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島舊事隻爭朝夕362雙十行動“喔喔,馬上去。”小弟忙不迭點頭,趕忙跑到海關麵前,交談幾句,便帶著海關高級督察來到大佬麵前。高級督察將一支香煙遞給遊哥,出聲道:“阿遊,有件事情要麻煩你。”


    “乜事?”


    遊哥接過香煙,挑起眉毛。


    華人督察揮揮手,讓下屬前去搬貨,笑著道:“要麻煩你同兄弟們走一趟,社團已經把安家費和豪華套房準備好,幾個月時間就可以出來。”


    “張sir!”


    遊天華睜大眼睛,不可思議道:“你沒開玩笑吧!”


    “這些貨!”


    “我知道。”張sir打斷道:“貨是何sir的,但事關高層,不是我們做小的能多嘴,總之,等會海關的船迴來拉貨。伱跟我們走一趟就行,放心,你們隻是一個小角色。”


    “沒人會找你們麻煩。”


    遊天華將信將疑:“我要打個電話給葛少。”


    “德叔。”


    張sir喊了一聲船老大的名。


    船老大點點頭,在懷裏掏出一份信,遞上前去:“遊哥,葛龍頭的信。”


    “你也知道?”


    遊天華已經信了七分,接過信封拆開,見到一封親筆信,稍稍放鬆戒備:“好吧。”


    隻要有人為這批貨擔責,他便不需要打生打死,反正怎麽處理貨物全聽貨主的,貨主想要丟進河裏泡藥湯都得。而且到監獄裏蹲幾個月是小事,即能社團做事,又有一筆錢拿。


    “很舒服。”


    兩個小時後。


    海關署,一艘緝私船將漁船、貨物全部拉走。海關警員們則將在場的三十餘人全部帶走,消息傳到葛誌雄手裏,葛誌雄馬上召集手下堂口的紮職人開會。


    “雄哥。”


    “海關署向來就與警隊有過節,好不容易安分了兩年,又出現下黑手的事。”灣仔紮職人大廣右手戴著佛珠,坐在一張木椅上,握拳砸在桌麵“砰!”


    “tmd。”


    “鬼佬不長記性啊!”


    旺角紮職人飛車振聲道:“雄哥。”


    “這批貨不值什麽錢,但打的是何sir麵子,不給海關一個教訓,恐怕海關還會更過份。鬼佬就是記吃不記打,隔兩年就要教訓一下,否則,個個都認為自己是港督。”


    葛誌雄穿著唐裝,坐在關公像前,望著長桌兩邊二十多位紮職人,飲了口茶,感歎道:“不好辦啊.據說總督要換處長,新處長與何sir不對付。”


    “海關是在立投名狀。”


    大廣、飛車、瘦猴等紮職人齊齊色變。


    “龍頭。”


    “這也就難辦了。”


    元老馮叔道:“幾大社團都仰仗著何sir開工,何sir又是與堅sir站一邊,要是換了對家上位,將來兄弟們手上的地盤、檔口、生意點辦?”


    “是啊。”


    又一位元老福叔道:“社團都是靠官麵人物賞飯,上頭換一個人當處長,下頭就得再打打殺殺,拚一遍拳腳,能不能想辦法周旋一下?”


    葛誌雄看著紮職人、叔父的態度,心裏大覺滿意。


    “社團上下都害怕局麵出變故,是因為號碼幫的蛋糕已經足夠大,兄弟們都不希望局麵有變,正好合了何長官的意思。”他表麵卻不動聲色,出聲道:“總督要換處長,我拿什麽周璿!”


    福叔、大廣等人神色皆是黯然。


    “好了!”


    大鼻登坐在右手第一個位置,揚聲叫道:“慌什麽!警務處長換屆是很正常的事情,要相信何sir能夠處理好,而且總督府的命令還未下達,先不要管警務處長的事。”


    “隻要堅sir還坐在處長位置上一天,何sir的權力便在一天!”


    “海關署敢扣何sir的貨,拿我們號碼幫的兄弟當投名狀,號碼幫自然就要迴以點顏色瞧瞧。”


    元老馮叔點頭:“阿登說的對。”


    “葛少。”


    這時一名身穿西裝,腰間戴槍的馬仔匆匆走進香堂,低頭在坐館耳邊道:“何sir打電話來,正在路上。”


    “好。”


    葛誌雄微微頷首,底氣足了很多,溫言道:“大家先飲兩杯茶,何sir等會親自過來與大家聊聊。”


    眾人表情各異,許多人頗為忐忑,氣氛一下變得嚴肅起來。


    何定賢坐在車裏,腦海不斷複盤計劃,再度確認無誤,方變得鎮定。十分鍾後,轎車停在一間大廈樓底,當便衣探員拉開車門時,葛誌雄與大鼻登二人已經守在大樓門口,鞠躬道:“何sir。”


    “進去聊呀。”何sir身穿西裝,戴著名表,語氣輕鬆寫意。葛誌雄、大鼻登見他淵渟嶽峙,胸有成竹的樣子,眼裏都閃過一抹異色。二人與毫不知情的下屬們不同,心裏是知道何長官的計劃,但以萬人為棋,撬動港督大權,風險巨大。


    何定賢能擺出一副風輕雲淡,自信十足的樣子,真是一代俊傑,讓人心生敬佩。


    這兩人旋即點頭,跟著何sir一起進入香堂,亦步亦趨的樣子,不像是社團的主人,更像是大佬的小弟。而當一行人進入香堂時,在座的社團大底便紛紛起身,齊聲喊道:“何sir!”


