    話音才落,決明的身影化作一片光點,消失在空氣之中。

    辦公室中

    幾位學員靜靜的等待著決明的開口,為首的克拉肯晃悠著尾巴,默不作聲。

    “克拉肯,既然你們想要留下來,那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斯卡布羅魔法學院的第二任院長。”

    “老師!”

    決明搖了搖頭:“不要辜負我的期待。”

    “哦,對了,薩莫,你是第一個邁入一級的學員,現在也是僅有的六級畢業生之一,之前你提過要在獸人極南之地開設分院的事情,我同意了,不過總院的徽章不會向你們派發。”

    “老師……”

    “如果沒想好叫什麽,就叫冬堡吧,反正那邊也挺冷的。”

    隨後決明笑了一聲,將自己的單片眼鏡摘下,放到了桌子上,又端起了桌上的茶水,輕輕吹了吹,小抿了一口。

    突然,一股藍色的火焰從決明身上燃起,幾位留校學員紛紛大驚,克拉肯更是向前一步。

    “老師!”

    啪嚓!清脆的聲音迴蕩在辦公室中,決明手中的茶杯掉落在地,茶水潑灑了一片濕潤。

    這位大陸第一魔法學院的第一任院長,在火焰中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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