邁克在舞池裏挺起胸膛,把點湊到舞男嘴邊,口中卻喊道:“何sir,你取個英文名吧?兄弟們都喜歡你取個英文名!”


    “是啊。”


    “何sir,有個英文名更方便做事,好多華人不是都取了英文名?”鬼佬們為邁克的迴答在心裏叫好,迴過味來,七嘴八舌,紛紛話道。


    達文西也笑道:“何sir,在反貪室取個英文名更好。”


    “上司們會更開心,將來升職更有優勢。”


    何定賢卻輕嗤一聲,譏笑道:“我隻是希望夥計們工作方便,真沒想到名字還與升職有關,我可以取英文名啊,沒問題。邁克,今晚你來買單!”


    邁克正沉醉在硬漢鄉裏,整個人都硬了,突然吸了口氣,不爽道:“何sir,伱在玩我啊?”


    今天的開銷至少十幾萬,區區一個鬼佬督察,要掏光全部家底。


    “誰玩你了。”何定賢輕鬆笑笑,並不惱怒,坐在沙發上舉手招一招。倪坤身穿西裝從舞池角落裏走出,手中提著一個錢箱,放到桌麵打開再後退。錢箱裏滿滿三十萬港幣,一卷一卷的堆起,震撼著眾人眼球。


    “邁克,我沒性趣玩你,但是在華人文化裏有個習俗,改名換姓得要包個大紅包啊!”他隨意抓起一把,環顧四周,出聲喊道:“你們給我包個夠大的,我就改!如果你們包不起,我給你們包!”


    “這些夠不夠!”何定賢站起身甩手砸向酒桌上的邁克,一把港幣至少有六七千。


    邁克腦袋裏沒有升起一點拒絕的念頭,張手就在空中抓住兩卷港幣,隨後再推開舞男,彎腰把剩下的港幣拾取,一個港幣掉在別人腳邊給踩了一腳。


    他照樣不嫌髒,撿在懷裏,上前說道:“何sir,你給我取個中文名吧!”


    一個錢沒拿到手裏的時候,還有可能嚴詞拒絕,一個人把錢拿在手裏之後,再也難以送出去了。


    因為在心理學上講,人隻要抓到手的東西,都會默認已經屬於自己。


    六千塊不多,但白撿的六千塊,誰不要?對於鬼佬警員而言,六千港幣可是半年的薪水,區區一個中文名而已。


    取了!


    何定賢見狀大笑:“哈哈哈,邁克,你叫基佬須點樣?”


    邁克笑道:“再來一把,何sir,我同你姓!”


    “哈哈哈。”何定賢再丟出一把港幣,出聲笑道:“反貪組的夥計們講話真好聽,不用隨我姓,這把賞你的!”


    b組其餘九名鬼佬見到邁克連拿兩把錢,眼睛都紅,連忙道:“長官,改名,我願意改名!”


    中文名、英文名,無非就是一個代號,對個人而言隨便都能取,但對此時的反貪室而言,代表一個是否向新任長官臣服的意思。何定賢就是在用錢做一個服從性測試,想要的錢,就用中文名!這是姓中姓英的問題!


    通過測試,將來會有越來越多的錢。


    如果空口白牙要求下屬,對下屬進行服從性測試,大多數下屬都會很反感。可拿真金白銀做獎勵,沒有一個下屬不願意服從長官!他們又不是什麽高級長官,麵子重要嗎?重要!


    可tm錢更重要!


    眼看著長官就才帶一箱錢出來,剛剛抓出兩把,剩下的隻會越來越少,擺明是手快有,手慢無,誰敢再猶豫片刻。


    何定賢端起箱子,一把一把的灑下錢,大聲笑道:“有有有,每個人都有!”


    “不要急!”


    反貪沒經驗,但怎麽讓人貪,他還不懂嗎?


    何定賢給b組的兄弟們撒過一圈錢,眼神瞥向旁邊的達文西,達文西是個有骨氣的年輕人,望見錢箱裏的錢,馬上轉開頭,朝著身邊兄弟怒吼:“你們不願意配合何sir工作嗎!”


    “明天馬上取一個中文名,寫在工位上,讓何sir一上班就能看見!”


    a組警員們早已迫不及待,見到長官鬆口,忙不迭道:“yes,sir!”


    “何督察,我們無條件配合長官工作!”一個個眼巴巴的盯著長官,嘴裏哈喇子都快流下來了,達文西迴頭繼續硬氣:“何sir!”


    “我有中文名了。”


    “不用取!”


    何定賢非常理解的點點頭:“文西,你真是我的好兄弟,a組的兄弟們領錢啦!”


    警員們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身上就給錢砸了一遍,全都彎腰曲背,低下頭撿錢,誰手快,誰能多撿一兩個。何定賢則拿著打開的箱子,一步踏在沙發上,在眾人驚駭的目光之中,把裏麵所有的港幣灑在達文西腦袋上,從頭淋到腳,刺激得眾人狂叫。


    達文西穿著西裝,坐在沙發上,滿臉呆滯,身體腎上腺素卻是狂飆不止!


    “砰!”何定賢一把將皮箱丟開,上前與達文西擁抱,摸著他的頭道:“文西,我的好兄弟!”


