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上官卿都準備放棄的時候,半空突然掠過來兩個身影,其中一個直直向截了白芷的人打過去,猝不及防的一襲,那殺手鬆了手望過去的刹那隻見丞相大人威嚴墨黑的眼眸震懾人心。頓了一刻差點落下,一時間殺手慌了,複有幾個朝言容衝過去,言容身旁的侍衛趕忙重在前麵攔住了殺手,言容趁機落了下來,一手抱著白芷,對付旁側的殺手遊刃有餘,無論是實力或是招式上麵都顯然與當日顧國公府的殺手不一樣,


    不知道是慌亂之中殺手沒有劈重還是白芷自身的防範意識強,此時她已經開始醒轉,迷迷糊糊之間她居然看見了言容的麵容,透著狠意的眼眸,緊抿著的嫣紅唇畔,傾國傾城的容顏,月白色的寬大衣袍。


    周側的殺手不斷倒下又湧過來,明晃晃的刀劍恍花了她的眼睛,而此刻似乎一切寂靜無恙,隻有他的眉眼,他的麵容。


    言容,若是我喜歡上你這樣一個人該怎麽辦,你那樣歹毒,那樣狡猾多端,若是我沒有一點點價值,隻怕現在早就是一枚棄子了吧。


    所以我是不會喜歡你的,雖然心髒跳動地不安分,可是它不會喜歡你的。


    “給本相拿下這些殺手,一個不準跑。”


    話音落的刹那,又一個殺手被言容一掌直擊胸口倒了過去,白芷安然無恙地護在他的懷中,殺手不曾近的白芷半分。


    雖然隻有言容和他的侍衛,可是二十幾個殺手居然奈何不得,再這樣拖下去,不多時就會有官兵到來,其中一個殺手道了一句


    “撤!”


    旋即所有的殺手趕緊跑了,言容的侍衛本打算追的,被言容製止了。垂首看了懷中的女子一眼,


    “醒了?”


    語氣有不易察覺的淡淡怒氣,不是早就囑咐過她不要出湘蕪院。她就那麽喜歡和上官卿呆在一起,就幾天都等不及,甚至性命都不顧,這樣的女人,真的是當初百丈山那個土匪白芷嗎?


    “哈哈,醒了,謝謝丞相大人又救了我一命,大家扯平了。”


    白芷被言容抱在懷裏,她略微尷尬地笑了笑,打算離開他的懷抱,誰知言容手腕的力道大了些,掙脫不得,下一刻居然再次一個打橫把她抱起來了。


    喂,這次她沒有受傷吧。


    “丞相大人,這大庭廣眾的,不合適吧?”


    難得的,白芷紅了臉頰,眼睛裏麵都要滴出水似的。言容莫名地心情好了些,抬首看向前方,麵上一派淡然


    “剛剛不是才被打暈了嗎?”


    呃,可是現在已經醒了不是麽。


    “你沒事吧,剛剛有沒有受傷啊。”


    上官卿赤著腳跑了過來,著急地看著白芷,言容目色清冷地掃了上官卿一眼,帶了清淺的笑意道


    “她無礙,勞煩上官公子記掛了,隻是住於相府,可能以後與上官公子不便相見了。”


    多麽直白的宣誓主權,現在白芷是他言容相府的人,以後都不會與他上官卿見麵了。白芷怎麽覺得有些不對,怎麽言容一副好像一個抓住自家女人在外麵和別的男人曖昧不清的樣子。


    他與她,應該沒有什麽關係吧,言容這戲演的,也太全套了。


    上官卿略顯尷尬地摸了摸鼻子,上次在湘蕪院他就感覺到言容有些敵意的感覺,這次的更濃了。


    若是他沒幫白芷查過土匪一事興許相信言容喜歡白芷的話,可是他既然清清楚楚知道她和言容的關係,自是不信言容如今所做的一切都是因為喜歡白芷。


    “丞相大人當初不是說過會尊重白芷所想嗎,既然如此,那若是白芷姑娘將來不選擇丞相大人,丞相大人也是否一如當初所言。”


    上官卿負手而立,褪去了平日的玩世不恭,難得的有了些認真,一雙眼眸清亮若辰,白芷望過去的刹那看到了她從未見過的上官卿。


    “上官公子怎麽知道她最後又會選什麽呢?”


