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定賢晚上同大多數預料的不一樣,既沒有去跑馬地的臨時擂台觀看拳賽,也沒有留在差館處理公務,而是早早就迴到屋企準備睡覺。因為,一場早有結局的拳賽無所謂期待,因為灣仔區沒那麽多公務可辦……


    可是當倪坤赤膊請見的時候,何定賢不禁一時愕然,望著麵前渾身海水的車夫問道:“石硤尾被燒了?”


    “是,工廠被燒了。”倪坤身上隻有一條短褲,當他還是神誌清晰,語氣幹脆的點頭道:“聯公樂的人燒了石硤尾紙廠,導致石硤尾屋村出現大火,九龍區半邊天都燒透了。”


    何定賢深吸一口,快步走到二樓,望向九龍方向,本該寂寥的夜晚,竟然也隱約可見赤光。


    他順手在衣櫃裏拿出一件短衫,快步流星迴到樓下,甩手把衣服丟給倪坤:“穿上。”


    “多謝大老板。”倪坤接過衣服,放下手上的毛巾,點頭道謝。


    何定賢內心有點慌亂,因為他發現一場載入曆史的大型火災,竟然是因為他一己之私,爭權奪利而起,要是仔細盤算的話,官炳森、張景榮、劉榮駒等人頂多負責三分之二,起碼有三分之一的負責要到他頭上,但是一轉頭,他心裏就更加憤怒:“幹你娘,燒倉就燒倉,打黑槍都無所謂,有什麽矛盾在江湖上不能解決嗎?”


    “要燒到屋村移民的頭上?那些移民是什麽人,tmd,是剛剛經曆戰亂沒有平安兩年,一直被鬼佬踩在最底層的人!”


    “是將來建設全港的主要勞動力,是這座城市的根啊!”


    港島的根,永遠不再富人身上,而在窮人身上。


    何定賢切身經曆過太多的動蕩不安,深知動亂對於人性的摧殘,劉榮駒、張景榮、官炳森的膽大妄為,喪心病狂,還不是在戰爭時期留下的野蠻手段?換到五十年,二十年,乃至十年後,有人敢這樣做嗎!


    偏偏他們敢!


    你們憑敢什麽啊!


    何老板此時怒火攻心,已經喪失理智,一點點慌亂更被憤怒壓製,焦躁著下令道:“幫我聯係合圖借一艘船過海,叫阿善、阿樂一起出來。”


    “是,老板。”倪坤張口答命。


    從始至終,阿坤都一直住在九龍區的出租屋裏,跟老板一起來到港島區後,每天早上都乘輪渡來到灣仔,如果老板事忙,前天收工早,有時候在街口睡地板,有時候會睡在老板樓院的大廳。


    因為,港島區比九龍區的租金貴,剛剛結完婚的阿坤寧願一天睡五六個小時,早上六點起來乘輪渡,也舍不得多付幾十塊的租金。


    這晚,他是收到消息從九龍趕到港島,又因九龍城渡已經關門,不得不直接遊過海來找大老板匯報。


    此時,淩晨一點多鍾,錢偉善、陳嘉樂二人早已進入夢鄉,但是被拍門叫醒,驚聞大事,抬頭看了看天,還是連忙穿起衣服,戴上佩槍,趕到大佬家門口。


    三輛黃包車已經在家門口等候,何定賢剛要帶人上車,忽然想起一件事,迴頭同倪坤說道:“阿坤,你把消息帶給雷洛,他家也是住在屋村的,事情辦完到我樓上睡覺。”


    “知道了,老板。”倪坤表情一愣,腦袋裏馬上響起雷探目的地址,轉身就去傳遞消息。


    何定賢坐車漁村帶兩人來到九龍區後,又坐黃包車趕到石硤尾,緊趕慢趕,時間已經到淩晨兩點四十分,整個石硤尾地區火光衝天,一片雜亂,成千上萬的災民們已經跑到九龍塘、深水埗附近的街道、樓宇底下蜷縮休息,許多身上染著灰煙,表情驚魂未定,更多是同家人抱團取暖,滿臉劫後餘生,但也不乏哀嚎、哭泣之聲,空氣中彌漫著苦難的情緒……


    愈加靠近石硤尾宅區,人群則愈加沉默,市民則愈加麻木。


    何定賢、錢偉善、陳嘉樂望著此情此景,一時失語,頭一迴,何定賢心裏有了愧疚之心。


    他覺得不該把苦難再加給苦難的人承受……


    可偏偏,世界上所有人都要往苦難者身上踩一腳!因為,他們是最底層,是最好欺負的人!


