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盡的山峽碾下!


    焦燭由半空被鎮壓到了赤港大地!


    重重峽關完全就是天塹傾軋,就連那從暗域之中席卷過來的浩瀚赤潮都被這從天而降的蒼峽給蕩平。


    早就被夷為平地的赤港聖宗下陷,出現了一座恐怖的大地洞。


    聖宗子弟們站在了這一拳造成的大地洞之外,嚇得早已經魂飛魄散。


    其中有幾個精明的弟子此刻更是露出劫後餘生的神色,慶幸自己之前圍剿吳痕時采取了摸魚的態度,不然這一拳轟在他們這些渣渣的身上,可能連灰都不剩下了!


    采霓靠在一片倒塌的石牆處處理傷口,當她再度仰望天空,看到長空中那熟悉的身影時,眼眸裏滿是難以置信……


    他的強大還在顛覆自己原有的認知。


    迴想起自己過去這接近一年的時間還各種自傲,各種鄙夷嫌棄,便更是羞愧至極。


    哥哥的實力,分明與師君不相上下了啊。


    換做是聖宗其他弟子,古嶽、青蒙、焦烈成這些,怕是早已經狂妄無邊,見誰不順眼便殺了,但哥哥卻一直隱忍到現在……假如不是自己即將受辱,他怕是也不會輕易暴露自己。


    嗚嗚嗚,自己以前真不是人,怎麽會對這位哥哥態度那麽惡劣。


    “父親,您調息好了嗎??”采霓立刻對采煌說道。


    “恩,沒想到這場廝殺竟讓我淤堵經脈疏通了一成。”采煌點了點頭,他看著自己女兒,已經意識到她胳膊已經往外拐了。


    “焦燭肯定受了傷,不能讓他有喘息的機會。”采霓說道。


    “不用你教我行事!”采煌沒好脾氣的道。


    聖宗修行本就需要廝殺搏鬥,采煌自己也意識到,是自己確實太慫了,失去了一個聖宗修行者該有的血性,沒有了這股血性自然容易血脈淤堵!


    事已至此,他也不能再退縮了。


    今日焦燭必須死!


    當然,吳痕展現出的實力也給了采煌極大的信心。


    他自私,同時也趨利,一旦發現有機會拿下這壓自己一頭的焦燭,他怎麽可能會退縮呢?


    要知道異度荒塵的靈性因子是有限的,他、焦燭、辛風三人都卡在一等天芒,眼前就是一座觸手可及的龍門,一旦躍過去了,這扇龍門也會向其他人關閉。


    所以對於真正想要飛升化辰的生命而言,同一進化鏈門者其實都是競逐者,有些心狠手辣之人更是不惜斬殺與自己境界相等的人,以達到最終進化飛升的目的。


    焦燭要殺自己,也是這個道理。


    隻是焦燭沒想到會有吳痕這個變數,包括采煌自己也沒有想到。


    “焦燭,你這結晶大法也是個半吊子,與我家族中那位大能比起來,也是可笑至極!”采煌說道。


    大地洞之下,焦燭緩緩的爬起身來,他的周圍散落了大量的血晶殘渣。


    這一拳擊碎了他的血脈結晶大法,接下去他很難再施展此等神通了。


    假如自己的這結晶大法是被采煌給打散的,焦燭也忍著將嘴裏的血往肚子裏咽了,可真正傷到自己的人是天上那小子,不知道采煌怎麽有臉在自己麵前耀武揚威的。


    “沒有這結晶大法,我一樣可以將你撕成碎片!”焦燭爆發出了強大的身軀力量,整個人從大地洞中竄了出來。


    采煌身上的甲胄其實也碎裂了,既然起不到什麽作用,他幹脆將甲胄給震散,放開了拳腳與焦燭搏殺!


    焦燭拳風剛猛,每每出拳就有金色的焰息席卷,他身經百戰,更是在聖宗擊敗了諸多大家族聖子,憑借著自身絕對武力,也一樣可以壓製著羸弱的采煌。


    采煌一招一式很有章法,但就是缺乏狠勁,大有一種名門高徒被一位地頭兇蛇給打壓的感覺,法決眾多,就是沒機會施展,始終被對方的攻勢帶到被動的節奏裏。


    一番交手之後,采煌身上都掛了彩,反而看上去比吳痕還要狼狽。


    天空之上,吳痕也猛然俯衝而下。


    采煌這老貨明顯是擅長術法,他掌握的高級聖決比焦燭老賊還多。


    既然如此,吳痕就隻能夠充當近身搏鬥的那一位,手中的死兆劍斬向了焦燭的金剛軀。


    沒有了血脈結晶大法,焦燭的金剛軀是承受不住死兆之劍的鋒利。


    隻要找到機會,吳痕便可以在焦灼的身上切開一個傷口,這些傷口不斷的累積,焦灼縱然是一頭天魔兇獸,也會展露出一些頹勢。


    難殺是真的難殺,吳痕本以為小義到了劍童境界後,自己在天芒境界所向披靡,可聖宗畢竟是聖宗,所有進化鏈門中武力值最強的梯次,一旦他們境界達到一等天芒,怕是整個聖宗的人族勢力一擁而上,都未必殺得死這聖宗的師君。


