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媽媽無語愣愣的望著劉田演講,從他的表情裏月華可以看出,好多事情他自己也是初次聽到,所以驚訝之情也寫在了臉上。吳月華並不動聲色,他想看看這個劉叔能把戲唱到什麽程度,拿了別人的錢還這麽堂而皇之,真可以算是大言不慚了。

    劉叔伸出兩個手掌在臉上搓了一把,歎息了一聲又接著說道:

    “我把那個包塞到我的車裏,接下來我就救你爸爸。你知道當時我並不知道那包裏是裝的錢,但不管是什麽東西我總得要撿起來,你爸爸是死是活總比錢重要吧!你不得不承認是我救了你爸爸,雖然她變成了植物人躺了那麽多年,但如果當時不是我及時的把他送到醫院,恐怕他就不會有那幾年的壽命。”

    聽到這裏月華的眼簾垂下來,一種悲哀升到了心頭。劉叔說的一點兒不錯,的確是她救了爸爸。難道這一點就足可以彌補他盜取20萬塊錢的責任嗎?聽他的言辭裏,對於這包錢他完全是無辜的。月華又覺得非常好笑,人的臉皮如果厚了比什麽都厲害,因為多醜的事他都能變白的合情合理。眼望著劉叔月華點著頭說:

    “謝謝劉叔,這一點我永遠感謝你。但是我這個人恩怨分明,你拿了20萬塊錢,給我爸爸造成了多大的負麵影響你知道嗎?尤其是你間接傷害到的誰?你知道嗎?我家並沒有因為這20萬塊錢,遭受多大的打擊,那受到毀滅性重創的人是我的丈夫餘月家,她家裏為這20萬塊錢幾乎要家破人亡,劉叔你知道這些事情以後,還能泰然處之嗎?我真納悶,餘月當初來這裏鬧,向我討債的時候,你是不是知道內情啊!”

    說到動情處,月華的淚不自覺撲簌簌的流下來。劉叔聞言麵現慚愧之情,她不好意思的對月華說道:

    “這錢我還給他,那一年我拾了拾20萬,現金我活到50萬怎麽樣,還能說得過去吧!”

    月華的表情突然亮了,嫣然一笑說道:

    “他失去的東西豈是用錢可以補償的,錢還是小事關鍵是那段痛苦誰來替她受。我覺得你應該向他道歉,他或許並不需要你這幾十萬塊錢,因為你也明白他的老婆現在是我,你覺得你那麽點錢對我們家裏很重要嗎?”

    劉叔啞口無言,張大了嘴巴上不知道說什麽。他望著月華,眼神裏流露出一種自責的神情。月華知道真相以後,並不想用這件事情來威逼他。因為他也明白流出是自己爸爸的救命恩人,不管怎麽說他的功勞總比過錯大,所以現在如果緊抓著他不放,未免有些不通情理。但是她又想到,老公的事情自己不能替他做主,有些話還需要告訴他,於是他掏出手機,默默的給餘月發了一條信息,告訴他,劉叔是拿著他爸爸錢的情況,讓他自己斟酌忖度,看是讓他賠錢還是怎麽著。

    月華一麵打字,一麵談笑懨懨的同劉叔應答,一點痕跡也沒有露出來。少時門外又來了一個人,這個人正是餘月。得知事情以後餘月先是大吃一驚,隨後他趕緊衝下樓,也來到了招待室,想探聽一下具體情況。恰好劉書和吳月華正在尷尬之時,餘月推門進來,剛好打破了沉寂。劉叔見餘月進來猛然吃了一驚,他一臉凝重的問劉叔:

    “劉叔,是你把那筆錢拿去了嗎?”

    劉叔的臉色紫脹,麵對著餘月的提問,他覺得非常難堪,盡管如此他還是硬著頭皮答道:

    “我不想作過多的解釋,我也不知道錢是你爸爸的,再救月華她爸爸的時候,我順手把錢裝在自己的兜裏,之後找不到主我也沒忘迴還。現在知道是你的了,我決定彌補你,我給你50萬你同意嗎?”

    餘月哈哈的笑了笑說:

    “劉叔你認為這是錢能夠解決的問題嗎?”

    劉叔囁嚅道:

    “這……不然還能怎麽辦?我拾到東西難道還能犯法嗎?再說了如果我自己不承認沒有人能抓到我的證據。這一點足可以證明我的坦誠,你們細想想是不是?”

    月華夫妻兩個目光對視,似乎覺得他說的也挺有道理。關媽媽在一旁聽了很久,這時候方才開口說道:

    “你自己如果覺得良心上能過得去,不承認也是可以的。但是像到了我們這樣的歲數,沒有比內心無愧更重要的了。月華的提議很好,難道說讓你道句歉就那麽難嗎?”

