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尚沒有想到,徐新國給了他一個意外的驚喜。他和徐新國約好了,找一個地方坐一坐,聊一聊這個案件的底細,不知道能不能從他身上獲得突破。

    小安已經聯係好了那輛拉貨的汽車,原本說是明天才能迴來,結果下午就到了。隻等著餘尚一起去查看。沒有想到餘尚早已經在大廳裏和別人聊這宗案件。餘尚迴到辦公室和小安一碰麵,在辦公室裏等待了很久的小安就有點耐不住性子了,他拍桌子打板凳的說:

    “我說老兄,你能不能敬點業?現在可是掙著我們公司的錢,給我們公司幹活呀!現在你可是受我的直接領導,要是不聽話的話,小心我把你開除了。我都等你多半天了,那輛汽車已經迴來了,正等著咱們去看呢!你說你這磨蹭勁兒現在才上來。”

    餘尚一聽覺得挺好笑,他反問小安:

    “你有開除我的權利嗎?總經理是讓你輔助我,你倒好,跑我脖子上去了。我告訴你,我在下麵也沒閑著,有一個重大的線索即將被我抻出來了,你還給我吹胡子瞪眼的,怪不得人家那個保安說你不可靠。看來真是缺乏修養。”

    小安開始還繃著臉,一看見餘尚那生氣的樣子,嗤的一聲笑了。問他到底是怎麽迴事?

    “快說說,你發現什麽線索了?”

    餘尚賣了個關子,沒有把具體情況告訴他,隻是說:

    “剛有個頭緒我跟你說什麽,我還不知道呢!等有了結果我再告訴你行不行?現在先領我去看那輛車好不好?”

    他不說,小安也隻得先領著到樓下去找王先隊長。一出辦公室的門,正好撞見一個快遞員手捧著一束鮮花,敲響了總經理辦公室的門。小安一愣,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餘尚拽了他袖子一下說:

    “哎,你幹什麽?剛才還催我呢!我這時間可緊啊,我跟人家約好了,一會還要見麵。趕緊下去吧!”

    小安本想,看看是什麽情況,不料餘尚催得他特別緊,也隻好極不情願的跟下去了。

    那個快遞員,經小譚的同意,將那束鮮花送進了辦公室。吳月華正在桌子前辦公,竟然有個人捧著鮮花進來,大為不解得問:

    “小譚這是誰呀?怎麽捧著束鮮花,給誰送的?”

    小譚笑著說:

    “經理,恭喜你呀!看來有人在追求你。”

    吳月華一聽覺得非常糊塗。但是心裏還是升起了一絲莫名的喜悅。也隻有上學時,駱洪山曾經向她贈送過鮮花。這麽多年以來,這種求愛的鮮花對於吳月華來說已經是極其陌生的東西了。今天又有人向她送花,也不知道這個人到底是誰。

    吳月華非常好奇的問那個快遞員:

    “是誰讓你送來的?”

    那個快遞員,如實的答到。

    “是下麵那個玲玲鮮花店委派我送過來的。這一趟我掙五元錢,其它的事情我一概不知。”

    “哦,原來如此。”

    月華將那束鮮花接在手裏,嘴裏應了一聲,便細細的端詳起來。首先一股馥鬱芬芳的香氣沁入她的心脾,她頓覺神魂清雅,一股美好的憧憬澄然升起,瑩潤的甜蜜即時飄蕩於胸間。甚至於,當她捧在自己手中時,竟莫名其妙的有了一種披上婚紗的幻覺。蕩悠悠的走在綠野青坪之上。她感覺旁邊像有一個愛著自己的男子,在帥氣的挽著自己的胳膊,喃喃怯怯的說著私語。她將頭歪到這個男人的肩膀上,那肩膀又寬大又渾厚。月華一邊想一邊兒樂,嘴都合不上了。

    小譚目睹了這一切。她也是跟了經理好幾年的人了,知道經理此時的苦悶和迫切。現在開始有人為她送花了,小譚也替經理感到無比的高興。看到吳經理那副陶醉的樣子,小譚的心裏既好笑又新奇。那位送了鮮花的快遞員,轉身離開辦公室以後,小譚問吳月華:

    “總經理,能知道是誰送的不?”