    第一次,何定賢想要為港島華人做點什麽。


    重生一次。


    爭權沒問題!


    要發達,要有錢,要做大老板,都應該,但是這樣好像不夠,如果可以為底層華人做一些有益的事,改善底層市民福利的事,乃至讓港島發展的更好,讓市民們有工開,漲工價。


    也比一個人享受來的強!


    或許,這些行為在他潛意識裏都不是一個商人或者差人當作的,應該是港英政府要做的,不關他的事!


    但是,鬼佬作為殖民統治者注定不會把伱當自己人,華人想要站起來隻能靠自己,那麽,他一個人也該去做!


    “賢哥,賢哥,老板……”


    一處安置區,一眾或是受傷,或是受災的紙廠工人紛紛起身,表情陰鬱的望著老板說道。


    何定賢沒有立即進入長官如雲的警戒線內,而是找到豬油仔的身影,抵達兄弟們安置的地方。


    “阿仔,情況怎麽樣?”


    豬油仔黑著臉,張口就道:“是張景榮幹的!”


    “我問你,屋村的情況怎麽樣!火災怎麽樣了!”何定賢大吼一聲,其餘齊齊沉默,豬油仔猶豫片刻道:“你迴頭看看,能怎麽樣?石硤尾沒有了。”


    何定賢也是一時語塞,長歎口氣,給出一個答複:“放心,總要有人給屋村百姓償命,可能是我,可能是張景榮,也可能是所有人。”


    “賢哥,都是他們東莞人幹的,一定要殺了張景榮。”豬油仔斬釘截鐵的講道:“不殺他,屋村底下的厲鬼不會放過我們!”


    “你害怕就去求神。”何定賢冷冷看他一眼,出聲說道:“至於該死的人肯定會死,屋村裏的情況算不出來,但廠裏工人們什麽情況?”


    “死了二十多個,當場反抗給活活斬死的,另外有三十多個人受傷。”豬油仔早有答案,張口答道:“剩下兩百多人都沒有大事,畢竟工廠是第一起火源,兄弟們跑的快,也算是件好事。”


    “哧。”他譏笑一聲:“不過有很多兄弟走散了,暫時收攏不會來,算不清楚。”


    “我知道,急著趕迴家救人,事後記得再統計一遍,把安家費給人補上。”何定賢交代道。


    豬油仔下意識地先點下頭,隨後驚聲叫道:“工廠要重建,機器要重買,哪裏有錢發安家費!”


    “找錢莊借高利貸!知道嗎!”何定賢猛地瞪大瞳孔,怒喝一聲,豬油仔努努嘴也就不再吭聲。


    “這麽大的火災付什麽安家費?人人都是受害者來的!借高利貸付安家費更是扯淡!”


    “港府真有打算安置難民自然會出錢。”


    “不過大老板說借就借嘍,能借到自然好,要當菩薩到時候自己去跳樓。”豬油仔暗自腹誹。


    何定賢則是知道今夜過後,會有很多人在大火中失蹤、走散,鬼佬為了防止災民聚眾鬧事,也將調集軍警進行臨時軍管,有親戚,有錢人還可以繼續留港,沒身份證,沒錢的人可能將被遣返,有些人可以再次相遇,有些人再難相見。


    “對了,阿豪呢?”他突然問道。


    豬油仔張口就答:“帶一批兄弟追斬劉榮駒去了。”


    “不過豪哥去追的時候已經起火,主要小心一些,應該不會有事。”豬油仔倒是不覺得伍世豪一定能斬死劉榮駒,畢竟烈焰洶洶,不過伍世豪可以跑,可以躲嘛,兩批人不見得會直接紮進火場裏,石硤尾還是有大批木屋尚未著火的,火勢的擴張需要一定時間,隻是以港英政府在石硤尾的布置,以及消防署鬼佬的稟性,遲早坐視著大火將整片屋村吞噬。


    縱然有華人消防員已經進入救火,救人,但實際上起到的效用並不大,先前紙廠安置的水喉反而還起到奇效,對救火產生很大的效果。


    “隻是有人看見阿傑…..”


