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笛聲由遠而近,停在張鬆家門外。此時月梅心中惶恐不安,他跑到院子裏想看看誰家發生了什麽事兒。卻見兩位民警走進自己家,月梅大為不解的問:

    “警察同誌你們來我家幹什麽?”

    那兩位民警一男一女,身著幹幹淨淨的製服,那女警官英氣逼人,嚴聲厲色的問月梅:

    “請問這是張鬆家嗎?”

    月梅使勁的點著頭問:

    “是,你們找他幹什麽。”

    那女民警冷言冷語的說道:

    “張鬆人在哪裏我們要見他一麵。”

    餘月梅頓感不祥,不知道張鬆在外麵惹了什麽禍。此時在屋中睡覺的張鬆已然走出來,他鎮定自若的站在兩位民警的麵前,問他們有什麽事兒。那兩位民警上下打量了一番,女民警開口問道:

    “有人撥打了110,說你昨天晚上私闖民宅,到人家家裏行兇,有沒有這迴事兒。”

    月梅一聽大吃一驚,她知道丈夫一夜未歸卻不知道他去做什麽,怎麽迴來竟然惹了這麽大事兒,這是到哪裏去打的架,自己就是渾然不知。她張大了嘴巴,望著站在一旁的丈夫,聽他如何分辨。張鬆舉止非常從容,絲毫也沒有把這兩位民警放在心上。他冷哼了一聲,撇著嘴,眼角向上翻了翻,不屑的說道:

    “是我打人了,是她告我對嗎?”

    那兩位民警一聽他承認了,便馬上說道:

    “你既然承認了那就省了費事,人家都已經住院了。我們要把你帶迴派出所接受調查。”

    張鬆一聽絲毫也不害怕,他似乎早已經做好準備一樣,迴屋裏穿了一件外套,就要和兩位民警上車,此時張鬆的爸媽也來到了跟前,他們和月梅一樣,都是惶恐不安。張鬆的媽媽拉住民警的胳膊,一個勁兒的哀求道:

    “我們的孩子到底犯了什麽錯,你要把他帶走。你們把他放了,我兒子要有個好歹,我可跟你們沒完。”

    見大娘死拉著民警的手不放,那位女警寬慰道:

    “大媽你不要著急,我們隻是帶他迴去接受調查,他將人家一位女士打傷,我們帶她走也是例行公事。請你不要阻撓,否則就是觸犯了國家的法律,妨礙公務。”

    言下張鬆媽媽才鬆開手,但她依然淚流滿麵的懇求道:

    “你們要帶他去我也不反對,但你們要知道,我孩子是個老老實實的好人,我敢說你們從他身上挑不出半點毛病來。你們是不是搞錯了,他可不是那種打架鬥毆的主。我求求你們了還是把他放了吧!”

    聽了張鬆媽媽的話兩位民警甚是為難,那你女民警沉思了片刻,寬言慰語的對張鬆媽媽說:

    “你且不要著急,我們調查清楚了就會把你兒子送迴來,如果問題不大,他可以同受害人協商解決。這還要根據傷者的情況,如果受害人傷勢比較嚴重,執意要起訴他的話,恐怕他就會被刑事拘留。所以我勸你們還是找被害人協商一下,看能不能私下裏和解。如果經公辦理,恐怕你們不沾光。”

    說完那兩位民警便偕同張鬆一同上車離去。此刻張鬆的媽媽已經哭作一團,她哭天嚎地的抱怨,兒子不爭氣這可怎麽辦。張鬆的父親在一旁則是一個勁兒的勸解:

    “別管他了這小子咎由自取,屢次勸他不要惹事,可他就是不聽。常言說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經經這次教育他也就記心了。”

    張鬆的媽媽聽了,哭得更的厲害了。她捶手頓足撕扯著張鬆爸爸的衣服說:

    “這時候你還能說出這樣的話,他難道不是你兒子嗎?事到如今你還怪他,有什麽過錯迴來你再批評他,現在這個節骨眼還是先把他救迴來吧!”

    此時的月梅也早已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她估計這次張鬆肯定是打了胡二嫂,被人家告了。既然民警給指出了一條明路,那趕緊就去找胡二嫂,找一條妥協的方法,盡量能爭取人家的原諒。想到此他便對張鬆的二老說道:

    “爸媽你們先別急,既然民警告訴我了,先找受害者協商一下,看能不能爭取人家的原諒。如果他不起訴咱們,張鬆在派出所頂多教育一頓,拘留兩天就能迴來。所以當務之急,咱們趕緊去找受害人,估計打的肯定是胡二嫂。張鬆剛和她發生了矛盾,這是氣不忿才去找她,我估計是一言不合才將她打了一頓。”

    張鬆的媽媽拍著大腿說:

    “對,你說的有理。咱們快去找胡二媳婦兒,看看是不是把他打了。”