    關媽媽這幾句話說得很帶勁兒,劉叔吞吞吐吐的迴答道:

    “我……我……我不會道歉,道歉的話怎麽說呢?長這麽大我也沒給別人道個歉。這件事情是我做的不謹慎,當然,我當時這麽做也有貪財的傾向,可我主觀上並沒有傷害你們的意思。如果這錢不是你們丟的,隨便是大街上任何一個人丟的,他們又從哪裏去找這錢呢?”

    關媽媽又說道:

    “我聽出來了,你這是千方百計的就是不想說一句道歉話。其實聽不聽都一樣,你所做的事情大家都會對你有一個主觀的判斷,這一點就足可以了。但是如果你是聰明人的話,說句道歉的話,或許能重塑你自己的形象。老兄弟我對你說,人活這輩子,名節比什麽都重要,在這些晚輩麵前,你難道沒想一想要樹立點什麽嗎?”

    劉叔再一次張口結舌,不知道如何接下麵的話。但他這個人畢竟是老奸巨猾的,知道今天要保全自身,不說句軟話,萬般搪塞不過去,於是他耐著性子謙和的說道:

    “好吧!我就聽老姐姐的教導,我給他們道個歉。是我錯了,我改,我有罪,這總行了吧!你這迴就應該原諒我了吧!”

    月華冷冷的笑了笑說道:

    “劉叔你這人可真有意思,你這是在道歉還是在拿話擠兌人呢?我們要的不是你說什麽,關鍵是你的態度。好了既然你沒有這份誠心,餘月!依我看就算了吧!咱們聽在耳朵裏又不當吃又不當喝,有什麽用?”

    話剛說到這裏,門哐的一聲,又被一個人推開,大家放眼望過去,都覺得很驚訝,原來來的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曹晴晴,她繡麵含嗔的對著劉叔說道:

    “我覺得該賠的錢賠人家,該道的謙給人家道歉。我們生活在一起如同一個大家庭,彼此如果沒有這份真誠,早晚這個家庭會敗落的。這是我的意見,采納不采納就隨你自己了。”

    劉叔乍一見曹晴晴,心裏有一種說不出的歡喜,但聽了他這一番話後,臉色馬上又陰鬱起來。可是當他看到曹晴晴用柔和的目光望著自己時,劉叔的心中鼓起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勇氣,他對著餘月等人深鞠了一個躬,之後說道:

    “我真誠的向你們懺悔,的確是我錯了。隨便你們怎麽懲罰我吧!不管怎麽辦我都難辭其咎,我希望你們最好收下我給你們那筆錢,我知道你們現在不缺錢,但我自己希望還掉那筆錢,因為我自己有這麽多錢還該著別人的帳,我是絕對受不了這種現實。”

    餘月和月華都沒有說話,餘月心裏覺得,誰說他這幾句道歉的話,並不見得十分真誠,但是對於自己來說,對於死去的父親來說,也算是一種告慰。終究把這件事情查的水落石出,是餘月萬萬沒有想到的。所以對於這種結果他已經十分的滿足了。吳月華木做聲的原因是,他不想過於譴責劉叔,因為畢竟劉叔救了他爸爸,她隻是希望自己的丈夫能夠從中得到一些寬慰,所以既然劉叔已經低頭認錯了,月華也就沒話可說了。

    見兩個人都不作聲,曹晴晴便不自在起來,她征詢道:

    “吳總難道你們還不滿意嗎?姐夫我覺得你還是收下他給你的那筆錢吧!雖然不能彌補你們精神上的缺失,但也總算是一些補償。就算是給我一點薄麵,說句話吧!”

    月華開口說道:

    “要不要賠償餘月說了算,我覺得多了不要,但這20萬還是要給的,因為這筆錢畢竟是屬於餘月的,他家裏已經日積月累將這20萬逐漸的還給了那些農民工,所以現在這20萬已經屬於他自己的了。以前不知道也就罷了,現在知道了我覺得就應該這麽做,大家彼此都很坦誠這是好現象,希望咱們以後繼往開來,一切向前看,過去的恩怨就一筆勾銷,咱們把心思共同的用在事業上來,未來充滿光明還等待著我們去描繪美好的明天。”

    曹晴晴的臉上露出了笑容,劉叔見晴晴高興了他也很高興。但終究晴晴沒有繼續用眼睛看他,更別想朝他喊一聲爸爸。晴晴走了,餘月走了吳月華走了,關媽媽也走了,劉叔卻孤零零的坐在接待間,他為什麽不走呢?他在體會晴晴劉露給他的那段溫馨。雖然他沒有叫自己一聲爸爸,但是他幫著自己說話幫著自己解圍的這份情誼,足可以證明這個女兒是認她爸爸的,所以,劉叔想著想著自己臉上便泛起了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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