    何定賢心裏一突,陷入沉默,忽然間,他摘下腰間的配槍丟到地上,出聲說道:“張景榮就在那裏,誰敢去做掉他!”


    豬油仔等人心裏升起一股荒謬之感,在一群鬼佬長官麵前持槍射殺一位總華探長,眾目睽睽之下將會有什麽結局?


    但是豬油仔頓時明悟沒有什麽是比兵荒馬亂,是比大火連天更好的時機,如果要做,不如現在!


    現在就是做掉他最好的機會!


    與此同時,安置區內不約而同有十幾個人站起身:“交給我!”


    “賢哥,我來!”


    這裏有家破人亡,滿腔恨意的屋村仔,有喪親失友,心生絕望的災民,有一個又一個數不清的無敵之人!


    莫說是一個總華探長,槍一丟下,港督都敢開!


    豬油仔第一個上前抓住槍,錢偉善卻心思敏銳,摘掉配槍丟到後麵一人手中,出聲話道:“用我的槍!”


    那人接到警槍毫不猶豫的打開保險,竟然是一個真正識槍的人,旋即就在眾人目視一步步走向警戒區域。


    何定賢看著豬油仔問道:“那位兄弟叫什麽名?”


    “好像姓周。”豬油仔給出一個模糊的答案。


    周兄弟來到警戒區後,隨便找了一個借口:“我有事情想找張總探長……”


    持棍警戒的軍裝警員自然不會應許,但在上前拒絕的時候,讓警戒線出現一個空檔,周兄弟佯裝折返,突然轉身舉槍,一言不發,連叩六下扳機:“砰砰砰!!!”


    連續六槍亂射沒有精準射倒某人,或者是有意擊中更多目標,一陣槍響後,警戒區內,兩華三洋,五個長官齊齊倒地。


    曾少珂、蔡兆光兩人驟然聽見槍響,毫不猶豫伏身撲倒在地,緊接著又是一串槍響:“噗噗噗。”


    開槍者身中數槍而亡。


    曾少珂再度抬起頭時,張景榮、袁義、高級助理處長,消防署區長,九龍塘署長五人相繼中槍,有人捂著傷口跌坐在地,有人瞪大瞳孔,底下腦袋,滿臉不可置信,有人臉色慌張,吼著英文…..


    中槍者乃事現場最核心的一群人。


    曾少珂一時間覺得世界很荒唐,但恍然間又覺得天經地義,不管是什麽級別的長官,出來行,也終有可能被一槍殺死。


    何況是在兵荒馬亂的災情現場,可以說,任何踏足災區,前線,乃至在辦公室裏拿到指揮權的人,實則都是置身於險境,卷入紛爭,終究有被斃的可能。


    港島華人從來不缺乏抵抗精神,若是形勢緩和,可以謀生,那人人都願意放下武器,若是風雲突變……


    多的是人願拿起武器!


    “保護長官。”


    “保護長官……”


    警戒區,一陣混亂不提,何定賢遠遠看著六槍發出,多名長官中槍,心底突然明白什麽叫兵鋒兇險!


    利刃一旦出鞘,不見血就收不迴來,出手做事人的懷揣恨意,永遠是不受掌控的!


    權力推動下的血鬥,不見得是一來一迴,也可能是直接掀桌。


    棋子也有想法。


    正如持槍複仇者,欲殺之人,多也!


    何止區區一個張景榮。


    “唿……”他長長吐口濁氣,眼神轉向錢偉善,感慨道:“阿善,為乜要用你的槍?”


