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詠一直都不知道厲乘雲的匿名受試者是誰,這項信息保密得十分嚴格,直到公司安排他和厲乘雲辦理相關手續、移交相關資料的時候,才終於見到了這個一直以來都十分神秘的匿名受試者。他也由此終於知曉了為什麽沒有漏出來過一點風聲這名匿名受試者居然是始光集團的掌門人陳其初,如果相關消息有一分一毫泄露出來,後果確實不堪設想。


    “連先生,以後要麻煩您了。”陳其初和連詠握了手。


    連詠忙說:“應該的。”跟厲乘雲交接文件簽字的時候,他用手肘捅了一下厲乘雲,低聲說:“你小子藏得可真夠深的,居然和陳其初是朋友,一點風聲都不漏。”


    連詠其實是見過陳其初的,是有一次厲乘雲發燒的時候,連詠去給他送藥,意外撞見了深夜聽聞厲乘雲生病便急忙趕來探望的朋友,而且似乎是從什麽應酬場合臨時趕來的,因為還穿著非常整齊的西裝,並且明顯喝過了酒。當時他便想過,那種時間點和狀態下因為擔心厲乘雲而趕來,恐怕是關係匪淺。


    隻是畢竟是一麵之緣,當時還來去匆匆,他並沒有將當時出現在厲乘雲宿舍的那位朋友與始光集團的總裁陳其初聯係起來,此刻坐在陳其初麵前,他才察覺自己錯過了一個多麽令人震驚的秘密比起陳其初是匿名受試者這件事情來,他是厲乘雲多年摯友的事情更令連詠震驚。


    因為不像omega那樣常常會伴隨著器官衰竭的問題,alpha信息素紊亂症患者不發病的時候,理論上可以看起來和常人無異,但是這種病症畢竟對生活影響很大,所以大多數患者心理上還是會很受影響,多表現得非常敏感易怒,情緒暴躁。


    但是眼前的陳其初一點也沒有那種感覺,他甚至沒有尋常alpha,尤其是優性alpha常見的那種盛氣淩人的姿態。他很謙和,待人接物都很進退有度,隻是這種謙和裏有著一種距離感,讓人覺得很難深交的距離感,無論他表現得多麽親切,你都能感覺到無法和他再進一步。


    他隻有在和厲乘雲說話的時候,這種距離感才會消失,仿佛在厲乘雲麵前,他不是一個集團總裁,也不是一個信息素病患者,而是陳其初本身。


    雖然兩個人並沒有表現出來多麽親密的動作,但是眼神和身體偶然的觸碰卻顯出和旁人一起時截然不同的親近感來,比如厲乘雲給陳其初遞筆時候指尖和指尖觸碰,看資料時頭挨著頭發梢交錯著纏到一起,有時候話沒有說完便已經領會了彼此的意思,言談間偶爾提及的隻有兩個人才知道的往事的隻言片語……這種親近和熟稔,是隻有長年累月的相處才能夠積累出來的。


    不過明明看起來是朋友之間再正常不過的接觸,連詠有一種莫名吃到了狗糧的感覺。


    陳其初的抑製劑注射事宜安排妥當了,便也意味著厲乘雲出國的日子越來越近了。


    厲乘雲出國的那天陳其初開車去厲乘雲宿舍樓下,送厲乘雲去機場。


    當天天氣很好,晴朗得有些過分,天空湛藍無比,太陽一大早就從雲層裏爬了出來,陳其初到厲乘雲宿舍樓下的時候已經是金輝遍地。


    厲乘雲已經在樓下等著他,看見陳其初的車便招了招手,車停在厲乘雲跟前,陳其初對厲乘雲說:“等很久了吧?”


