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姑娘您要馬匹去哪兒啊?”


    要是看不住白芷姑娘那他這個管家也算是做到頭了。


    “去平陽城。”


    白芷轉身朝屋外走去,步履有些匆忙,正撞上跟迴來的三個丫頭,三個丫頭還來不及開口就聽得白芷道


    “給我準備衣物。”


    反應過來的明啟自房中衝了出來伸開雙手攔在白芷身前


    “白芷姑娘你怎麽可以去平陽城那地方正在打仗,丞相大人臨走特意囑咐好好照顧你。瞞著你也是丞相大人怕你擔心,你若是如今跑去了平陽城那丞相大人一定會怪罪我們的。”


    他可是見過言容為了白芷對付上官卿和北傾顏時都用了什麽手段,他可不想落一個照顧不周的罪名。


    白芷淡淡抬眼,眼中的冷意未減,瞧著明啟道


    “你是要給我準備馬匹走呢,還是我自己打趴了府裏的侍衛和暗衛跑出去?”


    帶著寒意和威脅的眸子直直看著他的臉,明啟不由得打了一個哆嗦,這白芷姑娘發起脾氣來怎麽和丞相大人如出一轍,而且他知道依照白芷山匪脾性她是做得出來的。


    如今丞相大人遠在千裏之外,他又不能稟奏,白芷姑奶奶又氣勢洶洶讓他無可奈何,做了十幾年的相府管家,這一次竟是他遇見過的最困難的處境。


    “青離青月青雲去給我弄匹馬!”


    明啟掙紮還不過三秒白芷就從他什麽走過對三個丫頭吩咐道,嚇得明啟趕緊追了上去討好般道


    “好好好,我給白芷姑娘準備車馬幹糧,不過姑娘得答應我帶上府裏的暗衛,否則若是您有個意外丞相大人非剝了我們的皮不可。”


    白芷側首看了一眼明啟滿麵為難帝都模樣,唇角勾起了淡淡笑意,但是一想著言容帶了舊疾背著她去平陽城打仗一下子怒火又竄了上來,眼睛裏麵盡是怒意,即使立在風雪裏也會讓人覺得她比風雪還冷。


    明啟倒也是個辦事利落的,很快就找了二十來個暗衛和馬匹幹糧過來,三個丫頭在湘蕪院收拾了些衣物與白芷,白芷就那樣翻身上馬離開了丞相府。


    在眾人離開的刹那,馬背上的暗衛迴首對明啟落下一個安心的眼神。


    白芷在最前麵,著急去平陽城也沒看見,一行人為了避免北寧易的窺探抄了小道往城外走,暗衛令了明啟給他的令牌找了言容底下的人出了城,一行人風風火火往平陽城趕。


    彼時言容雖然早走了五日,可是到底有五千兵馬跟著,又是重重的積雪,連借兵的饒州都還有將近十日的光景才能到。但到底是訓練過的士兵,一個個體力較常人要好,一路上也不曾滯留埋怨過什麽。


    他們還不時接到邊關傳來的戰報,說楚軍攻破了平陽城之後加大了兵力向下一座城池蘄州城進攻,若是援軍一個月不至,恐怕蘄州城也不得保。北寧易下了皇命,要言容一定要在蘄州城破之前趕到,保住蘄州城,所以大軍幾乎是連夜趕路,好不容易至了饒州,向饒州守將借了十萬兵馬,然後帶著饒州的兵馬一起往蘄州趕去。


    彼時白芷也走了七八日,但是愈走俞不對,一路上根本沒有聽見半句談論戰事的消息,二十幾個暗衛天天跟著無論是趕路還是其他都聽命令沒有任何異議。


    “十九你確定你真的知道去平陽城的路怎麽走?”


    走到了一個郡中,白芷終於起了疑看了一眼走在前麵些的十九道,她的眼中有著看穿一切的鋒利,看得十九驚了一跳,故作真定道


    “知道,我曾經去過平陽城執行任務,這條路是通向平陽城的捷徑,我們一定可以追上丞相大人的。”


    若是可以他也不想要對著白芷撒謊,都是管家吩咐了不能帶白芷姑娘去平陽城,而是帶她走反的方向,待到接到命令之後再護送白芷姑娘離開大魏。


    白芷瞧了一眼熱鬧的集市,又瞧了一眼十九表現淡然的神情,翻身下了馬對一個攤位上的小販問道


    “大叔,這兒是什麽地方,往平陽城怎麽走?”