    錢偉善反而是早有預料般笑道:“賢哥,人有人的命,槍有槍的命,我這把槍能夠射三個鬼佬,值了。”


    “我想辦法幫你周旋。”他上前拍拍錢偉善肩膀,錢偉善卻搖搖頭:“無所謂,總不能大佬掏槍了,小弟抓著槍看戲吧。”


    何定賢驟然間表情一變,厲聲喝道:“阿樂,把錢偉善抓起來!”


    “送迴灣仔差館!”


    “是,長官!”陳嘉樂在怒喝中迴過神來,連忙張口答應,看了善哥一眼便連忙帶人離開。


    何定賢上前拍拍豬油仔發黑的臉蛋,冷笑著道:“怎麽樣,戲好不好看?”


    豬油仔深吸口氣,釋然道:“屋村的兄弟們都看著呢,誰對屋村人好,屋村人心裏都記著。”


    他知曉老板需要一槍,一條命來收屋村人的心,同時,眼下事情搞的越大越好,目前大老板已經占據絕對優勢。


    因為一場波及十萬人的大火是需要有人負責,否則,港英政府怎麽平息動蕩的人心?怎麽平息國際輿論?


    無論是從法理上而言,還是從江湖規矩上來講,負責人當然不可能是他,畢竟火不是大老板放的!


    反之,大老板是處在一個受害者的地位,就算有些許幹係,本身也不會受到指摘,一旦做出承擔風險,為屋村人出頭的舉動,馬上則會受到加倍同情。


    如豬油仔,他其實也對大火造成的嚴重後果,對大老板有些離心離德,倒不是說覺得大老板有錯,而是覺得爭權奪利的做法有些違背良心,短時間內不說出口,將來也會有間隙。


    但隨著六槍子彈打出去,心裏的惡氣散去,豬油仔也更加覺得該支持大老板!


    大老板是一個真正會為屋村仔出頭的人。


    同時,屋村人不支持一個大老板出來,就算有多少同鄉,有多少親戚當官,做闊佬又點樣?


    石硤尾十萬餘屋村人需要一個代表,一個將來真正願意為他們出頭,為他們做事的代表。


    這個人毫無疑問是大老板。


    何定賢卻好似沒有聽懂豬油仔話裏意思,而是平靜的評述道:“晚上你會很忙,我要你辦幾件事。”


    “老板你說。”豬油仔道。


    “第一件,去港島區把鄒懷文叫起來,讓他馬上會報社重新編一份報紙,把九龍區的消息告知他。”


    “讓他在火宅的新聞放到頭版,要報道災情,也要唿籲捐款,把拳賽的事情放置到第二版,同時告知全港市民,拳賽募得的二十萬港幣獎金,將會全部捐給受災百姓。”


    這二十萬港幣的獎金其實是各大賭業莊家籌集的。


    目的是炒熱拳賽。


    不關他何定賢的事,頗有替人花錢的感覺,但是賭莊本來就是借他的雞生蛋,欠他一個大人情。


    用這筆數問題不大。


    因為,昨夜省港澳幾大賭莊起碼揾水數百萬,區區二十萬共籌的獎金,灑灑水。


    吳公義、陳克夫要是有意見的話,先想想全港市民的口水,夠不夠量淹死他們!


    “第二件事,幫忙去查查官炳森在哪裏,千萬不要讓他跑路了。”


    “一個個排好隊都別想跑!”


    何定賢麵帶殺氣。


    豬油仔重重點頭。


    “第三,明天早上去淺水灣楚家門口等楚小姐、或者楚先生睡醒,總之,屋村裏多少潮汕同鄉,潮汕商會不可能視而不見,一麵讓商會幫忙籌備物資,一麵讓楚小姐幫忙找找印刷廠,空幾台機器出來刷報紙。”


    何定賢出聲道。


    豬油仔反應極快,立即接話:“等他們睡醒會不會太晚,趕不及刷報紙了?”