    厲乘雲站在車窗邊,從車窗探頭進來,在陳其初臉上又輕又快地吻了一下,陳其初還沒有來得及反應,他便已經起身,拖著行李箱到後備箱放行李了。厲乘雲帶的行李本身並不多,雖然是出很遠的遠門,但是還是選擇了輕裝簡行一些,除了落地就急需要用的物品,其他的大都沒帶,打算到時候再購置。


    陳其初前兩天還來了厲乘雲的宿舍,幫他收拾了行李。


    雖然由於厲乘雲行李少,再加上陳其初並不擅長做這些事情,在收拾行李這件事情上,陳其初實際上並沒有派上太大用場,但是陳其初第二天還是渾身酸痛地去上班的行李他沒收拾什麽,倒是和厲乘雲糾纏了大半夜。陳其初雖然體力很好,還是折騰得有些疲憊。大概是因為麵臨分別,兩個人都有些沒有節製,陳其初第二天連嗓子都啞了,去到公司明芝還問他是不是感冒了,要不要預約醫生。厲乘雲上了車之後,陳其初便載著他前往機場。一路上,陳其初像是特別擔心厲乘雲落下了東西一樣,他一會兒問厲乘雲這樣資料有沒有帶,那樣證件有沒有帶,像是隻要厲乘雲說忘記了什麽,便立刻開車帶他返程去拿。


    隻是厲乘雲的出行準備做得很周全,什麽也沒有落下。最後車一路無驚無險地開到了機場。


    車停在了機場外的停車場後,兩個人都沒有急著下車,在車上坐了一會兒。


    機場來來往往地出入著遠行的旅客和送別的人,每個人都難分難舍又步履不停,陳其初與厲乘雲,也是他們中的一員。


    陳其初看著陽光透過車玻璃在車廂裏,在厲乘雲的身體上投下的斑駁光影,仿佛是感慨一般:“今天天氣真晴朗啊。”


    厲乘雲說:“是很好。”


    “要是天氣不這麽好就好了。”他的語氣裏隱含著一些微末的惆悵。


    “為什麽?”厲乘雲問,“天氣晴朗不好嗎?”


    等厲乘雲問了,陳其初像是賣關子,又像是單純地覺得不好意思,好一會兒才用幾乎輕不可聞的聲音說道:“昨天晚上看天氣預報的時候,說今天的天氣很晴朗,於是我一直在想……天氣預報要是不準就好了,要是今天刮大風,下大雨就好了,這樣子航班大概就會推遲或者停運了,”陳其初趴在方向盤上,離別的愁緒和剖白的羞意讓他不敢看厲乘雲,“我是不是太幼稚了。”


    厲乘雲知道,以陳其初的性格,這恐怕是他能夠說得最直白的“舍不得”了。


    厲乘雲伸手撫弄陳其初的鬢發,微妙的癢意從陳其初鬢角耳邊蔓延,陳其初仿佛是躲避他的手,又仿佛是想更靠近,側過了臉來,眼睛望著厲乘雲。


    他和厲乘雲似乎已經很久沒有經曆這樣漫長而遙遠的分別,而且還是在他們的關係剛剛發生了質的改變後不久的分別。雖然因為工作和身份,他一貫是情緒不外露的,但是此時此刻,還是湧現出許多離別的愁緒來,看著厲乘雲的表情裏懷著眷念和愁緒。


    厲乘雲的指尖便落在了陳其初的臉頰,語氣溫柔而眷念,“也許我更幼稚呢,”他的手指像是無意,又像是有意,慢慢地移動到陳其初的唇間,帶著薄繭指腹撫摸著陳其初略微幹燥的唇,“真希望你可以變成,這樣我可以把你裝在口袋裏帶走,多好。”


    陳其初感受著厲乘雲撫摸自己唇瓣的手指,不自覺地張了張唇,舌尖微微濡濕了厲乘雲的手指,沾濕的手指又在陳其初的唇上留下一下水跡。


    然後厲乘雲移開了手指,朝陳其初傾身。陳其初似有所感地起身迎了上去,先於厲乘雲,與他雙唇相碰。


    或許是因為離別在即,對於和厲乘雲之間的親密一向不太坦然的陳其初,這一次難得地放開了許多,他很主動地親吻厲乘雲,甚至吻得有點毫無章法,最開始還磕碰到了厲乘雲的牙齒,鮮明的疼痛感在兩人雙唇和牙齦蔓延開。