    月華正在出神兒,連快遞員出去都沒有察覺到。小譚一說話才把她的心神勾迴來,她滿含幸福的微笑說:

    “這個我可不知道,人家有沒有那個意思呢?或許是送錯了地方,錯投到我這裏了吧!我還是別做美夢了。”

    說著,她伸手將這束鮮花遞給了小譚,並告訴她:

    “去吧!給我找個地方把它插上。花瓶裏弄點水,要不然,兩天以後就幹得難看死了。”

    小譚遵命,出去為她找瓶子灌水。吳月華獨自在辦公室裏,細細的揣摩起來。她排查著自己認識的這些男人,哪個像給自己送花的人呢?駱洪山首先應該排除,因為她已經是有婦之夫了,絕對不會為自己送花,就是給自己送了,那花也不能要呀,一定要把它扔到窗外才解氣。第二人,她想到的就是梁新遠,雖說她跟梁新遠隻是見了一次麵,但那個人愛她,她心裏是明白的,隻不過自己沒有給他好氣兒,他也不知道自己心裏到底是怎麽想的。這樣的人給自己送束求愛的鮮花,還是完全有可能的。第三個人,她本能的想到了餘月。

    並且當她想到餘月的時候,心裏就自然的升起一陣酸楚。已經有一兩個月沒有見到過餘月了,月華對他朝思夢想,真想到他的身邊去看看他現在是一種什麽情況。為什麽也不給自己來一個電話問候一下呢?莫非他就真的那麽狠心?在醫院裏擦出的愛情火花。竟然像是北風中隨風飄舞的一張廢紙不成。餘月送花,她又覺得這種可能性不太大,因為那天那個女人給自己來的電話,明確表示代表餘月和自己一刀兩斷。想到此月華的心裏又是一陣巨痛,痛得滴血。

    她不知道自己哪一點得罪了餘月,以至於讓他的家人如此的恨自己。自己若是不愛他,又怎麽可能將五萬塊錢輕易給了他呢?像這樣的表示,難道說還不夠徹底嗎?這個餘月也真夠榆木疙瘩不開竅,一點堅定性都沒有,原來在醫院裏向自己暗示的那些情感,竟隨著時光的消逝,化作了甜蜜的泡影。這一點焉能不讓月華內心充滿痛苦和悲憤。她無奈的望著窗外唿嘯而過的北風,眼眶很快模糊了視線。

    月華自憐的想,誰能了解一個大齡女人的心呢?人到了一定的年齡階段,如果還沒有結婚,那顆孤獨無助的心,勝過人世間生死離別時的痛苦。雖然月華同餘月僅僅是一段簡短的愛,相處才二十多天。但這段簡短的情感,便足以刻骨銘心。餘月那無瑕的真摯,月華是能夠體會到的,他那言談舉止間所透露出,對自己的愛慕之情,已如一顆晶瑩的鑽石,深深的鑲嵌在月華的心間。

    有時候,月華真想不顧一切爭脫眼前的束縛,放肆一迴,大膽的去找餘月。但是她的內心又脆弱到,不敢再冒一點險,曾經在感情上受到的傷害,使她的心已經像玻璃一樣,一動就會碎,這一點也是拜駱洪山的摧殘所賜。月華又何嚐不是從一個天真爛漫的小姑娘走過來的,那時候她也曾是天不怕地不怕,無憂無慮的一個快樂天使。可是當年輪在她身上畫滿圈的時候,那本該具有的人性光華,就隨著時光消磨,漸漸的暗淡下來了。

    過去那些本該具有的豪情勇氣,隨著一天天一年年的消耗,而今已經損失殆盡了。月華現在還有憧憬,還有期望。但是那脆弱的靈魂,卻不敢再經受半點打擊。

    她覺得,眼前這個世界就是魔鬼在主宰,到處都充滿了黑暗和猥瑣。她覺得自己的命運琢磨不定,一個無形的魔爪,正在操控著她的成敗得失。她感覺自己像一個孤獨無助的小孩兒,正把自己的身子縮在一堆草叢裏,阻擋南來北去的狂風。這時候,她想起了顧城那首詩。“黑夜給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卻用它來尋找光明。”

    正在這胡思亂想之時,月華旁邊的手機突然響了。她趕緊拿起來一看,原來是姐姐打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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