    輕輕落了一句,言容也不待上官卿迴答,抱了白芷就從上官卿身邊走過。上官卿還在思索言容剛剛那一句話,人已經遠走,轉身望向遠去的人影大聲道了依據


    “若是隻是一味的利用和算計,丞相大人不若放過她,她不應當卷入這樣的東西中,她該自在地活著,不受任何拘束。”


    簡單的幾句話直刺心底,突地一瞬間白芷身體變得僵硬,因為上官卿的一席話。


    她不應當卷入這樣的東西,她該自在地活著,不受任何拘束。


    這是第一次有一個人這樣捍衛她人生自由公平的權力,在這個談不上自由公平的社會,居然是他,上官卿,一個她做夢都不會想到的人。


    言容沒有止步,他的目光依然望向遠處,頭也不迴。


    “她要的,本相知道,本相會給。”


    他說著,語氣平穩。


    她抬頭看他,麵色淡然,眸色墨黑,腳步平穩。


    她要的,本相知道,本相給。


    言容,我要的你真的知道嗎,你真的給的起嗎。


    上官卿看著言容抱著她走遠,就在他的麵前,他是從小到大什麽都有的人,生平第一次這樣無助和無奈。


    他是丞相,高高在上的出現,他拿什麽和他爭,或許他說得對,他可以給白芷的,是他給不了的。


    閔安大街擁堵繁華,卻因為剛剛一場鬧劇大家躲了起來空蕩蕩帝都大街上隻有丞相抱著白芷的身影,仿佛這個世界上也隻有他們而已。


    白芷迴到湘蕪院的第一件事就是一頭把自己的頭紮進水裏麵,直到不能唿吸了采重新探出頭來。


    不可能,今天發生的一切不可能是真的。


    言容和上官卿在帝都的街上爭風吃醋,為了她?怎麽可能言容那樣冷血歹毒的人,上官卿那樣多情風流的人。


    而且那麽突然,沒有一點點預兆,沒有一點點心裏準備。


    “姑娘您這是怎麽了?”


    青離遞了帕子與白芷,小心翼翼地問著,姑娘這麽不對勁,不會是被丞相大人罰了吧。


    白芷雙目無神空洞,木訥地盯著遠處,半晌方道了一句


    “我餓了。”


    突然冒出一句沒頭沒腦的話,三個丫頭麵麵相覷三秒鍾馬上齊齊點頭跑了出去。


    白芷一個人坐在窗邊的椅子上,抬首望著漸漸起來的明月,和著漫天的繁星。


    不是沒有那麽幻想過,期盼過自己也有一分驚天動地刻骨銘心的感情,也有一個至死不渝不離不棄喜歡自己的人。


    可是一個人最最不應該的事就是自作多情,尤其是明明喜歡後果,就好像盛了一盆水映了一個月亮,就以為月亮是自己的了。


    愚蠢而又可笑,可憐而有可悲,她白芷不會是那樣的一個人。


    “得,該做正事了。”


    拍了拍手站起來,眼底又恢複了狡黠的笑意,邁著輕快地步子剛剛走到門口就遇見三個端了飯菜迴來的小丫頭。


    白芷與她們打了一個招唿就往前走,三個丫頭傻了眼,幸好青月反應快忙道


    “姑娘你要上那兒啊。”


    “去丞相大人那兒,你們自己把飯菜吃了吧。”


    揮了揮手大搖大擺地向言容的書房走去,留下三個看著飯菜的丫頭。書房燭火仍然亮著,白芷抬手敲了敲門,言容這個點兒應該還在忙正事兒。


    “咚咚咚!”


    “什麽事?”


    淡的欠揍的語氣,一聽就是言容的。


    “我白芷,找丞相大人有點事。”


    白芷?她來做什麽,言容望了一眼剛剛還在這兒認錯的十一和十五,示意他們離開,方對著門口道了一句。


    “進來吧。”


    白芷吸了一口氣推門走了進去,言容坐在書案前,指節分明的手指拿了折子慢悠悠地看著。


    仔細地掩了門,自己給自己搬了一把椅子坐到言容對麵,然後雙手支著下巴望著言容。


    言容好奇地不時微微抬眼去看白芷,今天怎麽奇奇怪怪的。


    白芷就那樣看著言容,大概看了半分鍾,一句話也不說,在言容都差點忍不住要開口的時候突然道


    “言容,我們結盟吧。”


    明亮的眼睛裏麵沒有異樣,卻是丟了平日裏的防備的戒心,多了些真誠。言容突然有些看不明白她了,就白天出去的一次,現在就要與他結盟,難道是為了保命。


    他卻不知道白芷在遇襲之前先進了百花樓,遇見了北寧樾。普天之下能夠對抗北寧樾,保住那些土匪性命的隻剩下言容了。


    “為什麽?”


    收迴落在白芷麵上的目光,言容的目光複又落在書本上,語氣還是那麽淡然。白芷也不著急,噙著淺笑道


    “各取所需。”


    說話的一瞬間明媚帝都光亮重新落在了她的眼中,這一刻她又是聰穎無雙的白芷。


    “丞相大人幫我確保那兩千多土匪的性命,我替丞相大人出謀劃策出生入死。這樣丞相大人不僅得了兵力,也得了謀士,你不虧。”


    白芷定定地看著他,看著言容的一舉一動,她的麵上沉著冷靜,心裏卻是不怎麽有底的。其實她在賭,賭狡詐的言容會不會答應這樣的要求。


    言容勾了唇畔,絕美的麵容在燭火下顯得有些魅惑。


    “好。”


    輕飄飄的一句話,淡然無波的語氣。呃,他會不會答應地太痛快了。


    白芷一下子心裏就有些別扭了,為什麽每一次和言容談判都好像她吃了虧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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