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島舊事隻爭朝夕374大步攬過警隊趕到現場的速度,代表重案組早已準備,與其說是保衛總督府,倒不如說是占領總督府。


    保鏢將鐵門打開,二十多名警員立即湧入府邸,接管總督府安防。


    顏雄穿著花衫,腰間配槍,大步進入府邸內,來到總督辦公室,立正敬禮,出聲吼道:“行動部高級督察顏雄向長官報道!”


    “顏sir。”


    總督調整好情緒,神態恢複往日的威嚴,站在辦公桌後講道:“重案組及時抵達太平山,守衛總督府有功,將會受到最高級嘉獎。”


    “thankyou,sir!”


    顏雄再度敬禮,大聲喊道。


    總督點頭:“讓何sir、堅sir控製港島局勢,將暴徒疏散之後,來太平山見我一趟。”


    “是!”


    “長官!”


    顏雄肅聲應命。


    旋即,總督揮了揮手,示意顏雄出去。顏雄卻後退兩步,握槍站在大門口,守著總督辦公室,一點沒有要離開的意思。總督秘書不得已上前道:“顏sir,總督辦公室隸屬絕密,請移步大廳休息。”


    顏雄毫不猶豫抽出配槍,頂在總督府秘書的腦門上,冷聲說道:“警隊負責總督府安全,一切行動由我指揮,你如果不想死的話,馬上離開總督辦公室!”


    “否則,我有理由相信,你與衝擊太平山的暴徒有關。”


    總督府秘書臉色驟變,又氣又怒,但皇帝身邊的太監,哪敢對進京的邊軍多嘴?隻得把眼神投向辦公室桌後的總督大人,總督卻心知警隊在港府登報前,肯定是要掌控總督府的安防。


    把刀架在他脖子上。


    否則,又怎麽會放心的把古惑仔們收迴去?畢竟,古惑仔與駐軍一樣,收迴去容易,想要再調出來可就難了。


    “唉。”


    格洪量在心底暗暗歎息一聲,朝秘書說道:“你出去吧,顏sir會負責總督府的安全,有什麽工作照常送進辦公室。”


    “是。”


    “爵士。”


    秘書輕輕鞠躬,心中暗恨的瞄了一眼顏雄,動作輕緩的離開辦公室。


    格洪量則對顏雄笑道:“顏sir,咖啡還是茶?”


    “煙!”顏雄迴頭朝總督笑了笑,在懷裏掏出一盒香煙,拆出一支點燃,在總督辦公室門前吞雲吐霧,十分自信。


    義群貿易公司。


    蔣天生在一隊鬼佬步兵的羈押下,剛剛走出一樓大門,駐軍中尉便接到下屬遞來的車載電話,不可思議的道:“放人?”


    “對!”


    “把人全部放走,收隊迴營。”


    駐軍代表說道。


    中尉錯愕之後,極為不解:“長官,人才剛剛拘捕到手。”


    “現在放了.”


    駐軍代表道:“軍人隻負責執行命令,至於是放是捕,由總督府決定,現在兩方已經談成合作,全港五個營的士兵都必須迴到駐地,是迴來等待嘉獎,還是等著上軍事法庭。”


    “伱自己決定。”


    其實駐軍代表也為總督府的決策很不滿意,特別是太平山腳死了二十多個士兵,但現在總督府都控製在警隊手中,若將其視作一場政變的話,鬼佬已經輸得一敗塗地。


    為什麽?


    不是鬼佬沒有盡力,而是在岸上,鬼佬根本鬥不過華人。


    北方也屢次警告過聯邦,劃下多條紅線,讓駐軍出動鎮壓暴亂,其實已經是一種在紅線邊緣遊走的行為。


    下一步的責任,無人敢負,無人敢走。


    “收到!”


    中尉鬼佬對著電話肅聲答應,將電話掛斷以後,交給下屬的通訊兵,旋即凝望著蔣天生道:“你的運氣真不錯,放人!收隊迴營!”


    “yes,sir!”列兵們齊聲答應,有人將蔣天生的手銬解開,也有人把車上的馬仔放下,其餘一同被捕的義群堂主,如白毛、拖車仔等人也被當場釋放。


    蔣天生見到鬼佬士兵吃癟,連車都還沒開走,便收到命令放人,當即在樓底發出狂笑:“哈哈哈。”


    “哈哈哈。”


    “我說鬼佬要送我們迴來睡覺,現在幹脆連走都不走了,怎麽?趕著收工迴家食完飯,明天再繼續來捕我們啊?”


    白毛、拖車仔等兄弟都發出譏笑。


    中尉瞪了蔣天生一眼,揮手讓士兵登上裝甲車。


    拖車仔道:“阿sir,明天再來,我們可不會這麽乖的配合啦”


    “慢走!”


    “慢走!”


    兄弟們打著招唿。


    蔣天生攤手等小弟遞來一支雪茄,再踩著布鞋走上前去,將雪茄遞給怒目而視的中尉。中尉略作猶豫之後,將雪茄接過,隨後蔣天生便把火柴遞上,替中尉把雪茄點燃。


    中尉見蔣天生低眉順眼的樣子,心底覺得好受很多,可下一刻,蔣天生卻用手拍拍他肩膀,眼神充滿威脅的道:“今天請你抽雪茄,再讓我看見你,我請你抽大香蕉!”