    但是誰也沒有在意這疼痛,而是繼續吻下去,陳其初有些急切尋厲乘雲的唇,去纏著厲乘雲的舌尖,和他唿吸交融。


    最後陳其初甚至解開了束縛著他的動作的安全帶,和厲乘雲靠得更近,吻得更深。


    這一吻很長,到最後兩個人都已經無法唿吸,在即將窒息的前一秒,他們的唇才分開了來,兩人不均勻的唿吸在狹小的空間裏清晰可聞。


    也許是因為這熱烈的一吻,也許是因為從車窗照進來的熾亮的陽光,車廂裏的溫度似乎已經有些灼熱起來,流動著一種仿佛化開的蜜糖的粘稠的、甜膩的氣息,將兩人籠罩起來,仿佛要淹沒他們。


    車窗外,有剛起飛的班機躍上碧藍的天空,在視野裏慢慢地從龐大到渺小,如遠去的鳥,提醒著所有人這裏是離別之地。


    厲乘雲的手十分戀戀不舍地撫摸著陳其初的頸側和頸側的發梢,“時間差不多了,快走吧,”厲乘雲說,他聲音微微嘶啞,灼熱的氣息撲在陳其初麵上,“要不然,我可能就真的走不了了。”


    第87章


    一早,陳其初便接到了厲乘雲的視頻通話請求。


    厲乘雲出國那天,陳其初和他坐在候機室,一直到厲乘雲的班機到點起航才和他分別。


    那天的天氣太好,航班沒有晚點,沒有延誤,準時地準備起航飛行。陳其初和厲乘雲做了最後的擁抱,機場內一遍一遍地播報著請乘客登機的信息,到最後,他們終於還是要分別了。


    工作之後,因為要常常乘著飛機來往於國內國外出差,在機場來去匆匆對於陳其初來說早已經是一種習慣,從來沒有在這種地方產生過什麽離愁別緒,但是厲乘雲的離開,卻第一次讓他感覺到了機場是一個離別的地方。直到厲乘雲已經登機他還站在原地,然後透過候機室的落地玻璃,一直看著厲乘雲所搭乘的那架飛機在跑道上滑行,然後駛入藍天之中,真如一隻鳥,飛離了陳其初的視線。


    厲乘雲真的離開了。


    機場一別之後,厲乘雲已經離開三個月了。


    三個月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但是對於一對剛剛確認關係的戀人來說,這一段日子卻仿佛是百歲千秋一般,令人覺得無比難捱。


    離別好似還在昨日,又好似已經很遙遠。


    陳其初還能清晰記得他與厲乘雲在機場的告別的擁抱與親吻,但是那些擁抱與親吻的溫度和觸感都已經漸漸變得愈加模糊了。那些被厲乘雲觸碰過的地方,每一個細胞都仿佛誕生出了一種渴望來,渴望留住那些溫度與觸感,但是又無法留住。


    於是,陳其初心中又誕生出一種更加強烈的渴望,渴望厲乘雲再度的擁抱與親吻,甚至比擁抱與親吻更多。


    這種渴望,是一種名為思念的感情。


    這對於陳其初來說其實是一種相當新奇的感覺。


    別說是剛剛成為戀人關係,就是他們還是朋友的時候,陳其初與厲乘雲也已經沒有過這樣漫長的分別。雖然自從兩人工作以後,由於忙碌見麵也難了一些,但是因為他們彼此都知道對方離自己很近,如果真的很想要見對方一麵,是可以隨時、立刻、馬上就見到的。


    但是現在他們異地而居,物理上的距離太過遙遠,即便心靈上的距離再近,戀人們總還是會渴望肢體與皮膚的接觸,更何況還是一對剛戀愛不久的戀人。


    出國之前,陳其初想過一有時間便出國去看厲乘雲,但是一直事與願違。現在始光集團的新產品已經正式上市,公司又即將投入了下一輪的產品研發,他完全抽不開身,厲乘雲也應為剛去瑞德研究所,有許多事情要忙,實驗進度也是刻不容緩的,所以見麵的事情一時根本無法定下,於是就這樣一晃三個月都快過去了。