    “這些都是你的!”


    達文西腦袋推向沙發,手掌碰到幾卷港幣,方才如夢方醒,撲向四周的港幣,大把大把的抓起來,像是瘋魔一般,晚上酒會的氣氛也來到高潮!


    “大家玩得開心!”何定賢大聲喊道。


    鬼佬們紛紛大喊:“多謝長官!”


    眾人碰杯豪飲,鬼哭狼嚎,興奮的不能自己,許多人拉起身邊的妞便走,有人前去廁所,有人出門離開。鬼佬們喝酒很少那麽早散場,因為他們以往隻能喝酒!


    倪坤穿著西裝在櫃台前拿出銀票,輕而易舉把單結好,再收下票據放進西裝內袋。夜場經理守在旁邊,看鬼佬們的鬼樣,心裏暗暗不屑:“沒見識的小洋鬼子。”


    他從上滬混到港島,在十裏洋場工作一生,什麽大場麵沒見過?這一批小洋鬼子的器量真小,三瓜兩棗就給打發了。


    倪坤買完單準備去找老板時,正好瞥見老板牽著紅裙舞女的手,走入後場的休息室。


    倪坤當即放慢腳步,遠遠隨著長官身影,確認長官是同夜鶯小姐一起進後場的化妝間休息,止住在走廊出入口處,將手搭住腰間的槍,眼神警惕的掃過四周。


    何定賢把人給推到椅子上坐好,雙手撐著化妝台麵,掃落幾瓶化妝水。


    “輕點。”


    “何生。”夜鶯一身紅裙,濃妝豔抹,十分撩人。


    她好似有些吃痛,伸手抓住何生的領帶,輕輕將人拉下。


    何定賢的雙肩早已擔起重擔!


    夜鶯躺在椅子上,望著對麵化妝鏡裏兩人的姿勢,心頭慌亂,一團亂麻.剛剛其實是她喝酒上頭,見到氣氛不錯,又為何sir剛剛的豪邁所征服,蓄意用手指在暗自挑逗小何sir。


    沒想到,何定賢是一個經不住挑逗的人,竟然真刀真槍的來打戰了。


    她不僅無力反抗,也是無心反抗,順其自然就來到化妝間裏小姑娘,不能亂玩火。


    半小時後。


    何定賢將一支香煙遞給她:“來一支?”


    “謝謝。”


    夜鶯用手撩著發絲,整理亂了的頭發,臉蛋潮紅,眉宇帶著溫婉,眼神卻很理智。


    “何先生,你放心,那兩萬塊給我就夠了。”


    吱啦。


    何定賢刷著一根火柴,為女人點上火,笑著甩掉,出聲問道:“百樂門最紅的歌手就值得兩萬塊?”


    夜鶯嬌嗔的白他一眼:“何老板要是大方,多拿十萬,二十萬,我也收。”


    “有沒有想過跟我。”何定賢食髓知味,真覺得剛剛夜鶯不錯,不過她是歡場出身,娶進門做妾不好,但當成外室養卻很舒服。外室是三妻四妾之外的金錢關係,不談感情,就談交易。什麽時候不給錢,什麽時候就可以甩掉。


    當然,睡她的時候,每個月是肯定要給一大把鈔票。


    夜鶯在歡場見過男歡女愛,金錢交易,要是把何定賢換成別人,或者何定賢沒有娶楚小姐,她馬上就會答應,但偏偏何定賢是她舅少團團長的老公。


    當初,她還為自己舅少團是楚小姐而沾沾自喜,暗叫慶幸,起碼不會給人盯上,但現在卻感覺十分尷尬,睡自己金主的男人?這要是給楚小姐知道了


    她還十分理解何定賢為什麽會看上她,很多原因就是她跟楚小姐的關係,讓何sir有一種見不得人,偷情的刺激,正是這種刺激讓男人欲罷不能!什麽小姨子啊,都是這樣!要是沒有這層刺激,何sir未必會看得上她。


    她自認長相雖然不錯,但豔過頭了,有風塵味。


    與楚小姐、白月娥、羅彩雲兩個檔次。


    於是夜鶯還是拒絕:“不行,楚小姐一定會知道的,我不能同小姐搶男人。”


    “那就算了。”何定賢聳聳肩膀,也不強求,隻是道:“有機會再來聽你唱歌。”


    “嗬嗬,以前光聽你唱了,沒機會用,用過之後,才曉得你歌喉好用,天生歌姬果然不一樣。另外,你本來就是阿楠的人,阿楠又是我的人,自己人,兩萬塊我就不給了。”


    “隻是以後你的每首歌都會有我的花籃。”他轉身推開門,吐出長氣,心神還有些飄然。同守在門口的倪坤一起離開夜總會,有阿坤在,永遠不用擔心辦事有人打擾。


    夜鶯匆忙收拾東西離開化妝間,明明不需要躲,卻像做賊一樣,心裏一陣一陣的爽感卻後湧上來,如浪潮一般,讓人迴味無窮,欲罷不能。


    隔天,早上。


    何定賢穿著西裝,踏入辦公區,每個組員辦公桌前麵都擺著一個中文名牌,上麵寫著漢字、職位、下邊則是更小一行的英文翻譯。


    舒服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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