    意見一致,三個人急急忙忙的便趕往胡二嫂家。誰知到那裏打聽,的確是昨天張鬆將她打了,現在活少已然被送到醫院。餘月梅馬上決定,找一輛出租車拉著他們到醫院去賠禮道歉。張鬆的父母也沒有主見,聽媳婦這麽說非常同意,月梅很快撥通一位出租司機的電話,將他們拉到了法醫醫院。

    在醫院的樓下,月梅從食品攤上,買了好幾種營養品補品,提在手中和公公婆婆一同找到胡二嫂的病房。那胡二嫂頭上手上裹滿了白色的繃帶,乍一看還挺嚇人。胡二嫂見到月梅他們一家子來,一張臭臉冷言質問:

    “你們跑來幹嘛,快給我滾!你兒子打了我,你們假惺惺的來幹什麽。我給你們說,別以為這世道沒了王法,我是說他什麽人,隨便就用嘴巴子抽我。還把我的頭打了個大窟窿,把我的手也弄的骨折了。我給你們說吧!我現在是重傷,你們等著讓張鬆坐10年大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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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二嫂的話當時就把張鬆媽媽給嚇哭了,她撲通就給胡二嫂跪下。低頭垂淚的說道:

    “侄兒媳婦呀!你可別動真格的。你兄弟確實有點莽撞,可他還是個孩子呀!你的傷我們給你治,花多少錢我們兜著,千萬不要把事情鬧大呀!要是鬧大了我們老兩個也活不了。侄兒媳婦看在我這老臉上,你就放你兄弟這一迴吧!”

    說著張鬆媽媽就磕下頭去,如搗蒜一般。張鬆爸爸站在一旁,一副鐵骨錚錚的形象,他的臉色木訥並沒有什麽表情。月梅百感交集,婆婆這一跪,讓她的心都碎了。沒想到張鬆這一舉動,就給自己的母親惹來如此的奇恥大辱,月梅怎麽不痛心,但此時他還能說什麽,不求這個胡二嫂,隻能等著和他對簿公堂,到時候張鬆萬一被判了刑,自己往後的日子可怎麽過。想到此她也挨著婆母,屈膝給胡二嫂跪下。

    胡二嫂的情態雖然有些囂張跋扈,但是麵對兩個屈膝與給自己下跪的人,那暴戾之氣總也有些消減。她冷冷的笑了笑,對眼前母女嗤之以鼻。見他們跪著不起,才又說道:

    “你們要是真心來認錯,我也不是那種實心硬腸的人,把我的醫藥費給我賠了,誤工營養費給了我。關鍵一點,還必須要張鬆到我家賠禮認錯。他小子打了我竟然想一走了之,天下哪有那麽便宜的事兒。”

    月梅聽他一說,給錢就可以解決問題,心裏就像一塊大石頭落了地。她很明白,在這個世界上錢最重要,一天離了錢都不行。但是錢也最不重要,隻要錢能解決的問題,都不是大問題。既然張鬆打她的這件事用錢可以解決,月梅的心態就鬆緩多了。不過她還非常擔心,這胡二嫂如果獅子大開口,要出天文數字,那砸鍋賣鐵也賠不起她呀!於是她怯怯生生的問道:

    “那你……你……讓我們賠多少錢呀!你說出個數來。”

    胡二嫂又是陰冷的一笑,她伸出一個手指,在月梅的麵前晃了晃。張鬆他媽媽,立即搶言道:

    “一萬塊錢嗎?我的天這也太多了吧!侄兒媳婦兒你大人大量少要點行不行?”

    胡二嫂一聽張鬆媽媽的話便來了氣,她半吼半嚷的說道:

    “一萬你做夢哪!我的意思要十萬。你聽懂了沒有?”

    這婆娘真夠狠的,他的話一出三個人皆驚不可遏。尤其是張鬆的媽媽,嘴巴張了半個小時都沒合上,張鬆的爸爸雖然沒說話,但是也一臉憤恨的望著胡二嫂。月梅卻不感覺吃驚,因為他知道一個人在盛氣之下,必然會獅子大開口。但是她又想,如果此時勸她少要,恐怕也是徒勞無益,不如就先應下來,按住他先別去告張鬆,等她情緒穩定了,張鬆平平安安的迴到家,在和她討論價錢的問題,到時候自己也就能占一些主動。想到此她便懇切的對胡二嫂說:

    “好吧!隻要你不起訴張鬆。你說的這個數目我們給你。隻是希望你趕緊給派出所打一個電話,告訴他們我們兩家之間已經和解了,叫他們快把張鬆放迴來。你就說你們兩個之間是因為一場誤會,現在解釋開了。這樣你同不同意?”

    胡二嫂一聽她應下了,心中甚是歡喜,她暗暗思索道:這一家的傻逼。自己原也沒受多大委屈,不過被張鬆扇了幾個嘴巴子,頭上那個傷口也是自己製造的。胳膊原本也沒有骨折,想不到他們就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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