遮天地脈蒼茫壯闊。


    一位紫袍超凡脫俗的男子屹立在天外,俯察著這個蔚藍色的星球。


    他能夠感知到這個星球中有大量的設備在捕捉著他的一舉一動,那些精密高超的儀器對他們而言是科技驕傲,可在他眼裏和一群維護地盤的腐蠅沒有什麽區別。


    辛風絲毫不在意。


    大千世界有無數卑微如塵的生命,它們雖然毫無尊嚴的苟活在這個世界上,但總不能剝奪它們仰望上蒼的權利吧?


    自己的出現,確實帶給這個渺小的星球過於浩瀚的震撼了。


    地華如地球黃昏,始終煥發著一種既不光明又不昏暗的光輝,既有著神聖,又帶著些許不祥。


    天縫中,一位年輕的身影出現了。


    他提著一個金色的爐子,正緩緩的朝著紫袍師君飛去。


    盡管身形與人無異,可踏空在莽荒山係上的紫袍師君巍峨如天外魔神,一隻手便可以拍碎一顆生命星球。


    吳痕與他相隔有一段距離,已經感受到了強大的壓迫感了。


    吳痕嚐試著與小義溝通,好給自己一些更充足的底氣。


    但小義保持著昏昏欲睡的狀態,吳痕隻能夠通過自己的感知去判斷,黑神跡死劍應該是可以喚醒的狀態……


    也不知為何黑神跡死劍活躍性也不高。


    是小義在暗示自己,不宜戰鬥嗎?


    好吧。


    反正接下去的戰鬥應該也不屬於自己。


    “師君,弟子迴來了。”吳痕提著那金色的爐子。


    隔著一段距離,吳痕也沒有將這裝有應蛇魂息的爐子立刻交給師君。


    “其他人呢?”紫袍師君辛風淡淡問道。


    “與應蛇的搏殺中光榮戰死了,很遺憾,隻有弟子活了下來。”吳痕如實迴答道。


    “是嗎,你身上沾著不下於七個同門的血味,你是不是覺得本君是個傻子,可以由你這小東西糊弄?”紫袍師君言語帶著幾分冷意,眼睛眯起,帶著不屑。


    “師君英明,他們確實並不全是應蛇所殺,為了自保……唉,算了,我也覺得這些話太虛假了,不知道為什麽,我感覺你早就洞悉一切,甚至你也知道我真正的身份。”吳痕懶得再演戲了,開門見山的說道。


    紫袍師君俯瞰著吳痕,卻未開口,隻是浮起了一絲高傲的笑意。


    “是我殺了他們不假,但你想要的,我也雙手為你奉上。”吳痕接著說道。


    “在我第一次訊問你身份時,我便知道你是驚醒者。”紫袍師君終於開口了,他臉上的表情帶著高深的笑,可笑的是吳痕自作聰明、自以為高明。


    “道行高深的人,是可以一眼看穿驚醒者的嗎?”吳痕詫異的問道。


    紫袍師君辛風搖了搖頭,道:“並不能,隻是恰巧我與采煌有一些交情,據我所知,你這種雜種無論在內還是在外,都沒有資格以他兒子身份自居,你不過是他的家奴,甚至地位不如他心愛的烏犬。”


    吳痕張了張嘴,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好家夥,是一隻超級老狐狸啊。


    他竟知道了自己為驚醒者,卻沒有拆穿。


    “你說的對,能雙手奉上我想要的東西,我無需在意這卑賤的皮囊裏住著誰的靈魂,我命你領頭,也是給你足夠的發揮空間……”紫袍師君辛風淡然自若的說道。


    他似乎沒有一丁點情緒波動,哪怕自己帶出來的這些弟子全部都死了,哪怕跟他有著不倫關係的青蒙也死了,也無法讓他內心泛起一絲漣漪。


    吳痕依舊保持了沉默。


    “你若真為我的弟子,我會非常欣慰。修行之路,本就是踩著他人的屍骨天梯攀爬,你夠狠,也夠聰明,能將那群草包全部弄死,這就是你的本事,能將應蛇之魂呈在我麵前,也表明你懂得時局!”辛風說道。


    “過譽了,師君。”吳痕皮笑肉不笑。


    “你們是不是在想,我帶上了應蛇之魂,便可以心滿意足的離開,與女媧神端中的你們井水不犯河水?”紫袍師君辛風問道。


    “如果可以的話,那我代表女媧神端感謝師君的仁德。”吳痕說道。


    “你們若是真有足夠的實力,我倒不介意與你們談一談,畢竟我那麽多弟子折損在了你們的地方,僅憑一條本就屬於我的應蛇之魂,怕是難令我心情愉悅。”紫袍師君說道。


    吳痕皺起了眉頭,下意識的迴頭看了一眼那些隱藏在遮天大地脈中的鬥衣星工成員。


    不知為何,吳痕感覺他們的氣勢在衰竭,像是被某種禁製給壓著了那般。“你們還沒有資格與本君談判!”紫袍師君辛風突然聲音變得雄渾了起來。


    他張開了口,也不知施展怎樣的神通。


    他的胸腔似一座無垠的星空黑淵,隨著他吐出一口氣息,吳痕隻感覺一股黑色的星空風暴正在遮天大地脈中形成,並恐怖的朝著那隱匿的鬥衣星工強者刮去!