    何定賢搖搖頭:“這個時間,全港早報、日報都已經刷好封箱,隻要明天正午前《東方日報》能夠出刊,我們就是全港第一間報道災情的報社,再加上我們有獨家新聞,拿拳賽的獎金做慈善,報紙賣的一定比原本好,也算是抓住熱點,一邊印,一邊賣,名頭打出來就算賺。”


    “隻要在《午報》上市前就好。”


    豬油仔點下頭:“知道了。”


    畢竟楚家是商人家庭,楚老板公務眾多,社會活動也多,不可能睡懶覺到八九點。


    可以打一個時間差。


    “最後,你找幾個信的過的兄弟,分別過海去濠江找‘傅老榕’,去南粵找‘孫六’,想辦法找他們討點錢來。”


    “這些大賭莊一夜間賺上百萬,掏點出來給難民們花花怎麽了?總該要點臉!”


    豬油仔咧咧嘴:“去當乞丐啊?逃難時我還真當過,行!”


    去化緣真沒什麽好丟人,總比災民們吃不飽飯強。


    何定賢等到豬油仔轉身離開,匆忙前去辦事,再看向警戒線內,一群喊著洋文的警員將上司紛紛送走,竟然生理性把華人與洋人分隔開,在現場就連華人探長都不再信任。


    而先前抵達現場的救護車一直是沒動,醫護人員也沒有下車救治災民,原來是為了給鬼佬高層、警隊、以做準備。


    張景榮、袁義二人就算同時中槍,也沒有得到及時救治,而是眼睜睜放在一旁,看著救護車把鬼佬先送走。


    混亂之中,探員們也不敢亂動,隻得做基礎止血,但張景榮、袁義二人明顯進氣多,出氣少,越來越快不行了。


    何定賢來到警戒線外,撩起衣衫,露出配槍,出聲說道:“灣仔便衣探目何定賢。”


    “賢哥,我知道你,但是長官下令,除了醫護人員,不允許放任何人進去。”維持警界的一名軍裝歎氣道:“不要讓我們難做。”


    “我找自己師父。”他目光看向場內,陳立也注意到他,吸著煙,滿臉愁容,走上前來:“讓他進來。”


    “是!”


    “長官!”軍裝警見有阿頭擔責,不再猶豫,放人進入現場。


    陳立眼神瞟了他腰間槍袋一眼,竟然猶為警惕,抬抬手道:“撩開看看!”


    “師父。”何定賢撂開衣角,槍袋裏的配槍沾有塵土,卻讓陳立吊著的一顆心安穩下來,隻聽他說道:“剛剛槍聲一響,我就知道是警隊的製式配槍,腦袋幾乎不用轉,我就想到了一個衰仔的名字,衰仔自己衰不要緊,我就怕老骨頭被他給拉垮了。”


    “你說,得挖多大一個坑才埋得下我們倆?”


    何定賢勉強笑道:“九龍那麽多海要填,總不會……”


    “我是跟你討論挖坑的事嗎!”陳立瞪他一眼,旋即說道:“算你有點理智,懂得讓丟手下的槍出來,報告怎麽寫?探員在災區遭到難民圍攻而失槍?”


    “這也行?”何定賢聽出師父話裏的意思,有些不可置信,陳立則點頭道:“有什麽不行!”


    “警隊內,整個東莞幫都要為這一場大火殉葬,往後警隊就是我們潮汕幫的天下,要是連一個小探員都護不住,高總探長就別幹了。”


    陳立迴頭望向大火,眼裏似有不忍,又似冒出野心:“這把火把石硤尾燒光,將來你要怎麽做?”


    何定賢毅然決然的說道:“建一個更好的石硤尾!更好的港島!”


    “哈哈我來也”是老兄弟的,俊仔每本港文都上盟,昨天一次性上了兩天,感謝感謝。


    本來是想加更,但是一天萬字壓力太大,精神、身體上的雙重壓力.還是不下承若了。


    等過兩個月更新輕鬆的時候,擇機多更新點以做迴饋。


    至於這段劇情好壞任評,全都受著,也能加深俊仔對寫文的思考,但總之,這兩天壓力確實挺大,今天甚至差點繃不出,明天想要少更,但起碼更出來了。


    這章提前更新也算一點心意哈,明天早上是沒有了,要傍晚這樣,還望諒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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