    如今根本沒有那麽容易,別說見麵,就是打個電話都沒有那麽方便。因為彼此之間隔著不小的時差,兩個地方幾乎晝夜顛倒,很難統一時間。所以厲乘雲和陳其初能夠自如地通話或者視頻的時間很少,因此每天早晚是他們固定的通話時間,哪怕沒有什麽事情要說,隻這樣聽著或看著彼此的動靜,也是一種安慰。


    陳其初有時候會想,自己從前是怎麽樣做到決心和厲乘雲保持界限的?


    明明和厲乘雲之間關係並沒有改變多久,他卻已經一點也想不起來自己從前如何能夠一直想著,他可以和厲乘雲做一輩子的朋友,能夠看著他結婚生子,自己獨自埋下心中那些陰暗的、齷齪的心思,隻站在摯友的位置送上最誠摯的祝福,然後像所有的朋友一樣,在婚姻與家庭加入人生的曆程之後慢慢疏遠。


    陳其初想,現在自己連身為戀人之間的這樣一點離別,都這樣難以忍受,他真的能夠做到如尋常朋友那般和厲乘雲漸行漸遠嗎?


    又或者說,正是因為他們之間關係的改變,才令陳其初變得更加貪心了起來?從前覺得一點足矣,但是現在卻多少都不夠。


    陳其初現在唯一能夠確定的是,他渴望著厲乘雲,思念著厲乘雲。


    聽著單獨為厲乘雲設置的來電鈴聲,陳其接通了視頻電話。


    厲乘雲的臉很快出現在屏幕上,他看到陳其初的動作,問:“早,要出門了嗎?”


    陳其初接到視頻電話的時候剛剛起床洗漱完,正準備換衣服出門了。他一邊接視頻一邊正在衣帽間拿要穿的衣服。


    “嗯,”陳其初應道,他看著視頻裏厲乘雲的樣子,“你怎麽還沒有下班?”


    視頻裏的厲乘雲還穿著雪白的實驗服,坐在辦公桌前,視頻裏傳來紙張“嘩嘩”翻動的聲音,說道:“有點資料整理一下,整理完就下班。”


    陳其初取出了要換的衣物,把手機立在一旁,猶豫了一下。之前厲乘雲給他打電話一般是下班迴家之後,那時候陳其初一般也已經換好了衣服。今天厲乘雲的電話來得早了些,所以陳其初還沒有來得及換衣服。


    他看了看屏幕裏低著頭翻看資料的厲乘雲,最後還是直接脫掉了家居服。他們如今已經是戀人,隻是換個衣服,如果特意躲開去換衣服反而有些奇怪。但是陳其初還是有些略微的羞恥,看了好幾眼屏幕裏麵的厲乘雲。


    還好厲乘雲似乎認真在翻看資料,沒有太看著他這邊,陳其初便速戰速決地脫掉了衣服。因為已經是夏初了,天氣已經慢慢熱了起來,公寓的暖氣已經關掉了,不過清早的時候還是有一點涼意,脫下家居服之後脊背就迅速地泛起來一層淡淡的冷意。


    然後他同時感覺到,有如柳絮、如輕煙一般的事物落在了自己的身體上,很輕,毫無重量,但仿佛又重逾千斤一般壓著陳其初。


    是厲乘雲的目光,此時厲乘雲已經從資料裏抬起頭來,視線落在了陳其初的身上,像是有意,又像是無意,掠過陳其初的脖子、肩頸、脊背,令陳其初原本覺得有些冷的身體瞬息之間就變得滾燙了,皮膚甚至有些微微泛紅。


    陳其初有點倉促地將襯衫穿上,但是似乎越是著急,就越是容易出錯,他的襯衫連扣子都扣錯了,甚至自己還沒有察覺到,反倒是厲乘雲發出了低低的笑聲,仿佛是笑陳其初的冒失,他提醒陳其初:“其初,你的扣子扣錯了。”