    吳痕迴頭,赫然發現渺小如蛾的鬥衣強者們被卷入到了黑色的風暴中,無情的神息撕碎著他們堅韌的體魄……


    盡管有實力更加強大的鬥衣武英相互扶持,抵擋下了黑色風暴,可刹那間功夫,百強武英竟少了一半!


    人類至強的武英被撕得四分五裂!!


    他們在黑色風暴中慘死的畫麵同樣傳輸迴到了人類城市。


    在得知鬥衣星工有如此多璀璨強者時,人們可謂找迴了被紫袍師君一指碾碎的自信心。


    可現在,紫袍師君又吐出了一個氣息,這氣息竟頃刻間粉碎了人類崛起的美夢!


    這還怎麽抗衡??


    這位天外客分明超越了人類對力量的認知!


    為什麽會如此不堪一擊??


    明明有那麽多蒼霞級別的強者,他們實力甚至不遜色於聖宗弟子們,有上百位這樣足以飛天遁地的人類新星,為何在荒塵中依舊渺小如蛾??


    一半!!


    整整一半!!


    還未交手,鬥衣星工便損失了一半武英,他們可是比帝王機甲更強大的人類底牌,假如連他們都是這麽渺小不堪,那耗盡全人類的力量也不可能傷到紫袍師君一根頭發!


    似黃昏的地華之光灑在人間山河都城之中,也淒冷的映在了幾十億人絕望的臉龐上。


    是認知上的一種巨大鴻溝,包括科技最前沿的鬥衣星工,他們也隻是用自己認為的算法去計算與天外客的實力差距……


    可真正交鋒的那一刻,不堪一擊,甚至可能連對手使用的是什麽力量都難以理解,就這樣呈現出了潰敗之勢!


    太過荒唐,又無比真實。


    在所有人設想中,即便不敵這紫袍師君,也應該是群英浴血奮戰,一個接著一個隕落,即便戰到最後,至少能夠在天外客身上留下重重的傷疤,留下人類憤怒反擊的痕跡。


    然而熱血的畫麵根本沒有出現,隻有單方麵的碾壓與屠殺!


    無法接受這樣一個事實,人們徹底忘記了思考,隻剩下一種心靈意誌再度被摧垮的麻木,麻木的盯著天外。


    “愚蠢啊,何等的無知啊!”


    “天芒豈是你們這些低等物種能抗衡的??”


    “力量無論怎麽相加,終究連天芒的一根指頭都不如,更何況天芒與天芒之間,亦有差別!”


    紫袍師君平靜的笑了起來,他臉上的笑容甚至不完全是嘲笑不屑,僅僅是再從容不過的一次力量施展。


    就好像一群正在因為一場小雨忙碌搬家的螞蟻,原本隻是從他的屋舍旁路過,他絲毫不在意,但這群螞蟻竟越界了,途徑了他的屋院,他便抬起腳,無喜無怒的將這些螞蟻全部踩死……


    吳痕迴頭看著那些慘死的鬥衣武英。


    盡管有了心理準備,吳痕也沒有想到人類的力量與荒塵真正大能差距如此巨大。


    終究是一場難以逃脫的劫難,即便傾盡所有,也翻不起什麽浪。


    或許,確實會有那麽一天,人類之中會誕生一些璀璨天芒,終於可以在荒塵中立足,但不是現在,現在還遠遠不及。


    人類在成長,卻還未蛻變。


    在未蛻變前,卻不幸的遇上了紫袍師君這樣的至高存在,是人類這個時代最大的悲哀。


    吳痕知道,現在說什麽也沒有用了。


    談判的前提是,雙方在平等的位置上。


    人類傾盡所有力量,也無法站在紫袍師君同等級別……


    而且,吳痕有預感,紫袍師君就是超越了陰極天庭那群人的存在,他並非剛剛邁過天芒的人,是在天芒之中也不可小覷的翹楚!


    整個鬥衣星工隻是將對方視作天芒,卻忽視了天芒之中亦有更逆天的!


    “給我好好看著!”


    紫袍師君眼神變得陰冷,他緩緩的伸出了手掌,掌心向著天。


    遮天大地脈中出現了一陣劇烈至極的搖晃,從人類家園往天外望去,便好像廣袤的星穹崩塌了,出現了震撼至極的斷裂。


    那大地脈斷裂的地方,一道道恐怖的地殼劍霍然穿出,它們仿佛可以輕易的貫穿天與地,可以粉碎所謂的山川世界!


    地殼劍正是那從天空大地脈和地表地脈相貫的鍾乳劍峰,它們對人類而言跟天柱沒有什麽區別。


    這些地殼劍峰,由天空大地脈中刺出,如一塊插滿古劍的大陸板塊狠狠的壓向了剩下的鬥衣星工強者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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