    骨頭難啃,那就慢慢啃。


    在掌握了更高級的唿吸法之後,吳痕戰鬥續航也與這些師君同個級別,不至於越戰越疲,後勁不足。


    手中死兆之劍便是吳痕最大的優勢,配合著采煌的高級聖決,焦燭的鋒銳也終於被壓住了,兩人開始了不斷的進攻,焦燭陷入到被動防守。


    “采廷,還有什麽大神通便使出來,這家夥已經是頹敗之勢了,但是他調息速度很快,一旦讓他恢複了氣血,他又能再戰很久,甚至再次使用那血脈結晶大法。”采煌說道。


    焦燭連連後退,卻是也忍不住要罵人了。


    堂堂一位師君,居然更像是一個弟子的護法,怎麽有臉說出口的。


    “隻能搏殺,無神通了。”吳痕也是迴答道。


    “既然如此,那你再撐一會,我有一法決,定叫他傷殘!”采煌也不管吳痕答不答應,再掐起了法決來。


    吳痕瞥了一眼采煌,見他確實在催動一股更強大的靈能,於是祭出了不祥青銅槍,讓它輔佐自己,盡可能的幹擾焦燭。


    不祥青銅槍很難破開焦燭的金剛軀,它隻有在亮起所有的銘文時,才可以幹擾到焦燭。


    焦燭也是煩躁至極,一邊要躲避吳痕那恐怖的死兆之劍,還要提防背後捅來的青銅槍,這青銅槍打碎了,又會複原,所持有的能力又是濁水黑川,如果不是境界低了一個級別,這就屬於克製自己的了。


    焦燭也不明白,這小子哪裏弄來的這些神兵利器,他越是不能夠化被動為主動,心裏越是焦急,采煌的高級聖決是相當正統的,威力自然不用說……


    眼睛一轉,忽然焦灼想到了一個對策。


    那就是捆綁住眼前這小子。


    高級聖決降下,自己頂多半殘,但這小子沒有什麽強大的防禦神通,基本上是個死。


    除非采煌顧及這小子的性命,始終不施展,那他等於廢掉了采煌的一個本領,還轉為主動了!


    焦燭覺得此法可行,於是故意賣了破綻,好讓對方覺得可以傷到自己。


    這個破綻賣得非常高明,他用小乾指粉碎了那蒼蠅一樣的不祥青銅槍,隨後讓自己的雙腿踩到了黑色的川流之中。


    身形一旦受阻,對方一定會提劍斬來,如此他就可以利用金血籠將對方給罩住。


    左手手掌呈半握狀,形似一個倒扣的囚籠,焦燭那雙血紅色的眼睛盯著吳痕,就等他舉劍殺來,哪怕是這一劍會傷到自己,在焦灼看來也值得!


    劍光如墨,悄無聲息卻淩厲至極。


    這黑漆漆的古劍還是斬了過來,焦燭心中一喜,隻要破了這兩人的這番攻勢,他極有信心宰了他們其中一位。


    左手迅猛翻轉,道道血柱霍然衝起,並在焦燭的上方交匯,形成了一個金血牢籠。


    與此同時,焦燭強行扭動著身體,躲避著飛來一劍,劍擦著他的肩膀而過,帶起了一道刺骨寒意,令焦燭疼得直咧嘴。


    他一個轉身,手掌呈虎爪,朝著劍柄後麵掏去,這個距離下即便是化辰境強者也不可能掙脫得了他這一虎爪……


    可虎爪挖去,劍柄後麵空空如也?


    焦燭一抬頭,劍光消失的一瞬間他發現吳痕竟然還在之前的地方,殺過來的竟然隻是他的劍!


    這劍靈劃開了自己肩膀後,竟又在身後繞旋,朝著自己的背後劈斬!


    一道黑色的劍峽霍然形成,焦燭有些不敢置信,想要閃躲已經來不及了,整個背部被斬開了一條極深的傷口,鮮血從傷痕處噴湧了出來。


    對於主修血脈這個方向的焦燭而言,任何一滴精血都是他的力量源泉,一旦是以鮮血的形式從傷口溢出去,就等於是削弱了他的本源之力!


    焦燭大驚失色,急忙用手臂將這古怪的劍靈給彈開,隨後急匆匆的向遠處遁去。


    “你的最大神通是這劍靈!”焦燭後知後覺,勃然怒道。


    吳痕卻是笑了笑。


    自己又不傻,真把采煌當自己出生入死的戰友了。


    隻要有機會,采煌肯定巴不得將自己和焦燭一起殺了,這樣才沒有人可以威脅到他……


    考慮到這一層因素,吳痕不可能去真的和焦燭搏殺到死,他必須提防幾分采煌。


    “咻~”


    死兆之劍迴到了吳痕的手上,直接原地調息。


    事實上吳痕左手還有一道神通,那是前世亡妻留給自己的大殺招,九宮蓮。


    但吳痕絕不可能在戰局還不明朗的情況下使用。


    “采煌老登,別讓老子失望,就算不轟殺了焦燭,也得給弄個大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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