    “讓你抽個爽!”


    中尉剛要甩手拍開蔣天生時,蔣天生卻已經收迴手,大步走迴公司大廈:“走了。”


    “別打擾阿sir們迴去互相吹,阿sir們忙的.”


    晚上八點。


    中環。


    域多利監獄。


    一個單間裏,和勝坐館甄國龍穿著t恤,靠著牆,出聲道:“出來混了二十年,警隊班房蹲過不少,軍營班房第一次蹲。”


    “媽的。”


    “講出去真威風!”


    大鼻登坐在對麵,心知甄國龍是講笑話,附和著道:“對啊。”


    “將來江湖上,滿打滿算,就我們幾個人蹲過域多利,學曆最高,資曆最高,誰tm敢不服我們?”


    其實,這班江湖大佬們給軍隊捕進軍營之後,心裏是怕的要死。這座監獄早年是關義和團等反對軍的,後來關押過一小段時間的重刑犯,最後改成關押政治犯、間諜的地方。


    社團大佬們手底下人是多,但身份卻上不得台麵,一般就是警隊審訊完畢,轉交給懲戒署管理。


    根本沒機會進域多利。


    林江冷笑道:“那我們還得多謝謝何sir,要不是沾了他的光,各位也沒機會來域多利參觀。”


    “林江。”


    潮州粥穿著黑衫,隔著門欄質問:“你說這話什麽意思?”


    “我的意思是不要大家最後死在裏麵,老婆孩子,黃金鈔票全都便宜了小弟。”林江語氣不屑,東興社的歪雞嘲笑道:“你的老婆孩子,最後會便宜小向生吧。”


    “哈哈哈。”


    監房裏笑做一團。


    林江淪為眾人調侃的對象。


    東興社歪雞在眾人笑罷之後,忽然正色道:“白叔,你是最晚進來的,外邊情況怎麽樣?何sir什麽時候能把大家給撈出去,兄弟們可都是在幫何sir做事。”


    就連林江也被迫卷了進來。


    新記在雙十行動中礙於青幫的身份,多多少少也算出力參與。


    白飯魚在眾人的矚目下站起身:“何sir肯定留了後手,最多隻要兩天,兄弟們便可以走出去。因為,鬼佬抓了我,卻沒有抓蔣生進來,為乜?”


    “他們不敢!”


    歪雞、潮州粥、甄國龍等人麵露沉思。


    蔣天生沒有被抓進來,確實是讓在場大佬們心裏都多一分底氣,若是連何sir的家臣都給逮進域多利,外界形勢其實就已經很不樂觀了。當然,在白飯魚被抓進域多利前,大佬們心情還是比較輕鬆的,也正是白飯魚被抓進來,才導致大佬們心裏多了一分不安。


    “切。”


    “說得輕鬆。”


    林江卻故意唱反調,試探白飯魚有沒有猛料。


    “連駐軍都出動鎮壓動亂,警隊還有能力打得過駐軍?”


    白飯魚笑道:“就算發夢。”


    “也得夢見警隊贏!”


    潮州粥叫道:“對啊!”


    這時,監房的外門被打開,一名軍官帶著幾名士兵進入監區,士兵們早已得到命令,上前將房門打開,再將裏麵的罪犯一一抓出牢門。潮州粥等人先是莫名其妙,旋即心裏忐忑,最後互相對視,竟然都在對方眼裏看到了恐懼。


    “白叔。”


    “鬼佬不會要槍斃我們吧?”


    “幹!”


    甄國龍等人被推出監區,打開手銬,帶到監獄門前。


    他們都覺得快要命不久矣,卻沒想到鬼佬竟然將他們當初釋放,林江眼神裏流露出震驚之色,迴頭看向白飯魚道:“這麽快?”


    對!


    他們都沒想到警隊能這麽快打贏,讓軍方將他們釋放,否則,先前也不會聯想到槍決了。


    林江、大鼻登、潮州粥、白飯魚排隊站在牢門前,一個接一個大步跨門檻,不約而同都將雙手合十,高舉在額頭前,祈禱著道:“大步攬過,否極泰來!”


    “大步攬過.”白飯魚在祈禱結束,放下雙手,睜開眼睛時,卻發現軍營對街停著一排黑色轎車,二十多名便衣探員,腰間握槍,站在車門兩側。


    何定賢身穿一套白色西裝,站在中間一輛奔馳車前,見到眾大佬從軍營小門走出來,大笑著張開雙臂,朗聲喊道:“黃土墊道,淨水潑街!”


    “各位大佬辛苦,我親自帶人迎接你們,在潮福酒樓擺了一座,希望各位賞個臉先。”


    白飯魚見到他擺出如此闊氣的陣仗,心知風浪已經闖過,接下來是收獲的時候了。


    “何sir。”


    “客氣。”


    潮州粥、大鼻登、甄國龍等人連忙鞠躬上前握手。


    何定賢則將眾人一一請到車上,最後再坐上轎車,關上車門,長龍般的車隊駛出紅錦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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