    陳其初聞言低下頭看,才發現自己襯衫下擺處的扣子果然是扣錯位置了,他麵頰微熱地說:“好像是扣錯了。”於是便又解開襯衫下擺的扣子重新扣上,順手又拿過來襯衫夾扣上。


    微微俯身扣襯衫夾的時候,陳其初感受到厲乘雲更專注的目光。


    明明是自己已經做過千萬遍的、早已經習以為常的衣物穿著,但是站在厲乘雲麵前,這些再尋常不過的動作都變得拘束了起來,陳其初甚至覺得自己不像是在穿衣服,而是在脫衣服一般。或許是因為久別未見,又或許隻是陳其初自己心猿意馬,他總覺得厲乘雲看起來輕飄飄的目光裏蘊含著情-色的意味和欲望的色-彩。但是陳其初抬起頭來看的時候,看見厲乘雲又低下了頭去,似乎又看起了資料。


    氣氛有些微妙的焦躁了起來,清晨又是最容易被撩起躁動的時間,陳其初能夠感覺到自己的體內蔓延湧動著一股熱流,從四肢百骸往某一處匯聚。


    為了驅散這股熱流,陳其初刻意地和厲乘雲聊一些話:“乘雲,你是不是要過生日了?”


    厲乘雲的生日是在夏季。聽到陳其初的問話,他想了想:“好像是快了,最近都給忙忘了。”


    陳其初已經穿好襯衫西褲,然後開始打領帶扣袖扣,他繼續問厲乘雲:“生日,你想要什麽禮物?”


    厲乘雲的神情若有所思,似乎認真在想,陳其初看著他的表情,心裏也翻湧起來一股很奇妙的感覺其實從前幾乎每一年厲乘雲生日陳其初都會送他禮物,有的貴重,比如他曾送給厲乘雲一隻拍賣會上得來的手表,比如公司限定發售的產品;也有的很普通,比如一盆盆栽,或者僅僅隻是請一餐飯。


    生日禮物於他們而言並不是很特別的話題,但是現在突然令陳其初覺得忐忑起來。


    因為從前的生日禮物全部都是以朋友的名義,但是這一次卻全然不同。


    這一次的生日禮物,是以戀人的名義。


    視頻裏厲乘雲托著下巴想了好一會兒,然後像是終於想到了一樣,他透過屏幕看著陳其初,“最想要的生日禮物,”他雙眸幽深,視線仿佛已經穿越了屏幕,有如實質的落在陳其初的身體上,“是你。”


    陳其初微微一愣。


    然而厲乘雲話音剛落,卻又笑了,笑聲很輕快,“開個玩笑,”厲乘雲說,“我知道你很忙,其實這麽遠也不用準備哪些,當天你能和我說一句生日快樂我就很高興了。”


    仿佛真的是玩笑一般。


    “這是你的生日,怎麽能這麽隨便。”陳其初說道。


    “生日嘛,年年都過的,以後還有很多個,”厲乘雲整理好了手上的資料,看了看手表,對陳其初說道,“你該要去上班了吧,我也差不多下班了,你先忙,我到家了再給你打電話。”


    和厲乘雲通完視頻電話之後,陳其初便開車去了公司。


    到了公司,明芝拿了許多文件來給他簽字,和他說了一些工作上的安排。


    “和陸教授的專利補充條款定下來了,法務部那邊已經審過了,請您再看看有沒有什麽要補充的……”


    “新產品的設計方案的二次改動的圖紙和說明研發部下午送過來……”


    “這一次新產品的係統開發的方案,還要和比克公司的還要進行最後的商談,研發部擬安排苑工和張副總過去”


    陳其初突然地想起來厲乘雲說的那句“我最想要的生日禮物是你”。


    然後他打斷了明芝的話,說道:“和比克公司的商談,我和苑工一起去吧。”


    第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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