    那小販還以為隻是一個問路的小姑娘,壓根兒沒看白芷身後馬背上的暗衛給他手勢,隻笑道


    “這兒是邯郡,如果要往平陽城的方向就朝那個方向,出了城門之後一路朝北走就可以了,隻是路途有些遙遠,聽說平陽城在打仗,姑娘還是小心些。”


    小販末了還好心地提醒了白芷一句,白芷笑著謝過了後一迴頭瞧著十九立時變了臉色。


    明啟騙她,如今相府的暗衛也騙她,等她找到言容第一件事就是揍上他一頓,不僅自己騙她,還吩咐底下的人挨個兒騙她。


    翻身上馬以後白芷便向著小販給她指的那個方向奔去,二十來個暗衛麵麵相覷看了彼此一眼一齊拍了馬背追了上去。


    完了完了,要是做不好管家交代的事情迴去可是重罪啊。


    到底女子的體力不及男子,二十幾個暗衛在白芷的馬剛跑出城外就將她攔下了。


    “白芷姑娘你也別生氣,管家吩咐了千萬不能讓你平陽城,等到過些時日丞相大人的仗打完了也就迴來了,但是你千萬不可以犯險啊”


    白芷掃了一眼二十幾個暗衛,雖說大魏打仗本是平常事,可是這一次白芷覺得透著詭異,否則言容也不會瞞她瞞得這樣緊,還讓明啟三番四次地騙她。她還記得華敏告訴過她言容有舊疾不宜出征,言容那樣聰慧的人怎麽會將自己的性命都不顧去打仗,大魏又不是沒有可用的人。雖然心裏清清楚楚知道一切,可是白芷一想起言容隻身一人帶著傷去戰場就是放心不下,就是隱隱覺得不安。


    “是現在放我走還是等我們鬥到兩敗俱傷,然後我拖著傷一個人去平陽城?”


    她也不與他們爭辯直接道,依照她的脾氣要做的事情沒有人攔的住,而且在座的暗衛都和她打過,她清楚他們的招數,也明白她一個人打不過這麽多人,但是她知道他們不敢對她下狠手,所以算起來也是勢均力敵,最壞的就是兩敗俱傷。


    暗衛們用眼神彼此交流了一遍,他們是丞相府最好的暗衛,可是就是拿眼前這個女子沒有一點兒法子。


    “白芷姑娘請!”


    擋在白芷前麵的暗衛終是退開了一條路,白芷一勒韁繩拍了馬背便疾馳而去,他們又趕緊跟了上去。


    待消息傳迴明啟那兒的時候白芷已經趕了快到一半的路,明啟接著暗信臉色都變了,可是聽聞丞相大人已經趕至蘄州城,正在進行部署,這個時候他該不該把消息傳給丞相大人呢。


    還是不傳了吧,就算傳了也指不定是信先到蘄州城還是白芷姑娘先到,否則現在戰事吃緊,丞相大人又為白芷姑娘擔心亂了一切布局該怎麽辦。


    如此想著,明啟膽子大地下了決心不傳書信。而白芷也一路疾馳,幾乎是日夜兼程往蘄州城趕。到了蘄州城的言容整頓了平陽城戰役剩下的殘兵,安置了平陽城內逃出來避難的百姓,召了平陽城和蘄州城還有自饒州和徐州而來的十四個將領在書房裏麵商量對策。


    “相爺,楚軍自攻打平陽城時就好像已經有了全麵的部署和安排,進攻平陽城的時候火力擊中在兵力部署最為鬆懈的地方,而且偷襲地穩準狠,導致平陽城一敗塗地,那麽快就失守了。”


    平陽城的將領朱齊經曆過平陽城一役,率先分析了一下當初平陽城的戰況,跟著朱齊打過幾仗的將領如今也蹙著眉頭,似乎頗為擔憂的模樣。


    “所以朱大人認為,平陽城中有內奸?”


    言容的手指悠悠敲著桌麵,漫不經心抬首道,一句話卻讓周圍突地安靜了下來。


    是啊,若非平陽城中有內奸,否則楚軍怎麽可能那麽了解平陽城中的情況,打得諾大的平陽城沒有招架還手之力。


    朱齊抿著唇不說話,他的確懷疑過平陽城中有內奸,但是楚軍進攻的太急了,根本沒有時間去查清這件事楚軍就把他們打得全線潰退。


    “若是城中有楚軍的內奸,那蘄州城豈不是也很危險。”


    從饒州而來的姑蘇將軍按著腰間的刀看著言容道,眾人一時間議論了開來,若是這個內奸還在,那蘄州城的部署可能敵軍已經知道了,就算現在有了援軍,勝算一樣不大。


    “楚軍已經攻破了一座平陽城,要是蘄州城再丟了,那麽到時候不僅皇上大怒大魏的民心也會動怒的。”


    “可是明日楚軍又要攻城,我們現在連內奸都找不出來怎麽開戰?”


    “找不到內奸就不打仗了?我們就這樣坐在這兒等楚軍破城嗎?”


    “就是啊,我們平陽城雖然戰敗,但是還有五萬殘存的兵馬,加上蘄州城和饒州徐州的三十五萬大軍一共四十萬大軍,就算楚軍憂慮軍事部署又怎麽樣,他們如今不過二十幾萬的大軍,難不成我們大魏的將士打不過他們嗎?”


    一個武將情緒激動地一拍桌子,讓吵吵嚷嚷的將領朝他看了過來,隻有言容的目光落在如今的軍事部署圖上麵沒有開口。


    那武將吵嚷開了以後緊跟著又有幾個氣血方剛的將領也跟著鬧了起來,書房之中一時間熱鬧吵嚷不已,幾個將領甚至爭得麵紅耳赤,仿佛麵前的是敵軍而不是戰友了一般。


    “諸位將軍吵完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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