    “何sir!”


    “坐吧。”何定賢隨意一揮手,繞過長桌來到主位。葛誌雄十分識趣的搬開椅子,請大佬入座。眾大底們見到何長官坐下以後,才敢陸陸續續坐下,但一舉一動都異常謹慎,生怕有一點冒昧的地方,引來殺生之禍。


    “我讓你們號碼幫運一批貨,運到現在,運進海關署的倉庫。”何定賢翹起二郎腿,眼神掃過眾人一圈,肅聲道:“號碼幫是不是該給一個交代?”


    葛誌雄連忙道:“唔好意思,何sir。”


    “這個交代號碼幫一定給。”


    “五天時間。”


    “我要見到結果。”何定賢豎起一個巴掌,不容置疑的道:“如果五天之後,我見不到一個滿意的答案,號碼幫將來的煙檔就不要開了。”


    “我能把新記摘牌,就一樣能把號碼幫的牌子摘了,不要以為人多就了不起,廢材再多都蓋不起大廈。”


    在場的大底們心裏都升起恐懼,旋即則是對海關署的憤怒。要知道,新記的下場就擺在那邊,號碼幫實力比新記強幾分又怎樣?以現在的江湖形勢,警隊不讓開張,沒一間煙檔能開。


    “是!”


    “何sir。”


    葛誌雄出聲答道。


    何定賢點點頭:“事情如果辦的漂亮,也算是替我解決一樁麻煩,新記有兩塊碼頭很適合停大飛,可以先交給你們號碼幫來管。我不會讓你們白幹活的。”


    幾個混跡在新界的堂主麵露喜色,急切道:“多謝何sir。”


    “雄哥。”


    “事情涉及海關,很棘手,交給我來辦吧?”大埔紮職人阿龍出聲喊道。葛誌雄搖搖頭:“阿龍,這件事情關乎到兩個衙門的齷齪,不是靠打打殺殺就能解決的。”


    “要懂得用腦子。”


    阿龍麵帶不甘,又攝於大佬權威,不得不乖乖坐下。


    腦子能比子彈有用?


    用子彈去撞腦子是什麽結果,顯而易見的啊!葛誌雄則把目光轉向大鼻登,出聲道:“登哥,你有什麽看法?”


    大鼻道:“雄哥,何sir剛剛臨走前,開了一個五天的時限,五天之後是什麽日子?不管是不是巧合,正好可以利用雙十慶典來給鬼佬一個警告,逼迫鬼佬放人放貨。”


    “當然,在此之前,還是先派人去與海關署的鬼佬談一談,能夠花錢解決的事情,用不著帶兄弟們拚命。”


    雙十是前朝建國日,在港島移民中有大量前朝官僚、商人,對十一慶典沒什麽感覺,卻對雙十情有獨鍾,每年都會在雙十慶典時懸掛旗幟,舞龍舞獅,放鞭炮作慶祝。


    這背後是有青幫背景,台島方麵商人支持,有意組織的活動,無非就是在法統上做文章,爭取以港島為中心,整個南洋華僑對台島的支持。雖然,實際上沒有起到半點作用,但不可否認,港島華人有大批是信仰三民主義,生在藍旗下,為藍旗拋過頭顱,灑過血的遺民。


    出於曾經的情感,從前的成就,自身的思想種種。


    雙十慶典在港島還有大量的民眾基礎。


    很多人在建國前就跑出來了,對於新生事物自然需要一個認識、接納的過程,反倒是對已經淘汰的旗幟,有一種莫名的看重。當然,隨著藍旗陣線退守台島,大英越來越不需要在意失敗者的感受,對雙十慶典的管製越來越嚴重,已經命令禁止每年雙十舉辦大型慶祝活動。隻不過,除了在港島區控製的比較得當,九龍、新界、每年雙十依舊大操大辦,台島甚至會打來專門的經費。


    新界鄉下還會舉辦賽龍舟,舞獅會等活動。


    何定賢毫無疑問是想在雙十這天,把一個落後淘汰的節日,再廢物利用一番,順便用台島的經費,來辦港島的事。而曆史的“雙十行動”也將再度開始,與曆史不同的是,有組織,有策劃,人數將更加巨大。


    並且警隊將從鎮壓部隊的位置,換為參與者,矛頭直指總督府。這麽振奮人心的事情,為什麽不用紅色旗幟,不提前幾天發動?自然與三合會染上了關係,夾雜了不單純的政治目的額,必須要找一個勢力背黑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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